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自己解釋着(6)
這次,換我有點哽!
志謙,還是我的志謙,這個老式的男人!
感謝那些飛短流長、流言飛語……
我努力剋制自己的聲線:“可是志謙,如果我沒有懷孕,只是去醫院做切除聲帶息肉的手術,你還會願意照顧我嗎?照顧一個暫時不能說話的女人?”
這次,又輪到志謙張大口:“啊?你沒懷孕?你只是聲帶長了息肉?”
我微笑看着他:“對啊!所以,我要切除的,不是你的孩子!是息肉!”
志謙整個人都鬆弛下來,他一把將我拉進懷裏:“你這個傻瓜!害我擔心死了!”
我也抱住他:“你才是傻瓜……”
劉醫生特別同意志謙陪着我做手術。
他一直握着我的手,直到麻醉藥起作用,我心裏還是一片澄明,十分蹋實。
多日來的憂慮與傷心,全都化為泡影。
手術是怎麼樣的,我不知道,因為我很快做了個美夢。
醒來,我的第一個感覺是我的手被人緊緊拽着,喉嚨像火燒一樣的灼痛。
志謙正心疼地看着我。
看着這個失而復得的男人,我覺得這個冬天發生的一切,都像一場夢。
我不能出聲,默默伸出手,摟着他的脖子,將他拉近自己,然後將臉埋進他的頸窩。
我深深吸一口氣,那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眼淚順着臉頰滑下來,滑到我的唇邊,我輕輕舔一舔,想知道它到底是什麼味道……
冬天終於過去了,春天來了。
陽光暖暖地穿透我面前的落地玻璃。
我坐在春熙路中山廣場的玻璃房子裏喝咖啡。
這裏已經不叫百度,而叫哈根達斯,不過一個單球雪糕還是賣28元一個。
而我,也不是未婚女青年了,我已經是陳志謙的妻子,不過,我也還是我自己。
我們的生活依然平靜乏味,志謙的老毛病也一個都沒改掉,我們還是時時爭執、賭氣、埋怨、相互不理睬……
可是,畢竟,我又得回了我的男人。
也許還有更好的。
但是經此一役,誰又有力氣再去愛一個人,並且習慣他呢?
何況新人,未必有原來這個好。
用順手的東西,再次,也還有順手這個優點。
反正為著順手和習慣這個原因衝進圍城的,又不只我們這一對!
至於婚姻里的激情?吃龍蝦配的芥末?
我已經能夠清晰地分清楚主次。
我知道,沒有任何感情可以歷久常新,永遠激情澎湃。
可是,我不敢保證,下一次,我遇到另一份新鮮熱辣,讓人血液上涌的芥末,我能不能抵抗住那致命的誘惑……
畢竟,我知道,雖然我愛志謙,可是我真正最愛的人,是我自己!
不過,現在,我得趕回家給陳志謙熬湯做飯,做一個賢惠盡責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