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有事要商量
保全?那也就是說,敵人已經被打跑了?
但實在是惴惴不安,誰也不敢先開這個頭走出房門。
眼見着凋敝的街道,那群士兵萬般無奈之下,只能高聲喊道:“城中百姓不必如此驚慌失措,王上已經下令,不日將公開審判那沈氏的罪行,到時候萬民可以前去一探究竟……如今百廢待興,還望各位奔走相告,得意儘快讓王都恢復往日的平和與喜樂。”
真的?公開審理沈皇后?那這麼說來,真的已經安全了?
不覺終於有人按耐不住,偷偷的從窗欞裏面探出頭來。
看着街道上的人果然是皇宮裏面的侍衛,這才將頂在門口的傢伙事都挪開,慢慢的走出了街頭。
一條皇榜被擺放在城門口,人來人往之間,似乎已經將沈氏的罪孽在這世上昭然若揭了。
步非宸坐在茶樓裏面,看着稀鬆的人群之中,交頭接耳的議論聲,接着又看到不少人搖頭嘆息。
“先不說這沈皇后造的孽,就是如今……你瞧瞧,咱們楚國哪裏還有楚國的樣子?”
“哎,我聽說……咱們皇上已經向熙國遞了降書,日後咱們可就再不是楚國人了。”
“哎,別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如今的皇帝,真是……真是讓人無地自容啊!咱們原先還以為必定是熙國那個小皇帝會落敗……”
不絕於耳的議論聲讓風無眠顯得有些趾高氣揚,他默默的看向了主子,嘴角微微上揚。
“主子,你聽見沒有?如今都在談論你跟咱們皇上呢!想必這楚國收了之後,再也沒有人會小瞧咱們熙國了。”
談論他跟上官扶蘇?
這麼說來的話,他也真的是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上官扶蘇了。
抬眸看着已經到了來年的春暖花開,也不知道上官扶蘇一個人在熙國主持朝政,會不會也似他這般度日如年的思念着他?
忽而覺察到自己竟然又犯了兒女情長,步非宸的臉色突然一陣通紅,接着趕緊灌了幾口杯中物,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此時樓梯上又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步非宸抬眸望去,那人此時正矗立在樓梯口,從他四下張望的表情來看,他似乎是在找尋着什麼人。
而那人似乎也感覺到步非宸的視線,與之碰撞之間,滿臉的憔悴之中終於略顯安慰的透出一股荒涼的笑意。
他起身朝着這邊走了過來,深施一禮:“攝政……”
“桓安公子,外人面前,你我何須多禮?”
這般提醒着,桓安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他牽強的看向了四周,接着緩緩輕笑出聲:“是,步公子所言極是,身在江湖,也該改改這莫須有的一些規矩了。”
說話間他倒是不請自來的拉開了椅子就坐了下來。
而風無眠對於他這般舉動,先是不悅的微微攏緊眉頭,卻又在步非宸的視線之下,慢慢的放鬆下來。
“我看着桓公子似乎最近有些身體不適?你這眼眶烏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對於步非宸的調侃,桓安卻是嘴角凌亂的抖了幾下,接着抬起頭深深的看向了眼前之人。
“步公子如此調侃,倒是讓我無地自容;你也知道,自從知曉胞弟他……他在這場戰事之中,竟然……竟然就這麼走了,我這做兄長的,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我實在是……意料之外啊!”
“桓公子這話,倒是讓我感受到你的一點多愁善感了;但畢竟我這個人一向心冷的很,只怕是難以明白桓公子此時的心境,大抵也不過只能說一句,節哀順變;再者說,桓公子與這位小王子似乎素未謀面,這種牽挂自然也不必做得那般深厚了吧!”
桓安聞聽此言,卻是凄楚無比的看向了步非宸。
“步公子你有所不知,也許是因為我久居熙國,身邊從來都沒有親人,如今見到他自然是倍感親切,可不知道……他竟然就這樣,就這樣甚至與我都不曾相認就……”
七尺男兒,都說是有淚不輕彈,如今看來還真是只因未到傷心處啊!
步非宸看在眼中,手中的筷子遲緩了一下,突然朝着桓安的面前倒了一杯水酒說道:“桓公子大可不必如此,相信你父皇會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再者說……其實在未來,也許為了各國之間的和平,將桓公子送回漠蒼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時候少了這位小王子,也許對你只有好處!”
但隨着桓安仰脖將面前的水酒一飲而盡之後,卻頭一次用一種惱火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步非宸。
“你怎麼能說出這種冷血的話來?所謂骨肉親情,血脈相連,這是無法割捨的情感,若我單單為了一個儲君之位就可以不擇手段,那又與史上那些奸佞小人有何區別?”
說的到是慷慨激昂,就不知道真的事到臨頭,面前這個桓安究竟又會做出怎樣的抉擇來呢!
步非宸此時心中猶在思索着面前之人,而樓梯間已經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眾人抬眸,一眼就看到身着鎧甲的禁軍走上前來,看到步非宸的同時,朝着他深施一禮。
“攝政王,王上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請你移駕?”
看着周遭所有人投過來的震驚的目光,步非宸反而輕笑着挑挑眉頭,瀠然不亂的起身:“不熬驚擾了城中的百姓,本王隨你回去見面楚王便是。”
說完這句話,步非宸又朝着那此時仍有有些渾然忘我灌着酒的男子微微一笑。
“桓公子,這頓酒本王請了,你只要吃好喝好就行了。”
“等等,攝政王……你,何時回熙國?”
沒想到桓安會在這個時候問他這樣的話,步非宸倏爾一笑,低聲慢慢推開他拉鋸般的牽引,“等到該回去的時候,本王自然會回去的。”
看着那翩然而去的背影,此時整個酒樓之中已經沸騰起來,那女兒家嬌羞的表情,男人們震驚到瞠目結舌的眼角,似乎將一切都歸於嘈雜之中。
興許是沒有想到熙國的攝政王會是這種毛頭小子,或者是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的皇帝竟然會敗在這小毛孩的手中,一時之間什麼少年英雄,或者是天之霸者,再或者是他們的皇帝簡直就是讓人大失所望的種種言論接踵而來。
眼下步非宸是已經聽不到了,但是桓安剛剛還渙散的眼眸卻在一瞬間又明鏡一般。
他端着酒杯,看着步非宸離去的背影,為了這個攝政王心中過分的警覺而感到心煩意亂。
不知道步非宸何時能夠從楚國退兵,他也就無法在楚國順利實施他的計劃,難道說他當真就要讓自己好不容易策劃好的一切都毀在步非宸的手中?
另一方面嗎,步非宸似乎還不知道桓安的真性情,他坐在馬車之中,急匆匆的朝着皇宮而來。
而此時,皇宮之中,楚宏浚卻是坐立難安的表情。
一聲攝政王駕到,使得楚宏浚就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的雙眼驟然明亮起來。
他急着起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直接想要抓住步非宸的手腳,卻突然就被他閃躲開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攝政王拒絕,總覺得眼前這個步非宸似乎在心中對他殘存着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矛盾。
楚宏浚連連扯動着嘴角:“攝政王,您回來了?”
抬眸就看到面前這個卑鄙小人如今唯唯諾諾的表情,哪裏有什麼一國之君的氣派。
步非宸冷然一笑,開口說道:“不知楚王急着找本王有何要事?”
“孤王,孤王就是……想要與攝政王商量一件事。”
“哦?不妨說來聽聽?”
步非宸率性的坐在了大殿之中一處舒服的座位上,順手抄起一杯溫熱的茶水輕啜了一口。
“攝政王……其實這件事說來也不是一件大事!”
“既然不是大事,那楚王又何必急着找本王回來商討?自行決定不就好了?”
你以為我不想?楚宏浚嘴角凌亂的抖了幾下,似乎對於眼前這個囂張跋扈卻又讓他無法反抗的黃毛小子感到了無比的惱火與深沉的無奈。
步非宸心知他此時心中的鬱悶,卻故意以言語刺激着楚宏浚。
楚宏浚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朝着步非宸露出堪堪的笑意。
“攝政王,對於沈雲淑那個賤人的懲罰,孤王以為,不管如何,她都曾經是楚國的皇后,這樣公開審理,似乎有些不妥。”
“哦?是嗎?那楚王想要如何呢?”
“本王以為,既然罪證確鑿,也不必拘泥這些形式,倒不如直接斷了她的罪過,再,再處以極刑就好了!”
直接斷案,再處以極刑?然後再任由他添油加醋,讓國民在深受蒙蔽之下,讓那人稀里糊塗就淪為了眾矢之的,這就好像是多年前的蘇家,到時候身死燈滅,卻又留有萬古罵名。
沒想到楚宏浚在這個時候又會用出這老一套的做法,而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為何呢?
細細研磨着楚宏浚的話語,步非宸突然出其不意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