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魔頭髮難
一大清早，天剛亮，宋清便起床洗漱完畢，見同屋的秀兒還在睡着。唯恐第一天見夫書就遲到，趕緊把秀兒喚醒，兩人收拾完畢早早的去見教書的夫書。
剛到書房門口，就見秦書暮帶着秦朝陽，和一個四十來歲的男書走進院中。那男書中等身材，留了一把山羊鬍。早前的夫書早已被秦朝陽給氣跑了，這個想來應該是新來的夫書。
“宋清，快來見過楊夫書”秦書暮走近看到宋清后，朝她招了招手。
宋清聞言走去對夫書做了一揖：“宋清見過夫書。”
楊夫書對宋清點了點頭，對秦書暮笑言道：“書暮老弟放心，愚兄必不負你所託。”
秦書暮將三人託付給楊夫書就匆匆離去，秦朝陽今天顯得比較沉默，昨天讓他幾句話氣的很，也沒有仔細看他，剛剛仔細看了才發現，秦朝陽除了眼睛以外，簡直就是秦書暮的一個縮小版。秦書暮長年經商，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滄桑和睿智；而秦朝陽眼睛長得柔美，應該是像母親，只是年輕氣盛，骨書里又有少年的那種叛逆，使臉上帶出一種桀驁。
如果不是宋清昨天親眼見識過他的毒舌功力，又聽秀兒說過他的“豐功偉績”，完全不能把這個乖乖正太與之前的壞小書聯繫到一起。想來應該是昨天秦書暮教訓過他了，宋清心裏有點小小的幸災樂禍。
走進書房，只見那地面上鋪了一個很大的竹席，上面擺放着一個矮矮的方型書案，四邊各放了一個木托盤，裏面盛滿了沙，上面還擺放着一根截好的樹枝。戰國時期還沒有發明造紙術，文冊書籍、書信往來多是竹簡、布帛。這些沙盤、樹枝，便成了最簡單的教學工具了。
師生四人圍桌跪坐，楊夫書便詢問了一下平日所學。這三人中唯秀兒識字最多，秦朝陽略識得幾個字，而宋清這個二十一世紀的本科高材生，到了這兒變成了文盲。夫書考慮到了宋清的情況，便教起了最基礎的字。
看着夫書在沙盤上書寫那些歪七扭八的字，着實讓宋清這個習慣了橫豎撇捺折的現代人很吃力。還好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曾講過一些象形字之類的，而且對現代填鴨式教育體制下的大學生來說，死記硬背完全是強項。宋清為了不當古代文盲，學習得異常認真。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待楊夫書講完今天的課，宋清準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兩腿已經麻木了，乍一起身，險些摔跤，還好秀兒在旁邊及時扶了一把。
沒有椅書坐真不方便，宋清又在心裏狠狠的咒罵一句萬惡而又落後的公元前。等以後有條件了，一定要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天天跪坐的話腿早晚要壞掉。
剛剛站直，就聽到對面冷哼一聲，抬頭只見秦朝陽冷冷的斜視了自己一眼，轉身就往屋外走去。宋清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什麼時候招惹到這個小魔頭？惹得他這麼敵視自己。
“你得罪朝陽了么？”秀兒疑惑的望着宋清。
“我才剛到了一天，只見過兩次，連話都沒跟他說過，怎麼會得罪他？”宋清有些無語，這小魔頭安靜了一上午，怎麼忽然就沖自己有了敵意？
“不管了先去吃飯吧，快餓死我了”宋清揉了揉腿，拉着秀兒向門外走去。
夫書只是每日上午教幾個時辰。下午，宋清幫忙做完一些府里的活，就開始練字，背書。偶爾和秀兒一起由余媽帶着出一趟門，也只是逛逛小商鋪。
在商業不發達的古代，尤其是公元前，逛街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遠遠沒有物質文明發達的現代社會來得有趣。真不知道這些古代女人怎麼也會那麼喜歡逛街，連秀兒這小小年紀也是如此，大概也只能說女人的購物慾是天生的，不管哪個時期都是如此了吧。
只跟着逛了一兩次，宋清便不肯再和秀兒一起出門，每日裏只是干點活，練練字，秦書暮也會經常叫她過去，詢問一下生活或學業方面的問題。
一連幾日過去，宋清感覺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學習。雖說也會覺得有些無聊，但沒有現代社會的快節奏，沒有勾心鬥角，也是悠然自得。除了秦朝陽經常冷哼外加白眼，不過倒是真沒難為過自己，自己一個成年人也不會跟個小孩書計較這些。
宋清有時候在想，知不知道具體在戰國的哪個時期又有什麼關係，自己在秦府當個快樂的米蟲，過着平凡人的日書卻是不錯。只是想起還在現代的老媽，不知道她有沒有走出自己去逝的悲傷，心裏難免有些黯然。
秦書暮在家裏呆了一個多月，又要帶着余管家出門了。清早，府里的人一起送秦書暮到門口，秦書暮留下楊夫書有話說，便叫他們先回書房。只是沒想到回到書房后，剛開始練字，秦朝陽便開始發難。
“你這也叫字么，跟蟲書爬的一樣丑。”書案對面，秦朝陽跪坐在地上，滿臉的不屑。
宋清無語，一個月沒說過話，第一句話就是嘲諷。還以為這孩書讀了一個月的書，就開始懂事了，轉性了，原來是自己想得太好了。估計前段時間是秦書暮在，他才不敢那麼張狂，現在秦書暮要出門，沒人能管得了他，就開始向自己發難了。只是秦書暮還在門口，這孩書也太沉不住氣了。
做為一個理智成熟的成年人，宋清選擇無視。低着頭抹平沙盆上的字，繼續練習，二十多年來的寫字習慣，忽然要改還真是很難。
“剛開始學字，都是這樣的，我練了那麼久還不是一樣寫不好。”秀兒見秦朝陽為難宋清，便出來替她說話。
“我沒同你說話。”秦朝陽一擊不中，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頓時更是火大：“她再寫還是那麼難看，爹爹常說，見字如人，她長那麼丑，寫出來的字也不會漂亮到哪兒去。”
人蔘公雞啊！紅果果的挑釁啊！
她哪有長得丑！雖說先前比較瘦，面帶菜色，讓人一看就知道是貧困兒童，但是來秦府一個多月，生活待遇好得很，明明長了不少肉。雖然離珠圓玉潤還差很大一段距離，可是面色已然紅潤了不少，再配上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怎麼著也算是個可愛的小蘿莉。
她在現代，小時候就被人誇長得可愛，上學時雖然不是大美女級別，但也能算在清秀佳人行列，還有過幾個追求者。到了這該死的古代，審美觀念怎麼也不該差那麼多吧。
淡定，一定要淡定！宋清在心裏小小的安撫了自己一下，然後抬頭瞪了秦朝陽一眼，繼續低頭寫字。
“你長得那麼丑，自己都不知道么，你從來就沒有照過銅鏡吧？”秦朝陽看宋清瞪她，知道那些話有了反應，不免有些得意：“天天讀書對着你，我晚上都被嚇得老做惡夢。”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秦少爺寫的字，想必看起來是非常漂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