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溫泉
第12章溫泉
“一刻不見,思之如狂。”
兩人才掛了電話沒多久,舒宜就收到了許慕白髮來的信息。她有些甜蜜地笑起來,怪不得書上都說熱戀期的男女,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舒宜還在斟酌着如何回他,許慕白的電話直接打進來了,他開門見山:“你的假期還有幾天吧,不如我帶你一起去泡溫泉?”
“啊?”舒宜糾結地回復,“我考慮一下。”
許慕白的語氣霸道而不容置疑:“馬上收拾一下東西,我現在來接你。”
“什麼呀?”
“半個小時。”許慕白連半點拒絕的機會都沒有給她,乾淨利落地掛了電話。
因着時間匆忙,舒宜快速地有條不紊地收拾好行李。收拾完,她才想起,泡溫泉還需要泳衣才對。
許慕白給的信息太少,舒宜並不知道去哪裏泡溫泉,也不知道那邊是否方便買到泳衣。她想起大學穿過的泳衣還在,就在柜子底下將它找出來。
這是一套粉色帶波點的上下裝,她放在身上比劃了一下,看起來保守也還挺合身,就是看起來有點幼稚。不過她也沒時間嫌棄。
許慕白來得很快,在她第二遍檢查行李時他已經上來按門鈴了。
舒宜跟着許慕白下樓,這才發現外邊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她問道:“泡溫泉的地方遠不遠,天都黑了,不如明天再去?”
許慕白將她的行李箱塞到後備箱:“房間都已經訂好,走了。”
“啊!”良久之後,待車子開上了高架橋,舒宜還在思考着一個嚴肅的問題。房間都已經訂好了是幾個意思?訂了一間房?還是兩間房?
聽說男女朋友出來基本上訂一個房間,不過他們戀愛關係不久應該開兩間房吧?她在心裏糾結來糾結去,竟不知道如何開口去問。
許慕白用餘光懶懶地掃了她一眼:“你一直偷偷瞄我做什麼?是突然發現我長得很帥?”
舒宜噎了一下,實話實說:“你一直都很帥。”
“原來你早就對我有想法。”許慕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是呀是呀……才怪呢!”舒宜嘀咕了一句,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那個,我們的房間是相對還是相隔的?”
許慕白微微抿唇,理所當然道:“當然是一起的。”
“啊?不合適吧?”
“傻瓜,酒店房間緊缺,我們要懂得資源合理利用。”
“不是……”
“這兒的房間很難定,一般人都要提前一周以上才能訂到。”
“不是……”
“床很大,完全不用擔心擠不下。”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許慕白聽出了舒宜語氣中的無措,唇角微揚起:“反正我們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何必自欺欺人。”
舒宜頓時一點都不想跟他說話了,和許慕白討論這種話題,她完全沒有勝算的可能啊。到了酒店之後,饒是舒宜事先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沒想到許慕白居然訂了情侶vip套房。套房檔次高,歐式風格,精緻而大氣。裏面擺設喜慶而浪漫,床上還用玫瑰花瓣擺放的愛心,若不是她確定沒有走錯房間,她會以為這是新婚洞房。她在心裏默默吐槽,兩人住在這裏,實在是太不合適了!
許慕白對周圍的擺設倒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淡然地將行李擱在一旁:“有些乏了,我們去泡泡溫泉吧。想要去房間內泡,還是室外泡?”
“室外。”舒宜想也不想地選擇了室外。
她大致觀察了套房,室內的溫泉池子比浴缸大不了多少,兩人要是擠在一塊會有點怪怪的。而外面的池子倒是大的很,即便是多個人一起也合適。
“也行。”
許慕白對這裏輕車熟路,舒宜提着自己的所需物品跟着他出去。外面池子許多,空氣中白氣氤氳,有些霧蒙蒙。許慕白選擇了一個沒人的池子:“不如就這兒?”
“好。”
舒宜進了更衣間換好泳衣,披着浴袍出來,發現許慕白已經舒舒服服地泡在池子裏等他,神色慵懶而舒緩。
他看到她,沖她招招手:“下來。”
昏黃的燈光下,他脖子以下的身體都浸泡在池子裏,精壯的身體若隱若現。平日裏見他,他穿正裝居多,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而如今他即便不穿衣服,眼底的那份倨傲也掩蓋不住。
舒宜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下瞄,雖然什麼都看不見。
許慕白見舒宜杵在岸上不動,不由朝她勾了勾手指頭:“快點。”
舒宜不怎麼會游泳,在大學畢業之後也沒有再踏入過游泳池,更別說穿着泳衣出現在別人面前了。許慕白盯着她看,她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踟躕不前:“我怕冷。”
“裏面溫度正合適。”
舒宜還在磨磨蹭蹭,腳裸處突然一緊。她輕叫了一聲,整個人就被許慕白拽到了池子裏面。她驟然落水,不由哇哇亂叫,在水裏使勁撲騰着,許慕白難得看見她失控的樣子,一邊穩住她的身子,一邊笑出聲來:“淹不了,水淺得很。”
舒宜終於站定身子,有些惱怒瞪了許慕白一眼:“幼稚!”
她觸及到許慕白的眼睛,才發現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胸前。此刻她的浴衣已經凌亂地散開,露出裏面的泳衣。舒宜感覺到許慕白唇邊明顯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默默捂緊了浴袍。
她先前一路走來,碰到不少穿泳衣的女人,泳衣花俏好看,並不像她這件這樣幼稚、土氣。酒店這邊也有出售泳衣,款式多樣,早知道她就買一套新的了。
許慕白咳了一聲,慢吞吞道:“別捂了,反正我也沒期望太大。”
舒宜怔了一下,對上他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瞬間讀懂他眼底的不懷好意。原來他的關注點並不在她的泳衣,而是在她的身材上!
舒宜背過身去,低頭默默地瞟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好像也還好吧,只是從大學之後似乎就開始停止發育了。泳衣還是一如既往地合身。
“不用自卑,小巧玲瓏也是一種美。”許慕白抬手揉揉她的腦袋,就像哄小狗一般。
若是平常做這種動作,會有點寵溺的感覺,問題現在哄她是表示不嫌她胸小……我去!舒宜沖他踩了一腳,正好踩在他的腳背上:“許慕白,你夠了啊!”
她踩得過於用力,水裏又滑,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去。許慕白順勢將她摟住,她被迫坐在他的懷中。他的手覆在她柔軟的腰肢上,她整個人被迫與他緊緊貼着。他低頭,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聲音低沉:“這樣……也不夠。”
他的雙臂緊緊地箍住她,令她絲毫動彈不得。
這個動作實在過於曖昧,舒宜頓時僵住,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連忙推開了許慕白,轉身爬到岸上去。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抱着濕透了浴袍轉身就跑。她跑了幾步,又覺得這樣貿貿然地跑掉有些傷害他男人的自尊。她倒退回來也不敢看池水裏男人的表情,小聲道:“那個,我去那邊的池子泡一泡,嗯,好不容易來一趟,想把每種都泡個遍。”
許慕白此刻也有些懊惱,生怕自己剛才的孟浪嚇壞了她。只是當他聽到舒宜“合理”的解釋之後,頓時就氣笑了:“舒宜,你的借口怎麼每次都那麼堂皇而之?”
“我去試試啊,等會見。”舒宜不敢解釋太多,紅着臉就離開了。
這裏有許多主題池子,什麼紅酒池子,牛奶池子,檸檬池子之類的。舒宜選擇了一個牛奶池子,坐在裏面泡。
她此刻全身發燙,不知道是因為泡了溫泉,還是因為之前的那個令人心亂如麻的吻。
池面上白色的水汽繚繞,舒宜靠在池壁上,心緒變得潮濕而紊亂。似乎,她已經漸漸習慣他的存在,他的吻,他的氣息……
她喜歡他的淺笑,喜歡他說話時的語氣,喜歡他看着她的眼神。
就在此刻,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小姑娘,你一個人在這裏?”
舒宜晃過神來,這才發現池子裏不知何時多了個中年大叔。舒宜禮貌地沖他笑笑,這裏是公共浴池,多一個人她也並沒有當回事。
中年大叔微胖,看起來憨厚,卻是個蠻健談的人。他泡在池子裏,與她隔得不遠不近,像是隨口問道:“小姑娘還在讀大學吧,上大幾了?”
舒宜笑笑:“我已經畢業了兩三年了。”
中年大叔驚訝地盯着她看:“不能吧,你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齣頭,我竟看走眼了。”
每個女孩被誇年輕,心中多少有些竊喜。只是如今場合不對,她穿着清涼,中年大叔的眼神又有點怪怪的,舒宜莫名地覺得尷尬。她正準備要走,大叔又叫住她:“小姑娘面若桃花,是不是剛談戀愛不久?”
舒宜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大叔您還會看面相?”
中年大叔故弄玄虛:“略懂一些,看手相更准,不如我替你看看最近的運程……”
“舒宜。”大叔尾音剛落,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轉過頭,就見許慕白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他穿着白色的浴袍長身而立,絲毫掩蓋不了他身上的清貴氣質。他面容倨傲冷漠,雙唇緊抿着表示着他在不高興。
舒宜還在發愣,許慕白已經彎腰去拽她的手:“走了,吃飯。”
“哦,好的。”
舒宜才爬上岸,許慕白快速地拿了浴袍給她裹上。
回房間的路上,許慕白一句話都不說,拉着她的手走得很快。舒宜快步跟在他的身後,盯着他挺拔的背影,只覺得他渾身都冒着冰冷的氣息。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句:“喂,你怎麼了?”
“你說呢?”許慕白頭也不回,嗯哼了一聲,“你跑得那麼快就是跟那麼個糟老頭說話么?”
舒宜呃了一聲:“什麼呀,人家最多也就四十歲啊。”
許慕白回頭皺着眉頭:“他多少歲不重要,這種人一看就是猥瑣變態的大叔,知道嗎?”
“呃……”
許慕白突然頓住,舉起她的手,將她的掌心打開。另外一隻手在她的掌心摸來摸去,修長的手指在她的掌心曖昧地打着圈,動作輕佻。舒宜掌心微微地癢,頓時面紅耳赤。
許慕白見她一臉不解地望着他,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沒好氣道:“要是我不及時到的話,他就要這樣看你的手相了,嗯?”
舒宜飛快地抽回手:“你……想太多啦。”
許慕白危險地眯起眼睛,見她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抬手拍在她的腦袋上:“所以乖乖地呆在我的身邊,不要亂跑!你這樣傻,萬一給人騙掉都不知道。”
“……好吧。”舒宜在心中默默吐槽,他說得完全與事實不符好么。
許慕白又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一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沒有真心悔改。”
“……”有這樣子欺負人的嗎?
兩人回到房間。
許慕白問道:“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你先。”
“也行。”
許慕白進浴室洗澡,舒宜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房間裏是滿目的紅色,耳邊是浴室里傳來的嘩嘩流水聲,她看了一眼房間裏唯一一張大床,竟莫名地覺得尷尬緊張起來。
他們晚上要一起睡么,還是她直接要求睡沙發?她雖然是第一次談戀愛,也知道男女之間多多少少會發生點什麼,但是這樣會不會發生得太快了?他們是高中同學,但真論起來戀愛似乎並沒有多久。她從前從未想過這些事情。她思想保守總覺得這種事要放在婚後,或者說要談個幾年戀愛才會開始考慮這種事。但有時候感情驟然升溫,好像也並不是什麼特別過分的事。
電視裏正在放最近的都市言情劇,舒宜看了大半天竟什麼情節都沒有過腦。
許慕白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他一邊走一邊用毛巾擦拭自己濕漉漉的頭髮。他瞥了一眼正在發獃的舒宜,唇角不自主地上揚。她臉頰紅紅的,想入非非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許慕白莫名地就想逗逗她。他坐在床旁,沖她招招手:“過來,給我吹頭髮。”
“吹頭髮?”舒宜防備地看着他,有些猶豫不決。吹頭髮——聽起來有一點點曖昧。
許慕白收回視線,清俊的臉上出現疲憊的神色:“我今天開車太久,手有點酸。”
開車開久了會手酸?舒宜雖然懷疑,見他大少爺坐着不動,終究還是乖乖走過來給他吹頭髮。她站在床頭,拿着吹風頭對着他的頭髮。
她才沒吹幾分鐘,許慕白抬眼不滿地看她:“你自己平日裏就是這樣吹得頭髮?好歹撥一撥,這樣幹得快。”
“哦。”舒宜抬手撥了撥他柔軟的短髮,快速地調整自己的心態。看來自己還沒有很快地做好角色轉換,其實給自己的男朋友吹頭髮是一件多麼正常的事啊。
在接下來的時間,舒宜自然而然地撥弄着許慕白的頭髮,心無旁騖地給他吹頭髮。房間裏很安靜,只有吹風筒嗚嗚的聲音。許慕白坐在那裏,微眯着眼睛,很享受她的手指在他的頭髮中穿梭。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也不過如此。
他的頭髮很短,很快就吹得半干。舒宜正想換一個姿勢,許慕白卻突然將她攬到自己的懷裏。
“還沒有吹好呢。”舒宜輕叫了聲,她面對面地坐在他的腿上,手尷尬地舉着吹風筒,這種親昵的姿勢令她全身僵硬。許慕白的黑眸湛湛地直視着她,她被他看得不自在,眼睛都不知往哪裏擱。
“真乖,親一下。”他捧着她的臉頰,低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唔……”舒宜有些躲避,想要逃離,又被他拉進懷裏。
許慕白唇邊的笑意更濃,抬手輕輕撫過舒宜的唇畔。修長的手指,帶着溫暖像羽毛輕拂過,令人的心酥麻地癢。
“不吹了。”舒宜紅着臉關了吹風筒就要站起來,誰料到許慕白攬住她的腰身一把將她按倒在床上。
舒宜的身體陷入柔軟的墊子中,而他就在她的正上方。她被許慕白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到,頓時語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許慕白的呼吸近在咫尺,她才小聲說道:“我、我還沒洗澡呢。”
許慕白柔軟的唇瓣在她的唇角處輕啄、流連,他身上帶着沐浴后的香氣,帶着一種雅緻的魅力和誘惑:“等會兒我們可以一起洗?”
舒宜的心砰砰砰亂跳,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不是已經洗過了么?”
許慕白並不回答,唇角邪氣的上揚,帶笑的眸子專註地看着她。他再次低頭吻下來,密密實實地覆上她的唇。
他認真虔誠地吻她,唇齒間帶着淡淡的香氣。她本能地躲避,他本能地追隨,最後演變成一場唇齒嬉戲的遊戲。舒宜的理智漸漸渙散,有些沉醉迷離,迷迷糊糊中只有一個想法,一開始她就不該跟他躺一張床上,或者說根本就不該呆在同一個房間裏。
他們唇齒交纏,後來她幾乎忘記了掙扎,只是這樣任由他摟着,予取予求。彼此的渴望被對方點燃,幾乎有些難以自持。
舒宜之前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如此陌生又奇妙,殘存的理智告誡她這這樣不行。事態完全在朝着她不知道的方向發展着。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不應該拒絕。
她潔白的手指抓緊他的手,還在找借口:“慕白,我……我餓了。”
“我知道,寶貝。”他雙眸微眯,氣息裏帶着濃重的慾望,聲音沙啞,“我也餓。”
她還沒有消化他話語的意思,他的唇已再度覆蓋而下……
“舒宜,你在緊張嗎?”他突然開口喚她。
“你怎麼知道?”
“你在發抖。”
“我很害怕。”她實話實說。她不否認他給她帶來心理上的愉悅,但是她並不確定,或者說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其實我也很害怕。”
許慕白的話令舒宜感到詫異:“為什麼?”
“我怕我的等待沒有意義,我怕我等來的只是我幻想中的她,我更怕這輩子都等不到你。”許慕白溫柔而纏綿地親吻着她,聲音不疾不徐伴着令人沉淪的氣息:“幸好,現在的你在我懷裏,你終於圓了我的夢。”
“慕白,謝謝你。”她忍不住伸手攀附出他的脖頸,這一刻她的心為他而跳,為他而感動。她亦覺得遇見他是她的幸運。
“我有時在想你是不是對我施了什麼法,所以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是你,第一個想親吻的人是你,第一個想要的人也是你。”
此情此景下,許慕白雖然說得隱晦,舒宜還是聽懂了,她不知道如何回應,只是捂着臉不說話。
“你在我夢裏出現那麼多年,如今終於真真實實地躺在我身下,我又不是死太監,如何能放過你?”他將她的手撥開,認真地看着她的臉。他的目光太過熾熱,幾乎要將她融化掉。
他不等她回答,吻密集地落在她的額頭、臉頰,唇畔,每一個吻都甜得讓人心顫。他掀開她的衣服,手指貼着她的肌膚一寸一寸往上攀爬……
舒宜的呼吸變得急促,按住他的手,眼眸半睜:“能不能不要?”
“不能。”許慕白乾脆利落地打斷了她的話。他心猿意馬,雙眸中充滿情慾,手背青筋暴起,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可他終究是不願意為難她,從她的身上翻下來,“我去洗澡。”
舒宜側着臉望着他筆直修長的背影,她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她知道他在隱忍,他在憐惜她。突然,她做了一個連她自己都驚訝的舉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許慕白渾身一僵,不可思議地轉過頭。稜角分明的臉上,流露出驚訝、感激、驚喜,隨即唇邊的笑容越擴越大。
光暈模糊了舒宜的眼睛,這一刻,她覺得全世界都比不上他一個迷人的笑容。她不能百分百確定自己的心意,但她知道只要他高興,她做什麼都願意。
許慕白在她面前彎下腰來,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舒宜遲疑了一下,還是重重地點下了頭。
許慕白不再給舒宜任何拒絕、逃跑的機會,他扣住她的腦袋,再度深吻下去:“不用想太多,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
舒宜渾身染着一層紅暈,有些語無倫次:“你是指……和它見面嗎?”
和它見面?許慕白頭一次聽說過這個想法,愣了許久,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有時候雖然表現的傻傻的,但是真的很可愛啊。
“嗯,它一直都很期待同你見面。要知道它對你已經朝思暮想很久。”就在許慕白撩起她泳衣時,擱在桌子上的手機不依不饒地響起來。
熟悉的音樂令舒宜不由探出頭去:“我的電話。”
許慕白最開始或許只是試探,在得到舒宜的首肯之後,恨不得馬上將她吃干抹凈,所以這通電話他自然不允許舒宜去接。他將舒宜伸出的腦袋按回去:“專心點。”
手機停止震動,片刻之後再度響起來。
沒有特殊情況,舒宜基本上不會錯過每個電話,她再次探出腦袋:“第二次響了,對方或許有急事找我。”
許慕白的臉上帶上挫敗的神色,他無可奈何地在她的臉上咬了一口,卻也只能先放開她。
舒宜拿到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方老師三個字,忙按了接聽鍵:“喂,方老師?”
方老師的聲音聽着有些急切:“陽陽有沒有在那裏,這麼遲了還不回家,給他電話也不接。”
舒宜臉色驟變:“什麼?”
方老師有些擔憂地說道:“這孩子也真是,最近都怪怪的,老魂不守舍的……”
舒宜的腦海里浮現起蔣陽那張蒼白的臉龐,幾乎聽不清楚方老師在說什麼。白天的時候,她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他那樣傷心,她卻假裝無動於衷,他現在還沒回家,電話也不接,會不會出什麼事?
舒宜心裏着急,竭力用緩慢的語氣道:“方老師你不要着急,我給陽陽打電話……”
舒宜匆匆掛了電話,許慕白見舒宜臉色不對,不由關切地問餓了一句:“發生什麼事了?”
“陽陽……”舒宜說了一句,聲音竟有些哽咽。因為愧疚,所以覺得更加內疚,因為抱歉,所以更加擔心。
許慕白輕輕將她抱在懷裏,彷彿是在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會沒事的,不要擔心。”
舒宜靠在他的懷裏,撥打蔣陽的電話。電話打通了,但是響了很久他也沒有接。舒宜不死心,又記得之前她和吳亦然加過微信,他的電話號碼與蔣陽的很接近,只差一個數字。她給他打過去,仍舊是打通了卻也沒有接。
她不停地給兩人打電話,一個、兩個、三個……擔心的情緒越來越濃烈,心幾乎從嗓子裏跳出來。
直至方老師再度打電話過來,口氣帶着抱怨:“小宜,陽陽回來了。”
“真的嗎?那就好!”若不是硬生生地忍着,舒宜幾乎馬上就要哭出來。
方老師有些生氣:“這個臭小子,和幾個朋友出去玩竟然喝醉了。等他醒了我好好說說他。”
蔣陽雖然任性,卻是從來不沾煙酒。按照他的說辭:我不用這些東西提神更不需要這些東西來腐蝕我充滿靈感的頭腦,而今天他因為她破例了。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着,舒宜的手指微握,啞着聲音:“他可能是玩得太開心了,您好好照顧他。”
簡單地聊了幾句之後,舒宜掛了電話。她還是有些魂不守舍,想拿起手機給蔣陽發點什麼,卻終究還是作罷。這個時候遠離才是最好的結果,何必撩撥他的心。他們陪伴時間又太久,她一直將他當弟弟般疼愛,並無男女之情。與其讓他多加誤會,不如讓他靜靜挨過這段時間。
她並不想傷害他第二次。
舒宜靠在許慕白的懷裏,伸出雙手環抱住他的腰,吸了吸鼻子:“對不起。”
“傻瓜,對不起什麼?”許慕白並不介意這點小插曲,對他來說蔣陽根本算不上是什麼情敵,他好笑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遲點加倍還回來就好了。”
舒宜還來不及感動,聽了他後半句話,額頭上頓時冒出三條黑線。
他憐惜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是不是餓了?去把衣服換換,我們出去吃飯吧。”
“嗯。”
他牽起她的手:“走吧,吃飽飯才有力氣繼續幹活。”
“……”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呀。
許慕白帶舒宜去吃這一帶最有名的日料。這裏的味道正宗,口感很不錯,只是舒宜胃口不好,吃得並不多。
“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要再吃點別的?”許慕白見舒宜心事重重的樣子,夾了一塊鰻魚放到她的唇邊。
舒宜張嘴吃了:“不用,夠了,我晚餐都吃得不多。”
他將她的手拉過來捏了捏,她的手纖長柔軟:“怪不得那麼瘦。以後我自己下廚,做你喜歡吃的菜,將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舒宜輕笑起來:“養豬呢。”
“不,養媳婦。”他黑眸深邃,說得很認真,並沒有多少嬉笑之意。他的手掌很溫暖,她的被他包裹在裏面,她的心突然變得莫名平靜,她覺得很踏實,“不過養你應該很好養,你什麼也不挑。”
“那又沒辦法。”她對生活的要求向來都很低。
“那可不行,我要把你寵得挑剔、嬌氣、有一大堆壞毛病,只有我能滿足你的條件,這樣誰都搶不走。”
略帶玩笑的話語,讓她的心顫動了許久。撇去一開始她對他的誤會,他一直對她都很好,給她帶來她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回房的路上,她的手被他緊緊牽着。外面很寧謐,月影疏淺,她走在他的身旁,影子與他的影子不停地重疊交錯在一起。許慕白突然停住腳步,低聲詢問:“有沒有多喜歡我一些?”
“有的。”她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他。她是個內向的人,並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她的心一直都知道:她越來越喜歡他,願意他就是她的愛情終結者。
被他被這樣好的人喜歡,她的世界突然注入了一道彩虹,變得多姿多彩。
有一段時間QQ簽名很流行匡匡的一段話: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那時,她覺得或許那個他永遠不會出現。
如今,她才知曉世上真的會有那樣一個人,疼她寵她善待她包容她。
“那你為什麼從來不主動親我?”他一改往日裏冰冷的形象,神色中竟充滿了慵懶的撒嬌味道,像個要糖的孩子。
“我……”月光下,這種清澈的目光竟讓她無力招架,舒宜漸漸低下頭來看着自己的腳尖,小聲說,“我有回應過啊。”
許慕白眼底含着笑意,唇邊微揚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淡然:“那是我先主動的,所以並不算。”
舒宜紅着臉沉默着,許久才像是鼓起勇氣一樣踮起腳尖用唇去尋他的臉頰。只是他太高了,她夠不着。
她的話音剛落,許慕白已經微彎下身來,將臉送到她的唇邊。當她的唇觸及到他的臉頰,似乎有一道電流從她的胸口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掌心裏全是汗,這麼些年來,她從未這樣緊張過。她的唇離開一些,汗濕的手忍不住在身上擦了擦。這個時候,許慕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畔:“吻錯地方了,還有這裏。”
他的薄唇在昏暗的燈光下帶着一種粉色潤澤,誘人得很。舒宜抿着唇,心裏莫名地產生一種綺念,卻因為女孩子天生的矜持,遲遲不敢湊過去。
“害羞么?那還是讓我來吧……”
舒宜的眼神躲避了一下:“這裏還是外面,影響不好。”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溫暖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所以,只要我們到房裏去,你就讓我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舒宜瞪大了眼:“才不是!”
他微眯着眼:“所以你是準備出爾反爾了嗎?”
“也不是……”舒宜低着頭咳了一聲,“只是覺得節奏太快了。”
“快?”許慕白不可思議地看着她,黑眸幽深,深不見底,“對我來說,我們之間再快也是慢。高中畢業之後你就是我的女朋友,這麼多年過去了,那點事早就水到渠成了。我從前就想,若是我們大學就在一塊,那麼我們一定要搬到外面去住。只可惜因為你的懵懂無知,浪費了我們之間多少的美好時光?”
她小聲反駁:“胡說。”
他有些壞壞地勾起唇畔,更加貼近她:“反正我是不準備放開你,我們今天晚上洞房花燭,明兒領證去,我要把你永遠把你綁在我的身邊。”
“啊!”
“不用驚訝,你早就被我定下了,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你總是慢吞吞的,我若不逼着你,等着你點頭我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他的語氣太過霸道,她竟不知道如何反駁。又或許因為對象是他,她願意順從自己的本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