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第40章 蕭照離去
小伍冷笑一聲,一腳過去把不能動的遲非墨的臉死死地按在地上,看着那顆高貴的頭現出難得一見的憤怒之色,不由笑得更開心了一點,道:“我怎麼做輪不到你說話!你這個變態!”
遲非墨生平從未受過這樣的恥辱,想罵,可是嘴完全被小伍的腳壓住,根本動不了。滿嘴滿鼻都是臭泥味。遲非墨瞪了小伍一眼,知此時無法抵抗,索性就閉起了眼睛。這種時候越是反抗越是憤怒,越會激起對方的興緻。對於這種感受,遲非墨遠比小伍清楚的多。不抵抗反而不會受更大的痛苦。
小伍看了一眼倒在一邊一動不動的程良霏,心情複雜。轉回臉來再看遲非墨,眼神一深。他知道,象遲非墨這種人,要不就不得罪,既然得罪了就絕不能心軟,絕不能給他回咬你一口的機會。他的嘴可比自己的要利得多。不再多話,小伍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猛地向下扎去。
遲非墨能感覺到勁風,可是剛才小伍拿人頭過來時已經在人頭上下了毒的,被遲非墨近距離聞過,此時完全毒發,沒有任何抵抗力。心中悲鬱,難道我遲非墨竟然會死在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島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手裏?!
可勁風剛至就突然停滯,然後是匕首滑落,遲非墨感覺脖子上一熱,淺淺的一道傷,流血了。遲非墨訝異地睜開眼,就見小伍一陣點,把手臂上一個傷口處的穴道全都點上,血轉瞬停止滲出,可是,沒一會兒,小伍就臉色一青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在他的不遠處。正是一條已經被甩散的蛇屍。
遲非墨一愣,才想起來,這島既然叫玉京島當然少不了蛇。可是自己來了之後一條未見,還以為不過是隨意取名,原來並不是。遲非墨有些費力地抬起眼皮意外地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顧冉。對於顧冉,遲非墨本來並不認識,只不過。為了攪渾江湖水,當初讓小伍去殺顧長榮時。裏面有顧冉的資料,遲非墨雖說不上過目不忘,但因為顧芝實在漂亮,而顧冉又與她糾纏不清,所以,遲非墨想對顧冉忘記都難。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與那條蛇一起。
卻見顧冉根本沒理小伍與自己,徑直走到程良霏身旁,跪倒:“主子。”
程良霏慢慢睜開眼睛,看都沒看顧冉一眼,有氣無力地道:“把那兩人關起來,別讓他們死了。明天我要讓他們見禮。建造禮台地事交給高林他們三人。連夜建好,建簡單些沒什麼,一定要完整。你的任務就是把你妹妹看好,明天,你要保證一個完整健康的顧芝出現在聖女選定禮上。好了。你下去吧。”因為斷斷續續,這番不長的話吩咐足足說了有一刻鐘才算說完,顧冉一直跪着,虔誠地象個教徒。
“是,主子。”顧冉一拱手,站了起來。過來直接拎起遲非墨與小伍的頭髮。拖了出去。
沒一會兒。外面的禮台處的屍體已經清理完了,又發出叮叮咣咣的建築禮台地聲音。建築場地上做監工的正是那日被吳葦一行人截獲地高個子三人。
這一夜特別漫長。所有人的命運都發生着變化。
禁地祭壇。
因為遲未明的刀嘯聲破壞了佛音。再加上他把口中的血灑向祭壇中間的陣法,立刻讓本來慢慢透明的三人又重新紮實起來。
“你瘋了?!遲未明,住手!”吳葦在陣中大叫。
遲未明想出聲,卻完全沒有辦法。遲未明此舉本來就是勉力而為,此時更是強弓之末,只能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扯開被鮮血淹紅地唇角一笑。卻並不注手,尖嘯聲在漸弱的佛音中越發地明顯起來。
蕭照見此情景,立刻坐了下來,兩手合什,雙眼微閉,念起了《金剛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着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蕭照的誦經聲從開始的艱澀到後來的流暢,慢慢地與佛音象是同一個聲音發出來的似的,融為了一體。佛音又漸強了起來,白色光柱把吳葦三人密密罩在其中。吳葦大為歡喜,只是看着蕭照越來越費力地表情,讓吳葦了解到以人的力量發出與佛音相融的聲音是要耗費多大的力量。可惜自己對經書完全不解,只能幹看着,緊緊握住林寬的手,心中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遲未明見此情景,眼睛一紅。刀聲猛地停了下來,咬着牙,一揮手,往自己地左腕砍去,血象噴泉一樣涌了出來,直直地噴在了陣法中,陣法頓時滯了下來。
蕭照的誦經聲益發地急了。沒一會兒就有豆大的汗珠從白髮中滲了出來,人也因為要配合佛音而有些竭力,不禁輕輕顫抖起來。看着吳葦大為心疼。蕭照上輩子就受夠了這樣的苦,這輩子更是什麼苦都沒吃過,竟然要在此時受此身心靈的折磨,太過份了!
可是一抬頭,又看到紅着眼的遲未明血流如注,滿臉紙色,已然虛軟倒地,就算是倒在地上還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用眼神表達着三個字:“不允許!”。這種執着…吳葦分析不出他是什麼感情。這個人也可能只是不允許失敗,或者是真把自己當妹妹了?反正無論是多小地原因,他都可能做出如此瘋狂地事。這讓吳葦又不安又困窘。
不知該怎麼辦。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死的!
“遲未明,求求你了,放過我吧。你好好地過你自己的人生,好不好?”吳葦在陣中半嗚咽着喊道。
遲未明失血過多,唇色發青,身本發冷,與蕭照一樣不停地顫抖。聽了吳葦的話,卻能勾出冷冷一笑,眼神越發地厲了起來,一點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而蕭照因為佛音已達到他能力的極限,此時也支撐不住了,聲音開始顫抖,與佛音漸漸剝離出來。身上的汗已經把白袍汗濕了,一頭銀髮一綹一綹地貼在脖子上,這時的蕭照看在吳葦眼裏越發地象在地鐵站見到的那個蕭照了。臉色青白,漸漸地現出了死氣。
死氣?!不可以!吳葦此時已經沒有辦法。就算不回家,也絕不能害蕭照為此殞命!吳葦咬咬牙,不顧白光的阻力,直挺挺地跳出了祭壇。在此的一瞬,遲未明露出一抹微笑,立刻就脫力倒在了地上。
林寬沒說一句話,隨着吳葦的動作也跟着走出了祭壇。而蕭照一人在陣法的推動下,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