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虛驚一場
黑暗中。
田小暖覺得身上黏膩膩的，好像有一雙手抱着他，往後是健碩的胸膛，渾身像着了火一樣，腦子裏蒙蒙的，又好像很清醒。像隔了一層霧，想醒又醒不過來。
雨霧蒙蒙，天光熹微，灑落的陽光金子似的在視野里飄搖。
綠樹，清水，深潭。
冰涼的潭水徐徐拍打在身上，兩隻彩色小魚搖擺着魚尾，在她小腿間遊盪嬉戲，交疊，輕吻，又追疊着游開。
身後的熱度滾燙，從小腹生出一股隱秘的熱意，她在水中難耐地曲起腿。
“嘩啦”一聲，龐然大物入水，推開一片水花，小魚兒驚地沉入水底。
熱度湊過來，她有點怕，又直覺這是想要的，熱切地貼了上去。
看過的小片在眼前閃啊閃，閃的臉蛋紅撲撲的。
細碎的金光撲撒在油亮的肌肉上，又淘氣地滑出去，探出頭去看本藏在陰影里的小美人兒。
天光驟然大亮。
田小暖猛地睜開眼。
“嘩啦！”
胖嬸潑出去一盆水，扭頭見她醒了，一臉喜色：“小暖醒啦，哪兒難受不？”
田小暖渾身酸軟，尤其是小腹又熱又燙，渾身透着懶洋洋的憊懶。她摸了摸，身下是干硬的木頭床板，只撲了一層褥子，乾巴巴的。她記得昨晚上去洗澡，然後……碰上壞蛋了！
壞了壞了！
“爸爸爸爸我被人糟蹋了！”
“哎喲哎喲你看到是誰沒有，找反派揍他丫的！”
“啊啊啊爸爸你怎麼不救救我！”
她顫巍巍撩起被子，就見身下一片血紅。
“我擦！都落紅了，誰幹的我必須弄死他啊啊啊啊啊！”
系統涼涼的：“年紀到了，例假。”
“哦。”
“啊？！！！！”
田小暖震驚無比：“那我昨晚上，我還涼水洗澡！”
系統：“……”
瑪的制杖！
田小暖猛吸一口氣，安撫砰砰跳的心臟：“媽誒，嚇死寶寶了。太好了，沒事就好。”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昨晚誰嚇得我，我怎麼回來的？”
系統懶得搭理。
這時候胖嬸端着薑湯過來，喜氣洋洋的：“好孩子快喝了吧，別再着涼了，姜大一大早去鎮子上給你買的紅糖，快趁熱喝。”
“暖暖長大了，這是好意頭，你是個有福的，等房子蓋了，地種上，來年給姜大抱個大胖小子，往後的日子好着呢。”
這陣勢，說的跟她和姜戎城有了什麼似的。
臊的田小暖臉頰通紅，撲閃着大眼睛想問昨晚怎麼回事，她怎麼回來的，胖嬸不用她問，快人快語：“家裏也沒個年長的跟說道說道，嚇着了吧。”
田小暖搖頭。
“沒事兒，女人都有這麼一遭，別怕，這兩天要是哪裏不舒服，跟胖嬸說。別碰水，尤其是少碰冷水。姜大找我去的時候，我看你暈倒在地上渾身都是水，把我給嚇得。你倆也是，洗澡就洗澡吧，跑那麼遠……”
胖嬸後知後覺抿抿嘴，笑呵呵的，“哎喲你看我，都傻了，這邊院子破城這樣，又堆的亂七八糟，還睡着人，確實不太方便。”
田小暖死魚眼朝天翻。
您這都想到哪兒去了。
這要擺個什麼表情，好尷尬。
不過總算明白了，那黑影是姜戎城，她昏倒了，反派就去找胖嬸來。胖嬸幫她洗的澡換的衣服。
還好還好。
雖然說之前被燒的不成人形的時候，也是姜戎城照顧的，可那時候一來昏迷，二來燒的黢黑，只怕連人形都看不出來，她倒是不害臊，就怕姜戎城看着噁心。
現在不一樣，得注意點。
她乾笑着沖胖嬸比劃，胖嬸笑：“客氣啥，不麻煩，姜大見你昏了就去找我，這是女孩家頭次來月事，身體承受不住，歇歇就好了。”
“好在你昨晚還知道用溫水洗，要是用涼水，這不得生病了。”
田小暖心頭一咯噔，哪兒來的溫水？
夜裏溫度太高，晾熱了？
系統：“……”
田小暖抱着薑湯一飲而盡，支走胖嬸，紅着臉給自己收拾乾淨，下床，把床單抽了泡在水盆里搓搓搓。身後一雙大手伸過來，把她濕淋淋的手從水裏撈出來。
“胖嬸說你最近不能沾水，我來吧。去吃早飯。”
不不不用！
這怎麼好意思！
田小暖臉紅到了脖子根，男人站的近，呼吸幾乎拂到臉上，她背後一陣發麻，不由得就想到早上醒來時候的那個夢，具體夢到什麼已經記不清了，只隱隱記得酥麻麻的感覺。
打住打住！
自從那天跟反派從山洞裏出來，她總覺得和這人有種莫名的聯繫，隱秘的，好像是不自覺的親近，愈發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情緒。
越是這樣，田小暖越是害怕無措。
這血契有點邪乎啊。
田小暖仰着臉想往後退，露出一片纖細的脖頸。姜戎城黑沉的眸子斂了下來，定定地望着那一抹白。他想起昨晚的夢。
他夢到在一個樓街小巷裏，他把身姿裊裊的小媳婦壓在髒兮兮的青石牆上，擰斷了脖子。
隔壁的暗娼院大門敞着，一兜子臟污的穢布丟出來，砸到他腳邊的水坑裏，穢布上是臟污的血，憔悴滄桑的娼妓靠在門框上沖他笑，一看就被人蹂.躪過，胭脂擦到下顎，露出一口黃牙。
“相公，進來坐呀。”
“田小暖”歪倒在地，脖子朝後扭着，兩眼大睜，平平無奇的臉上還帶着驚懼。
袖子被輕輕拽了一下，他猛然回神，看到小媳婦笑出兩顆小虎牙，甜美又帶着小心翼翼的討好。田小暖努力用身子擋住水盆，想把男人的手往外扯。
姜戎城眸光暗了暗，順勢從水裏抽出手，在身上擦了擦，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塞給她。
油紙包包着一個滷雞腿，還是熱的，雞皮酥香，油汪汪的。
田小暖可疑地吞了口口水，看姜戎城拿皂角揉搓床單，鬧了個大紅臉，乾脆破罐子破摔，讓開位置，捧着雞腿咬了一口。
真香。
衣角又被拽了一下，姜戎城低頭，就見小媳婦舉着油汪汪的雞腿沖他眨眼睛，清晨薄霧下，女孩的臉上像是有光，他的視線從雞腿的油漬上，自然而然地轉到女孩裸露在外的脖頸。
往下一點點，右側鎖骨溝下，有顆小小的紅痣，被衣服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