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眼睛看不見了
“你不亂跑，難道不是應該的？”霍景深語氣淡嘲。
姜煙悶了下，嘟嘴道：“還能不能好好談話了？”
霍景深低沉一笑，依舊沒有回頭，不讓她看到他的眼睛，說道：“你想讓我答應什麼事，說吧。”
“之前你說過，解毒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你能不能做到……”姜煙停頓小會兒，選擇一個文雅的詞，“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霍景深走到火堆不遠處的小樹前，折下樹枝扔到火里，一邊揶揄道，“下一句，是不是從一而終？”
“……”
胡說。
她才沒有那個意思。
姜煙看他手臂還流着血，於是上前幫忙折樹枝，口中說道：“就幾個月而已，大家公平一點，你保持‘乾淨’，我也不會和別的男人做什麼。”
“你還想和別的男人做什麼？”霍景深折樹枝的手一頓，語氣不輕不重，好似隨意地道，“真做了，也沒什麼，我只會打斷你雙腿，從此鎖在雲深別墅而已。”
姜煙無語了：“你憑什麼這麼雙標？那麼，如果你和別的女人做……那個什麼了，我是不是也能打斷你的腿？”
霍景深回答得倒是很乾脆：“你也可以把我鎖床上。”
姜煙惱了。
她認認真真的跟他商量，他這戲謔的態度算怎麼回事？
算了，不說了！
霍景深側眸看她一眼，薄唇微挑，沒有說什麼，有條不紊地把火堆里點燃的樹枝夾出來。
他用兩根粗枝夾出一根根的短樹枝，在海岸上擺成偌大的S。
“你……這是做什麼？”姜煙看了片刻，猜出他是在做信號，疑道，“這樣真的有用嗎？會有人找到我們？”
“我身上帶着信號器，這只是以防萬一。”
“信號器？在哪？”
姜煙往他身上瞄了瞄，他穿着簡單的黑西褲白襯衫，不像是哪裏能藏東西的。
霍景深握住她的手，往他胸膛一放：“這裏。”
姜煙只覺得他在耍流.氓，抽回手，訕訕道：“你手臂還在流血，能正經點嗎？”
霍景深淡淡勾唇，沒有解釋。
他皮膚層下確實有晶片，這是當年在陸戰隊的時候植入的。現如今雖然不用出任務了，但那幫跟着他的屬下，一身本領都沒有丟。
如果這樣都找不到他，也不配做他的兄弟了。
“姜煙。”做完該做的部署，霍景深找個地方席地而坐，垂掩眼眸，淡聲道，“你不必胡思亂想，我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也不會一面為你解毒，一面碰別的人。”
姜煙聞言怔了怔。
他的意思是……以前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嗎？
她之前聽說過的那一句“七少素了這麼多年”，難道是素了將近三十年？
唔，這……
讓人有點難以相信啊。
姜煙心裏痒痒的，想要追根究底，問個明白：“七少，你……”
她目光一定，倏然收聲，驚道，“你的眼睛，流血了！”
霍景深的臉色隱隱一沉，抬手擦了擦眼角，一抹濕.潤感在掌心，泛着淡淡血腥氣。
他眼前血紅一片，已經看不清楚東西。
但他沒有顯露出來，漫不經心地道：“海水不幹凈，眼睛發炎，等救援的人到了，就去醫院看看。”
姜煙將信將疑：“那你現在看得見嗎？”
“有些模糊，不要緊，人很快就到。”
霍景深的口吻沉篤，透着讓人心安的從容不迫。
姜煙心底隱約慌亂的感覺被撫平不少，點頭道：“好，等救援的人到了，你去沈醫生家的醫院好好檢查一下。眼睛的事不能大意，一定要查清楚。”
霍景深閉目而坐，淡淡“嗯”了聲。
他的體力已支撐到極限，剛才用傷口流血的痛楚來抵禦暈眩，此時已經不太起效。
他不着痕迹地按了一把手臂的傷處，鮮血汩汩流出來，劇痛侵襲，頭腦瞬間清醒許多。
不遠處，嗡嗡嗡的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由遠及近。
沒多久，就有兩輛直升機在海岸降落，首先衝過來的是沈衣。
“深哥！”
“深哥，你怎麼樣？”
“你眼睛……”
沈衣看到霍景深的眼角血跡，心裏就知道糟了。
他忍不住暗暗瞪了姜煙一眼。
紅顏禍水！
“深哥，我們上飛機，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沈衣扶起霍景深，“你還走得動嗎？我背你？”
“大驚小怪，我又沒瘸。”霍景深神色淡淡，什麼都沒有流露出來，沉聲吩咐道，“讓人陪着姜煙上飛機，分開兩輛乘坐。”
“行行行，她那麼大個人，自己會走的。”沈衣對姜煙有怨氣，不想理睬，帶着霍景深上了一輛直升機。
姜煙擔心霍景深的情況，但怕耽誤時間，不便多問，乖乖上了另外一輛直升機。
到達醫院之後，她被帶到一間休息室。
“姜小姐，請在這裏稍等，會有護士帶你做產檢。”
“好。”
姜煙沒有異議。
撇開荼蘼的毒不說，其實她的體質很好，但在海水中沉浮許久，難保不會對胎兒有影響，做一次檢查也是好的。
只不過，不知道霍景深現在怎麼樣了……
姜煙做完檢查，已經是兩個小時后，陪着她的護士說：“姜小姐，胎兒的情況良好。沈醫生讓人安排了車子，送您回去。”
姜煙腳步一頓：“沈醫生人在哪裏？我有事情想問他。”
護士為難地道：“沈醫生說了，等您檢查完就送您回去，他沒有時間見您。”
姜煙不禁皺起秀眉。
沈衣最近的態度好奇怪。
上次扎暈他之後，他氣她氣到現在嗎？
“姜小姐，請在這邊坐電梯，車子就在地下停車場。”護士替她按開電梯的門。
姜煙進了電梯，心想，沈衣可能在忙着幫霍景深做傷口處理和眼睛的檢查，那她就不要去添亂了。
她先回雲深別墅等消息。
姜煙到地下停車場，按照護士的指引進了一輛黑色的加長型勞斯萊斯。
她在後座落座，突覺光線昏暗的車廂里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
她陡然一驚，轉眸望去，發現旁邊坐着的竟然是霍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