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墮落
日落黃昏。
靳以墨蹙眉看了眼時間,有些心神不寧。
他們兩個去哪兒了?
正想找人,有電話進來。
他眸色一冷,接起來,卻沒說話。
“墨少,都辦妥了。”那人顯然很了解靳以墨的性格,直接彙報結果,“張熙進去了,會有人好好‘招待’,張家權力再大這回也插不上手。至於李製片,被送進了醫院。他威脅蘇小姐的公司,試圖讓蘇小姐妥協。”
靳以墨語調一沉:“妥協?”
下屬嚇了一跳,連忙安撫:“蘇小姐的老闆護短,直接撕毀合約,另找了投資人。”
“老闆?”靳以墨抓住了重點,“男的?”
屬下愣了一下,莫名緊張:“是……”
靳以墨氣息驟然變得冷厲:“查。”
商人無利不往,那人無緣無故為什麼護着蘇音?
一個男人無條件地維護一個女人,還能是為什麼?
屬下:“……是。”
墨少這棵鐵樹,怎麼一夜之間就開了花?
護妻的男人,最可怕了。
“墨少,那邊又有動靜了。”
靳以墨眸底猛地掠過一陣深沉的寒光,帶着嗜血的凌厲之意:“三年……這筆帳該好好算算了。”頓了頓,他忽然勾了下唇,如魔如魅,“廢了爪牙的鷹,還能叫囂嗎?”
屬下嚇得一哆嗦:“您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休養生息三年,墨少終於肯動手了。
也不知道,是那根線被觸動了。
蘇音剛送走蘇連珏,便接到老闆的電話,本以為對方是來興師問罪,可沒有想到他第一句話卻是關心:“受傷了?”
“沒。”
一定是朵奕這個大嘴巴。
靳禹彥冷嗤一聲:“朵奕不說,你還打算瞞着我?”
“我哪兒敢?”蘇音咧嘴笑,“你不生氣?合作肯定是泡湯了。”
“蠢貨。”靳禹彥罵了一句,沒多說什麼肉麻的話,直接用行動表示護短的行為,“和李製片的合約作廢,投資不用你操心。新劇本籌拍,初步定在醫科大,你有時間去看看。”
“好。老闆,多謝。”蘇音和靳禹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從來不說膩歪的話,不多問,不用猜,兩人的想法往往不謀而合。
“欠我的,這一次用新劇加倍賺回來。”靳禹彥從不做虧本生意,蘇音是棵好苗子,他慶幸自己挖掘到了一棵搖錢樹,“佛蘭卡最佳編劇獎,你已經入圍,獲獎的可能性很大。”
佛蘭卡是國際四大A類電影節之首,能獲得這項獎,是無數電影人畢生的追求。
蘇音卻表現得波瀾不驚:“如果拿了獎,我的身價就水漲船高了……”
靳禹彥不冷不熱地打斷她:“你和公司簽了十年合約,漲跌都跑不掉。”
蘇音勾唇:“吸血鬼!”
……
天色漸晚,蘇音打包了幾份茶點帶回家,客廳一片漆黑。
這麼晚了,表哥竟然不在家?
她蹙眉,正準備去按開關,一雙大手忽然落在她手背上,背後靠上一堵溫熱的胸膛:“回來了?”
“啊——”
蘇音嚇了一跳,若非是出自於聲控的本能,她早就一腳踹出去了:“表哥,你在家怎麼不開燈?嚇死我了。”
啪地一聲。
靳以墨按着蘇音的手,同時按下了開關。
燈光大亮,男人如琢如磨的五官落在眼底,彷彿染了魅惑的氣息。
蘇音的心跳又莫名加快,耳尖泛紅:“表哥……你幹嘛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靳以墨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逼近一步,將人堵在牆壁和自己胸口之間,聲線低沉又迷人:“音音……”
“嗯?”蘇音下意識回了一句,耳朵都快懷孕了。
無數人叫她‘音音’,可從未有一個人,在她耳邊溫柔吐納,宛若勾人的妖精,讓人慾罷不能。
手癢,想撩。
“表哥~”蘇音雙手撐在他胸口,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為了掩飾尷尬的心跳,即便臉紅得滴血,還是張嘴就撩,“你讓我想犯罪,怎麼辦?”
靳以墨喉嚨一滾,想到陸君彥的提醒,不動聲色地將人勾進懷裏:“犯罪?”
他查過蘇音的資料,三年來,她將自己包裝成刀槍不入的刺蝟,看起來遊戲人生,卻沒有一人能走進她心底。
如果靳以墨的保質期只有一個星期,那麼蘇音的表哥呢?
“表哥……你這樣太撩了,小表妹心肝承受不住。”蘇音心肝怦怦跳,入手肌肉性感撩人,一碰就如同觸電一般縮了回來,“要了我的老命了。”
她一彎腰,從男人懷裏縮出來,拎着茶點,笑眯眯地說:“不逗你了,給你帶了好吃的,餓不餓?”
靳以墨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摩挲着指尖的溫度,勾了勾唇:“就這個?”
“這個還不行?”蘇音有些受不了他這一把性感的嗓音,連忙打着哈哈坐到沙發上,“家裏沒有什麼吃的,只能湊合湊合,要不叫外賣?”
靳以墨邁着大長腿走過來,纖長的手指拎着茶點,卻沒有打開,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吃飽了嗎?”
蘇音其實不怎麼餓,看着他的眼睛,卻覺得自己沒怎麼吃飽:“還……還行。”
不行,不能這麼沒有出息啊。
靳以墨打開茶點:“一起吧,我不怎麼吃甜食。”
“……好啊。”蘇音伸手去拿,不自覺擦過他的指尖,彷彿被電流躥過一般的觸覺,讓她心肝一顫,連忙縮了回來。
沒出息啊。
只不過碰了一下居然就這麼慫了?
她以前撩人的段位比這個火辣多了。
“怎麼了?”靳以墨眉眼間掠過一抹亮色,隨即伸手去捉她的手指,“怎麼這麼涼?”
蘇音抽了一下,沒抽動,總覺得表哥在撩她,可是她又沒有證據,只能幹巴巴地笑:“我體溫偏低,可能是剛從外面回來吧?沒關係。”
見靳以墨還沒有鬆手,她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表哥,你不是要當我的暖寶寶吧?”
靳以墨怕她心生警惕,放開手,淡淡道:“不好意思,職業習慣。”
“哦,理解,醫生嘛。”蘇音想像着他穿着白大褂的樣子,有種禁慾系的誘惑,只是想一想,就讓她不自覺眼熱。
可這是表哥啊。
她怎麼能這麼墮落?
蘇音忽然站起身:“表哥,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你先吃吧,吃不完就丟掉。”說罷,她在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