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喂,那首奇怪的兒歌呢?”楊志隔着桌子問趙博。
“哦,給。”趙博從兜里摸出那張寫著兒歌的字條遞給了楊志,輕鬆的就彷彿隔壁桌子的同學管他借橡皮一樣。這讓楊志不由的愣了一下,他確實沒想到趙博會這麼合作。
再次重溫一遍這首兒歌也沒有讓楊志的情緒有絲毫好轉,這兒歌到處都透着古怪,“難怪給的這麼順溜,他也一定解不出來。”楊志憤憤地想着。
“這歌聽起來像是長輩留着自己的後代的。”周正一邊撫摸着自己的下巴一邊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最讓人在意的地方是:你舉起象徵太陽的權杖。這句。這應該就是哪個所謂的必需品吧。”周正彈彈煙灰輕輕的說,“小兄弟是不是打算這麼說?”
趙博突然被他點名有些不適應差點被湯水嗆到,他大聲的咳嗽並拚命的點頭,“咳咳,結合歌詞和我自己的想像,我感覺應該是金色或者黃色的,像是十字架一樣的形狀,應該在杖頭上面鑲有寶石,很有可能是紅色的寶石,桔色也不是沒有可能。藏的地方容易被忽視這點推斷來看應該不是藏在了細小的地方,大面積的空白地區我們應該格外留意,還有……”他說話時本來一直是低着頭自說自話的,說道後來他不自覺的用手比劃着自己推斷的物體形狀、顏色和推理接下來會遇到的問題的解決方案,當他抬起頭看向眾人時他就愕然的閉上嘴了,因為他看到所有人都已經站到自己對面去了,用或灼熱、或崇拜、或嫉恨、或滿含深意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一隻放在動物園被人觀賞的獅子一般。這種感覺是非常不舒服的,這種不是舒服的感覺打算了他的思路,他就自然而然的停下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說的就好像自己看見了一樣!”楊志的眼神里透露着不善,要不是這裏有很多人真想把他的臉揍成豬頭,他想着。
“嗯,很精彩的推理。不過有些地方我不能同意,比如權杖的形狀~”周正深吸了一口煙,一個個圓形的煙圈在空中飄散開來。
“好厲害!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小美麗禁不住脫口而出。
“切!就會耍寶的小子!”瘋子的口吻帶着不屑。
“深藏不漏啊,小弟弟。”周長發身邊的女人挑着眉毛看向他。
“嗯,你也這麼覺得嗎?夏雨。”周長發的聲音意外透露出一些贊同。
“是啊,奇妙的小夥子,周老闆,嗯?”下雨說著就和周長發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同時神秘的笑了。
趙博的當時感覺一點也不好,這會兒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一群野獸盯上了,豺狼、虎、豹,應有盡有。之後寫回憶錄時他說:“當時還是太年輕了,很多話都不假思索的就衝口而出,殊不知會給自己身邊的人帶來多大的麻煩,尤其是愛着自己和自己深愛的人。年輕是段危險、酸澀的時間,撐過來了,你會成長為最動人的果實,沒撐過來,你就將成為別人成長為果實道路上的肥料。危險、動人、卻讓人慾罷不能。”
“我,是,只是隨便說說。形狀的話當然也可以能是釘錐啊!哈哈哈。我們趕快出去找找吧。”趙博滿頭都是冷汗,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他說出去時自己是同手同腳的在走,滑稽的樣子與當時在推理時認真的他判若兩人。
小美麗立刻越眾而出趕緊為大家打開大門,並且做出了“請”的手勢。
餐廳隔壁就是客廳,大客廳和第一次見時是一樣的,哪些娃娃也是依然擺在一起。只是……
“啊!快看!”楊志的女友指着娃娃喊道。
一排整齊排列的娃娃中代表宋嬌嬌的哪個的頭已經升到半空中了,身子倒在桌子上,已經全黑了。
“這……這是誰在惡作劇?這麼無聊!”楊巨帥有些惱怒的抓着娃娃。
“黑色的,代表的是毒殺吧?”夏雨小聲的和身邊的周長發說。
“啊。”周長發的臉色明顯很陰暗。他的指甲很深的陷入了肉里。
“這,這是比喻殺人。”趙博很克制的小聲說道。
“什麼?什麼殺人?”王平川很少見的接話道。
“比喻。用娃娃來做比喻。沒殺死一個人或者殺死一個人前用來做預告,或者用來提醒、威懾。有很多著名的偵探小說里都會用的經典的手法。”
“滾開!這是現實,不是書本!少用你那一套糊弄人!”楊志的樣子惡狠狠的,他用力的一把推開趙博,把哪個已經斷了頭的娃娃狠狠的砸在地上,“看着,這隻不過就是一個娃娃!長的再像也不過是一個娃娃!”
“別,請住手!楊志先生。會被詛咒的。被娃娃。”小美麗漂亮的大眼睛裏注滿了驚悚。
“詛咒?可笑!不如你今晚來我房裏吧,我讓你感受下飄飄欲仙的詛咒的怎麼樣啊?小美人。”楊志用他長長的手指勾着小美麗弧線很柔和的下巴挑逗着。
“楊志!”楊志的女友終於不幹了。
“怎麼?誰允許你叫我的名字了?”
“我,我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哈哈哈,笨蛋,不這麼說你會和我上床嗎?”
“你說你愛我,不能沒有我的!”
“那當然,沒有你只有我一個人在島上多難受啊!你應該知道,我忍不了!”
“你……”
“怎麼,周雪柔。別裝清純,我知道你同時也和我那幫哥們有一腿。”
“你,你血口噴人。我是被他們綁架走的,你又不是沒看見!”
“嗯,演戲當然要演全套,是不是?撲哧……”
趙博終於忍受不了這種骯髒的對話,這種對女性的侮辱,這種對他人人格上的輕蔑,他雖然很少鍛煉身體,但總比只知道關在房裏房事的楊志體力強多了,一拳就直接把他打的坐了下來。
“呦呦,贊啊!正義之士。”楊巨帥笑眯眯的看着。
“你們,你們。”趙博的心裏有個千萬斤的巨石,壓的他一直不敢喘氣,不敢嗆聲,但終於他的痛苦,對於這些人看待罪惡的態度和對自己懦弱的無力感感到的痛苦,讓他爆發了。他一拳錘擊在牆上,大喊着:“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淡定?!難道你們看不出他在侮辱一個愛着他的女性嗎?看不出他對於別人的污衊嗎?看不出他到底干過多少損害別人身體、乃至家庭的的醜事嗎?看不出嗎?不會吧!看出來了吧?!那為什麼,為什麼對此視而不見,不管不顧,甚至覺得有趣,你們,你們身為人類的良知都去哪裏了?!”牆壁上一行鮮血在順流而下,兩行眼淚在趙博的臉上流淌。他看不明白,人長大了就都會這樣嗎,如此冷漠,甚至可以說是邪惡的。
他的心就像被一把很鈍的刀子一點點的割開,鮮血、肉渣遍佈胸腔,讓他止不住一口怒極攻心的氣順着喉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下可把小美麗嚇的不輕,她風一樣忙碌起來,又是醫藥箱又是推拿,在她半哭半勸的請求下眾人終究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