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拿什麼說服自己?
這一大早的,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顧眠好像感覺到身旁有着陣陣的移動感,估計是她睡的差不多了,又或許是生物鐘的作用導致她此時已經由之前的深睡眠過渡到淺睡眠來,難道說容謙已經醒了,還是她在做夢……
顧眠十分不情願的微微睜開了半眯着的雙眼,動了動她十分慵懶的身子,一雙大手用力的揮向旁邊,果然,周圍是空落落的,看來,容謙已經起來了。
容謙只是一直低着頭,沒有注意到頭頂上已經打開的柜子,本想換一件西服裏面的襯衫,可是驀,然間一抬頭的時候剛好撞到了上面的柜子上。
疼痛感頓時席捲了他的大腦,整個人都木訥掉,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是緊緊閉上雙眼,享受着此刻的痛感。
顧眠原本躺在床上,驀然的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后,整個人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從床上立馬彈射起來,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發生的景象,不敢相信她看到了什麼。
只覺得空氣都凝固了一般,過了半晌之後,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喂!你幹什麼呢?你到底怎麼了?你沒事兒吧?”
關切的話語中帶着必不可少的挫敗感和有一點心理上的缺失,的確如此,而罪魁禍首的來源就來自於她昨天晚上整理被子的時候,剛好站在梯子上,把上面的櫃門打開了。
也就是說,容謙剛剛撞到上面,剛好就是由於她忘關了柜子的門鎖導致的,而她也自然而然成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望着眼前這驚訝的一幕,她嚇得不敢出聲,畢竟,兩個人昨天才剛剛和好,她可不想再因為這一大早在這吵個天翻地覆。
該死,該死,顧眠,也不知道你成天除了闖禍以外還會幹些什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麼時候才能夠省省心啊?
這不,這會兒,就連她自己都開始有些嫌棄她自己了。
過了好半天以後,容謙才強裝鎮定回答道,“沒事兒,就是撞了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哦,沒事就好,對了,你把衣服換下來,我今天幫你整理一下,然後洗一些。”顧眠下床擁住容謙的身子說道。
“行了,這種事情交給下人做就行,況且你的手昨天剛受傷,還是不要沾水了。”容謙這會兒仍舊是低着頭,沒有人看得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和他臉上極力想要掩飾的表情。
“嗯,那你開車注意點,回來都不要太晚。”
容謙吸一口氣,眯着狹長的黑眸,“好,我知道了,別多想了,快去吃飯吧!”
“嗯。”顧眠應道。
一頓豐盛的早餐過後,顧眠已經撐到不行,昨天晚上太累了,況且,她的精神又一直緊繃著,於是,一大早,她為了獎勵自己,便多吃了點,可是,這會兒,她實在是有些後悔剛剛吃那麼多了。
早知道會撐的這麼難受,她今天早上就不吃這麼多了,於是,剛剛吃過一大堆東西以後,偏偏怕又長胖,所以便想找點事情來做,做做家務或者整理整理房間也好。
對於這一點,她想的就比較開明,反正,只要不是靜止,其他的一切行為都可以稱之為運動,所以,運動範圍就很廣泛了,整理家務,洗衣做飯,或者是去健身房健身,或者是到公園遛彎兒,遛狗,散步。
對她來說,這些等等都是運動,只不過,它們的意義以及它們的環境和它們需要的場所,時間,價錢,都是有所差別的。
只不過,現在的它更喜歡的是以做家務來代勞運動的這種方法,在它看來,這是一個兩全其美不可多得的好主意,既可以在無形當中消化脂肪,又可以順便整理房間。
不管是從哪一個層面來講,都可以讓她的身心得到健康,同時,讓她身處的環境得到一個十分舒適的感覺,同樣也鍛煉了自己做家務的能力。
越是這樣想着,便越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偉大的事情,反正,她現在是越來越不能理解那些藉著減肥的名義整日跑去健身房的小女孩兒了。
明明有那麼多減肥的方法,明明有那麼多不用花錢的地方,可是,她們為什麼選擇了一種費錢的方法呢?
“誒,夫人,您這幾日還是先不要碰水了,總裁交代過了,有什麼需要勞煩的,您交代給我們就行。”一個年紀輕輕的僕人有禮貌的說道。
顧眠不在意的勾了勾手指,點頭微笑,順便瞥了眼那陽台上的鮮花,好看的秀眉微微皺起,不過,卻還是靜靜地站在一旁觀賞着窗外春光明媚的風景。
雖說嫁到這裏來也有一些日子了,但是,像這樣的體力活,她還從未做過,說到底,她還是容謙的妻子,要是生活在普通人家,洗衣做飯那也都是常事,可是,她好像還從未為容謙正式做過這些呢!不過,等到她的手傷好了以後,她就打算真真切切的做一次,也算是體會一下平常人家夫妻的感覺。
“哦,那麻煩你們了。”
話說,從容謙離開別墅以後,顧眠的身影就一直遊盪在一樓和三樓之間,東走西去,來來回回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直到過了好半天,到一樓大廳時,才發現那掛在一樓衣服架子上的西裝似乎是容謙前些陣子穿過的,想來剛好也需要洗,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后,便朝着那西服的方向進軍。
然而,在很多年以後,顧眠才知道,當你開始為一個人真心實意的想做一些事情時,便會發現,其實真的有許多事情可做,而這些事情並不是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也不是你在生意場上能夠任由自如的成功人士,她說這件事只不過是生活當中的一些細節小事,無關它的價值,也並無重大的利益,無關金錢與利益,它只是最簡單,最單純的人與人之間最真誠的信任和交流。
來來回回的走了小半圈以後,顧眠小腹脹痛的感覺也消散了不少,同時,一雙纖細的手在拿起西服的同時還不斷欣賞着這衣服的質地與顏色。
衣服的尼龍料子充滿復古的感覺,但是,這樣的質感所有卻不是普通的男人能夠駕馭得了的,心裏暗自竊喜,她家容謙果然是俊美異常,並非尋常男子可以比擬。果然應了那句話,長得帥穿什麼都是好看的,身材好,穿什麼都是有形的。
就在她翻過來調過去觀察這件衣服時,那西服外套裏面白色襯衣上的一抹紅色印記激起了顧眠本能的直覺,再加上女性特有的感覺和警惕性,告訴她,這抹紅色印記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女士最熟悉,最熟悉的東西,而這個東西恰恰都是她們每天都會用到的東西,口紅。
此時此刻,前方不遠處剛好有幾個年紀輕輕的下人朝着顧眠的方向打量過來,見她的臉色很難看,他們關切的問道,“夫人怎麼啦?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
“哦,沒有沒有,你們去忙吧!我自己來就好。”顧眠努力的讓自己僵硬的臉龐呈現那看起來十分標誌性的笑容,但是,心裏卻已經忐忑不安的不行,只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心裏越是有着不好的想法,腳下的步伐就越是更加的慌亂起來,比起平常的步速要足足快了兩倍不止,就連旁邊的一排傭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想逃避她心裏的這個想法,但是,卻不能夠阻止她的大腦再繼續想下去,心裏是又氣又惱,不知道當下該怎麼辦,只是一味的抱着西服,恨不得將它藏在自己的身後,不讓眼前的這些人看見,直到回到卧室以後才將它放在床上。
看着她眼前的兩件衣服,顧眠心裏暗自湧起一陣怒火,她不太敢面對這兩件衣服背後的結果,也不敢面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她不願意多想,但是卻又不得不多想。
陣陣的香水味混合著酒精的氣息撲面而來,其中,顧眠不難猜出來他去了哪裏,但是,儘管這一切都有她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應酬……不得已的理由,為了工作,但是,那一兩抹那麼鮮亮的口紅卻沒有辦法說服她自己的內心。
痴痴的盯着那抹粉紅色的印記,過了良久以後,才恢復絲絲理智。
酒吧,香水,美女,口紅,她將這些零零散散的線索聯繫在一起,想到的是一個極其香艷而又奢靡的畫面。
是啊,她差點忘了,他是人見人愛,高高在上的容氏集團總裁,自然不免出席一些風花雪月的場所,雖然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同時也在心理安慰自己,沒有什麼,但是,現實突如其來的,毫無預兆發生在她眼前時,心底還是有一絲崩潰的。
明明昨天才共同許下誓言的兩個人叫她該如何去面對這衣領上的口紅,叫她該如何面對這襯衫上濃重的香水味和酒精氣息?
是啊,她該怎麼辦?她現在又該做什麼,是該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下去,還是把他叫回來和他當面對質,兩個人在鬧起不必要的糾紛或者是大吵一架,最終以慘淡的結果收尾。
適時的回憶起前幾天容謙穿這件外套以及這件襯衫時的情景,不過才兩天以前發生的事情,她還記憶猶新。
那天晚上,他回來很晚很晚,而她等了他很久很久,回來的時候,他便將衣服換下了,所以,顧眠當時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只是實在是太困了,也就忽略了這一點。
但是,如今想來,這一切當中有太多的巧合,有太多的不可置信,難道說,這種種的巧合就真的只是她想多了嘛?
她也很希望是她想多了,但是,大腦中的理智已經不允許她再犯傻一次,是啊,證據都已經這樣明顯了,她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難道還要真的等到她捉姦在床的時候才幡然醒悟嗎?
可是,她實在想不通,既然已經發生了這種事情,容謙為什麼不和她坦誠相告?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沒什麼,他就應該在昨天許下諾言以後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而不是像今天這樣,等到她發現了。
可是,他對她的種種關心或對她的種種愛護再次映入腦海中時,又不願意去深想,總覺得這是一個誤會,可是,她拿什麼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