第一百零五章 言出必諾
秦月含笑道：“是嗎？可惜了，不然讓咱們江安市第一房地產大亨剪綵，一定前途無限。”
這話倒不是反諷，以王成棟在建築界的人脈，假如他來剪綵，同行必定對一鋒建築大開方便之門，有好事不會漏了這小公司。
王寒松深知這一點，呵呵一笑中不乏得意：“是啊，不過新興公司，隨便找點人剪綵就行了，反正也不會有多少人關注。”
旁邊陳鋒劍眉一挑。
秦月嚇了一跳，心罵王寒松你個蠢貨，三句沒出口就不會說話了，這不自討苦吃嗎？正要搶着說話，以免陳鋒動手，後者卻神情突變，一笑道：“說得對，隨便找點什麼工商局長、交通局長、市建局長之類的小人物，我也就知足了。”
王寒松笑容一僵。
他來得晚，沒看到剪綵一幕，還以為從剛才到現在就現場這點人，怎麼也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能請到江安市這麼多本地高官！
旁邊蘇洛菲甜甜一笑：“就是，要是王叔叔來了，怎麼也不可能讓何市長剪綵嘛。”
王寒松驚道：“什麼！何市長也來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區區一個新辦的小公司，居然能請動市長！
旁邊的秦、周等人儘管不想多生枝節，但仍看得心裏痛快，秦月適時道：“王大少貴人事忙，咱們就不留你了，估計一會兒的開業宴你也是沒空參加，拜拜。”
王寒松回過神來，臉一沉，連句“再見”都沒有，轉身就走。
對方都下逐客令了，再留在這兒幹嘛？
“鋒哥！”虎子一路小跑過來，“這地方收拾得差不多了，該去吃飯了吧？”
陳鋒目光掃過跟在他後面的幾個兄弟，欣然道：“走！”
“哎呀！等等！”蘇洛菲忽然像想起什麼似地叫了一聲，“我爸讓我送東西來呢，差點忘了！”
陳鋒看着她朝她的MINI跑去，不由搖頭。
一個觀察入微、譽滿全市的大記者，居然平時生活這麼粗神經，也算是奇葩了。
片刻后，蘇洛菲小跑回來，把手裏題字展示出來，笑道：“我爸說，這是他對你的期望。”
眾人一看上面的字，不由一愣。
“鴻圖大展”！
沒想到剛直不阿的蘇大書記居然也會寫祝辭！
…
還在眾人在酒樓大吃開業宴時，“新興公司一鋒建築由市長親自剪綵”的消息就在整個江安的公眾媒體上傳播開來。當然會關注這些消息的普通人未必很多，但是影響力卻絕對不小。
一切搞定后，陳鋒、周瑤等人回到秦氏大廈，在十二樓已經裝修一新的辦公區域門前嚇了一跳。
公司內，超過二十個男男女女正坐在等候區內，不知道是哪來的。
“老闆！”前台處的吳雪晴迎了過來。這女孩偶然知道陳鋒要開公司，就主動要求要在一鋒建築尋個職位，陳鋒欣然答應，用熟人比用生人當然來得方便，索性讓她負責前台一切事務——不過一鋒現在的接待員加上吳雪晴也就兩人，但對吳雪晴來說，大小也算是個升職。
“這怎麼回事？”陳鋒奇道。
“這些都是來送賀禮的。”吳雪晴答道，“大多數都是市裏的同行的小公司，要不要收？”
陳鋒啞然一笑：“周總經理你看呢？”
周瑤抿嘴一笑，點點頭。
當然要收，不收白不收嘛！
很快整個消息在江安市建築界都傳遍了，隨後的幾天，一鋒建築陸續有人來祝賀，讓陳鋒對媒體的威力，以及噱頭似的開業典禮的作用有了新的認識。
看來在生意這一行，他要學的東西還是有很多。不過幸好有周瑤在，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起來，讓他省了不少心。
公司開業后，陳鋒就徹底辭掉了輕風的保安科長一職，每天在新公司里獃著。不過他這老闆最多的工作，就是坐看每天周瑤在公司里忙來忙去，比誰都悠閑。
…
開業第三天，秦月來到一鋒建築，在陳鋒的辦公室里笑盈盈地道：“怎麼謝我？”
陳鋒惕然道：“別想我以身相許，尤其是還不知道你到底什麼意思的前提下！”
“你個臭流氓！”秦月白了他一眼，“我來送你個開業大禮！”
“什麼？”陳鋒精神一振。
“我家有在做酒店經營，你知道吧？”秦月沒直接說。
“我哪知道？”陳鋒哂道。他只知道秦氏現在是個綜合性的大集團，但要他說具體經營內容，還真說不上來。
“唉，服了你了。”秦月嘆了口氣，“秦氏連鎖酒店，在全集團都是出了名的，你居然不知道！算了，直說吧，我爺爺準備在江安也把連鎖酒店辦起來，就在南一環那邊，我準備把這工程交給你，你怎麼謝我？”
陳鋒眼睛一亮：“多大規模的項目？”
秦月一笑道：“不大，四千萬，接得下嗎？”
陳鋒哈哈一笑：“你就給我四千億的項目我也敢接，行！來吧！”說著站了起來，作勢想要脫衣服。
秦月嚇了一跳，驚道：“你幹嘛！”
陳鋒一臉愕然：“說好了以身相許，當然要言出必諾。”
“誰要你以身相許了！”秦月趕緊退後，“你個臭流氓！”
陳鋒哈哈大笑，看着她逃也似地離開了辦公室，心裏大樂。
平時秦月穿着打扮，無一不讓人覺得她絕對是很開放的那種女人，但誰能想到，在他陳鋒面前，她也會這樣小女孩似地臉紅？
…
秦氏連鎖酒店的項目很快展開，周瑤親自上陣，經手各種事務。
虎子那邊着手準備人手，他雖然不精這行，但手下不少兄弟都在這行混過，辦起事來倒沒什麼壓力。
正為新項目忙個不停時，一天晚上，陳鋒忽然被老爸叫進了卧室。陳衛集團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兒子，爸有點事想跟你說……”
旁邊李娟笑道：“算了，我來說吧，讓你這個幾十年沒走過後門的說這事，我看着都磣得慌。”
陳鋒莫名其妙地道：“到底什麼事？”
李娟不緊不慢地說了起來。
原來皮鞋廠從王雲死後，就被政府給收了回去。整個廠里近百人的老少工友儘管都領了點賠償，但相比失去工作和經濟收入的損傷，這點賠償能抵什麼？
陳鋒一聽就明白，欣然道：“爸媽，我明白了，讓他們都進我公司吧！”
陳衛集團大喜道：“真的？”
“放心吧！”陳鋒笑道，“我剛接了個項目，人手正好不太夠，加上他們剛好！”
正說話時，門鈴忽然響起。
“來了！”陳鋒轉身出了卧室去開門。
門外，王悠楚垂首而立。
陳鋒微微一訝，出了門，反手輕輕把門關上：“怎麼了？”
自從那天之後，她就沒再聯繫過他。陳鋒原本想藉她打擊王成棟的心情也全沒了，更隱生愧疚，有點後悔利用她，當然也不會聯絡她。
王悠楚緩緩抬頭，赫然竟是滿臉淚光！
陳鋒心中一痛，沉聲道：“誰欺負你了？”
王悠楚搖搖頭，忽然一把抱住他。
陳鋒打開想閃，但看着她淚水，硬是沒動。
肯定有事。
王悠楚深伏在他胸前，哽咽道：“我來跟你道別……”
陳鋒一愣。
道別？
去哪？
王悠楚自己接了下去：“我跟我爸說了，轉學去燕京。離開這裏，我才能不想你，不想你和我爸之間的仇恨……”
陳鋒心中轟然一震。
這女孩顯然是對他動了真心！
王悠楚忽然抬起頭，央道：“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陳鋒看着她俏麗的面容，感覺着她緊緊擠着自己的豐滿，心中怦然一動，促狹道：“只是走走嗎？”
王悠楚淚頰上一紅，低頭道：“也……也可以是其它……”
陳鋒看昨食指大動，欣然道：“行！”
…
第二天一大早，陳鋒把王悠楚送回了王宅。
看着她進了大門，陳鋒竟隱生惆悵。
原本只是個報復，沒想到發展到後來，變成了現在這情況。
她是已經知道兩人不可能有美好的未來，才會心生絕望地離開。畢竟陳鋒和她家人之間，已經結了仇怨，單是王成棟，就絕對不可能答應他們交往。
離開王家后，陳鋒坐在出租車上朝光月小區回去，忽然心中一動，臉色微變。
不對，昨晚她的話似乎另有意思。
“我才能不想你，不想你和我爸之間的仇恨……”
假如只按前面的半句，當然可以理解為對感情的絕望。但是假如把後半句拉出來理解，同樣可以理解為她犧牲了這麼多之後，不想再看到王成棟和陳鋒之間的衝突。
換句話說，王成棟那傢伙很可能並不像表面一樣安份，反而在籌劃某些陰謀！
陳鋒皺眉想了一會兒，轉頭看向窗外。
或者是自己想多了。
上午九點，他到了公司，還沒進辦公室，周瑤迎了過來，興奮地道：“鋒哥，有人約你吃飯！”
陳鋒詫異道：“我被人約會讓你這麼開心？”
周瑤搖頭道：“這個不同，因為約你的是市建委的楊局長！”
陳鋒一愣。
市建委的局長楊一隆算是他們這一行的父母官，平時只有別人請他吃飯的份兒，他去不去都還不一定，怎麼突然會主動約自己？
周瑤認真地道：“這是拉好關係的好機會，鋒哥，你晚上可得好好把握！”
陳鋒回過神來，笑了笑：“包在我身上！”
不過就是個官，有什麼好難應付的？
“對啦，我呆會兒要請個假出去一下。”周瑤忽然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