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跟蹤
大雨越下越大,兩人被雨沖刷着,彷彿兩道糾纏在一起的人影。
周子琰語氣近乎哀求:“音音,我從來沒有那麼痛苦過,這三年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愧疚自責,你一回來我就恨不得給你更好的生活。音音,如果……如果我離婚,我們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周子琰,你以為你演一出苦情戲,一切就能被抹殺?”蘇音甩開他的手,雨水打在她冷笑的臉上,更顯得冷漠堅定。
“這不是電視劇!我無比厭惡你現在的樣子,連最基本的瀟洒和承擔都做不到,真讓人看不起。”
周子琰見她轉身就走,衝上去抱住她,彷彿要將她揉入自己身體:“音音,就當我求你好不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真的很愛你。”
這個時候,周子琰都差點分不清自己說的話里幾分真,幾分假了。
他是真的愛過蘇音。
說這話時,他心裏竟然真的冒出想要離婚和蘇音重新在一起的想法。
“周子琰,你放開我!”
蘇音心裏早就將他划入了黑名單,又怎麼會因為他三言兩語的道歉而心軟回頭。
她現在被他碰一下,她都覺得渾身犯噁心。
正當蘇音準備抓住周子琰手,將他掀翻在地時,一道撐着黑傘的黑色身影忽然出現,傘下伸出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忽然扯住周子琰的後頸,一用力,直接將他甩了出去。
周子琰猝不及防,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姿勢頗為狼狽。
“拿着傘。”一道溫和卻又微沉的聲音響起。
蘇音有些怔愣地看着忽然出現的靳以墨,頭一次這麼聽話地接過他的傘,有幾分心虛道:“以墨,你…..你怎麼來了?”
“不放心你。”
靳以墨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唇角一直壓着。
完了。
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蘇音盯着他的臉色,心裏有幾分忐忑,怎麼說,被自己男朋友看到她被前男友抱着,換她她也會生氣的。
周子琰爬起來,面色幾分憤怒,還未說話,就被靳以墨看過來的冷沉眼神驚到,竟然一時啞了嗓子,說不出話來。
靳以墨薄唇冷掀,看他的眼神冷意太深,彷彿就看在一隻即將死去的螞蟻。
“以墨…..”
蘇音被冷風吹得縮了下身子,靳以墨立馬將她摟在懷裏,輕嘆口氣:“以後你多晚,我都等你下班,先回家換個衣服,我給你熬了湯。”
靳以墨拿過她手裏的傘,大部分都撐在她的頭頂,自己半個肩膀都被淋濕,沿着他袖子滴水。
朱子袤找流罌合作失敗后,就準備一個人單幹。
他花錢找人查了明煙的身份,還有那個電話號碼,結果顯示,明煙確實是拆遷區的住戶,父親也是個酒鬼,但三年前她就失蹤了,下落不明。
也就是說,這個明煙可能用的是個假身份。
另外,這個電話最近顯示的地區在雲城一處別墅區內,如果是真的明煙,怎麼可能出入別墅?
朱子袤斷定她是假身份后,就立馬讓人盯在別墅區外,他從小畫畫不錯,明煙的長相被他畫了個八分像,再加上她相貌本來就出眾,當然更加容易吸引人注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朱子袤在當天下午,就接到了私家偵探的電話,說是目標人物已經出現。
“好,你跟緊點,開定位,我馬上過來。”
朱子袤掛了電話,半邊唇扯出弧度。
哼,死女人,看他抓到她后,怎麼收拾?
定位最後顯示在酒吧。
朱子袤戴了個帽子,遮住自己大半張臉,隱在人群里觀察情況。
私家偵探發給他一張偷拍的照片,照片上是明煙靠在男人身上,動作極其親密的樣子。
朱子袤放大那張照片,看清男人的臉后,神情閃過複雜的錯愕和震驚,怎麼可能是……
是靳禹彥?
難道這一切是他搞得鬼?
說實話,朱子袤是不太信的,畢竟靳禹彥是蘇音的老闆,而且對蘇音也頗有照顧。
腦海里掙扎一番后,朱子袤低下頭,穿過人群坐在靳禹彥的旁座。
酒吧內外面的座位是半圓型的,朱子袤坐的位置,正好和他們背對着背,中間只隔着兩層沙發。
音樂喧囂,酒吧內光線五顏六色,明煙瞥了眼帶着帽子的男人,眉眼斂下一閃而過的笑意。
她今天化了層濃妝,但依舊遮不住她的好顏色,性感的緊身裙貼在她身上,說不出的妖嬈。
“靳少,你要人家辦的事,人家都做到了,那傢伙單純得很……你今晚是不是……”
靳禹彥抓住她摸上胸口的手,笑意深然:“是做的不錯,今晚你就留下。”
朱子袤懷疑的心思,因為這對話,變得更信了幾分。
沒想到靳禹彥才是背後的大老闆,但是他跟靳禹彥無冤無仇,靳禹彥為什麼要派人來害他?
朱子袤忽然又想起流罌說的話,他只是個靶子,難道對方的目標是蘇音?
想讓她孤立無援,亦或是用他作為條件逼迫蘇音做出某種協議?
朱子袤看了眼左擁右抱的靳禹彥,心裏忽然生出一個很荒唐的想法,難不成是靳禹彥看上了蘇音?
這個念頭一出,朱子袤臉色頓時黑了。
他怎麼可能讓蘇音陷入狼窩虎穴?
不行,他得提醒下蘇音。
朱子袤起身離開,明煙勾了勾唇,暗處幾個影子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酒吧外面車流密集。
朱子袤沒理會司機熱情地招客,徑直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剛拉開車門的時候,手就被人拽住往黑暗處拉。
“你……唔!”
朱子袤剛想大聲質問對方是誰,就被人捂住了嘴,流罌將他壓在牆上,用手指抵住唇,示意他噤聲。
朱子袤瞪着她,一臉你不給我解釋,我就弄死你的不爽。
流罌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透着一絲眷戀,低聲說道:“你被人跟蹤了,你的車上也被動了手腳,兩條路,都是死路。”
朱子袤心一驚,看向外面,果然三四個黑色外套的人四處在搜尋着什麼。
難道他早就暴露了?
朱子袤回頭,拉下她的手,依舊皺着眉道:“你怎麼知道?你…..你也是一直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