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下次見到我,最好繞道走
獨孤雪嬌本就是藉機偷偷跑出來,根本不是去拿什麼手串,自然不敢走大路,被僕從撞見就不好了,所以只挑了一條沒什麼人的青石小道。
本想圖個清靜,誰知有人跟她想法不謀而合。
這種僻靜的小道,不偷偷摸摸干點什麼事,都對不起這幽寂的環境。
“呀,公子你太壞了。”
……
獨孤雪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些人,還真是膽大包天,今日是大舅奶奶的生辰宴,他們也敢在這裏風花雪月,真是嫌活的太舒服啊。
不過,他們應該也沒想到,這時候大家都忙的腳不沾地,怎麼可能來這裏呢。
聽兩人的對話,不難猜出,男人的身份不低,最起碼不是府中的下人。
而女人膽怯,怕事發后被打死,應該就是個丫鬟。
獨孤雪嬌想着,可能是哪個來府中赴宴的男人,看上了姿容出眾的小丫鬟。
這男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多聽兩句,感覺都能污了耳朵,獨孤雪嬌正要離開,忽而又聽到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舅舅,你不要這麼粗暴啊,瞧把小美人嚇的,啊哈哈哈。”
這聲音聽起來很清潤,是個少年,也就十五六歲左右。
居然有兩個男人!
還舅舅?
聲音成熟些的男人開始諄諄教導,一聽就是個風月場的老手,也不知是哪家的紈絝子。
獨孤雪嬌感覺不經意間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只不過是很噁心的那種。
她眯了眯眼睛,朝流星和黎艮使了個眼色,然後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
嗖——
石頭甩出去,撞上了假山石。
當——
獨孤雪嬌主僕三人身形一閃,便隱匿的不見蹤影。
就在石頭髮出響動的同時,假山裏的聲音戛然而止。
然後便是悉悉率率的聲音,沒過多久,假山裡探出兩個腦袋,臉色驚惶,早嚇得魂飛魄散。
眼看着周圍沒人,也不知轉頭說了句什麼,兩人一前一後拔腿就跑了。
獨孤雪嬌坐在一棵石榴樹的樹杈上,盯着假山出口,看着那兩人身上的丫鬟服飾,若有所思。
錢夫人院子裏的丫鬟都是府中的大丫鬟,穿的衣服比這華貴多了,而且都是統一的杏色長裙,代表着她們的身份。
其餘各院的丫鬟,按照等級穿不一樣顏色的衣服。
這兩個丫鬟穿的是綠色長裙,不像是大房的丫鬟,更像是二房的人。
又想到剛剛那狗男人喊了一句“文哥兒”,當即把大房和二房的男人過了一遍,最後落在展景文的頭上。
獨孤雪嬌想起二舅爺爺展琒,他的正妻荀夫人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卻沒得一個兒子,倒是小妾生了個兒子,名字就叫展景文。
整個二房就這一個香餑餑,自然被寵的不像樣,小小年紀就學會花天酒地,流連秦樓楚館,是個扶不起的爛泥。
展景文叫另一個男人舅舅,那就是他姨娘的弟弟或是哥哥。
再一想,二舅爺爺展琒納的小妾是刑部尚書府的庶女冷夢蘿,那麼假山中的狗男人,應該就是冷夢蘿的親弟弟冷潛了,姐弟倆都是薛姨娘生的。
之前聽冷淵提起過一次,說他這個庶出的弟弟不像話,整日裏胡混,府里有一妻一妾,好幾個通房丫頭,可還是管不住腿,見天兒地往煙花之地跑。
有一次冷潛的正妻受不住,鼻青臉腫地跑到冷淵那裏去告狀,說冷潛整日不着家,喝醉酒回來還打人。
冷淵那性子,上去就是好幾腳,後來把人打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這下好了,再敢出去胡混,就把腿打斷,冷潛怕了,消停了好久。
可誰知,只是表面上而已,現在出來赴宴,又故態復萌,見到女人就邁不開腳,逮着個漂亮丫鬟就欺負,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獨孤雪嬌正蹲在樹上想着,假山裏的兩人便偷偷摸摸地出來了。
一個年紀大些,有些瘦削,臉色蠟黃,眼神渾濁,一看就是縱慾過度,估計要再這麼風流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去地府了。
一個年紀稍小,看上去十四五歲,正警惕地左右環顧。
兩人一前一後,腳步飛快地往外走,動作猥瑣的很。
等到兩人消失不見,獨孤雪嬌三人才重新跳了出來。
流星對着兩人離開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呸,這倆男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竟在這種日子跟丫鬟偷情,真不要臉!”
黎艮依舊面無表情,冷冷的站着,不發一言。
那兩人還以為沒人發現,殊不知獨孤雪嬌早猜到他們的身份了。
她也沒說什麼,畢竟這樣的日子不適合收拾狗男人。
“行了,咱們趕緊回去吧,大舅奶奶那邊差不多該獻禮了。”
獨孤雪嬌原本是想出來透透氣,沒想到遇見這樣的事,只覺得噁心的很。
誰知道,眼看着就要走回壽堂,更噁心的事發生了。
流星看着前面不遠處的男人,眼睛瞪的圓滾滾。
“娘的,那不就是剛剛在假山裡……”
後面的話,實在羞於啟齒。
黎艮眯着眼睛看了看,轉頭詢問獨孤雪嬌。
“小姐,這礙眼的狗東西,要不要扎死?”
獨孤雪嬌真是無語了,這噁心吧啦的狗東西剛剛不是朝另一邊走去了,怎麼一轉頭就到壽堂來了?難道是來獻禮的?
就算是看一眼也覺得噁心,可不遠處就是壽堂,總不能在大舅奶奶的好日子裏動手打人,算了,忍忍吧。
獨孤雪嬌朝兩人擺手,假裝沒看到那噁心玩意兒,想要擦肩而過。
可惜那狗東西偏偏要上來送人頭。
冷潛正鬼鬼祟祟站在花叢前,誰知一扭頭就看到三個美人。
他心頭一喜,趕緊整了一下衣衫,頂着一張色慾熏天的臉,自以為很風流倜儻地上前主動打招呼。
“三位小娘子,這是要去哪裏呀?”
流星最先忍不住,朝他呸了一口,“關你屁事!”
冷潛還沒反應過來,一臉懵逼,看着柔柔弱弱的美人兒,怎麼一張嘴就罵人?
可他平時就喜歡這種潑辣的性子,不僅沒覺得被嫌棄,反而來了興緻。
心裏嘀咕着,這小美人肯定是在欲拒還迎。
他把視線從流星身上移開,色眯眯地盯着獨孤雪嬌,浪笑不已。
“還是這位小美人兒好,長得閉月羞花……”
獨孤雪嬌看着眼前的噁心玩意,真的快噁心壞了。
果然是個扶不起的爛泥,而且沒有一點眼色,平時在煙街柳巷使的調戲手段,竟帶到府里來了。
也不看看眼前的人是誰,竟這般出言不遜,都懷疑他是不是喝醉了,還是說腦子有坑。
平時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狗男人,真是越看越噁心。
黎艮手一翻,手上多了兩根銀針,二話不說,就要往冷潛的身上扎。
獨孤雪嬌看了看不遠處正端着托盤走過來的丫鬟,朝她擺擺手。
等到那兩個丫鬟走遠,她慢條斯理地從袖子裏摸出一張帕子,聲音冷的像冰。
“小美人也是你叫的?你個狗東西!”
話音落,一手用帕子包着,在冷潛的肩頭一抓,一扯,一個用力。
咔嚓——
骨頭錯位的聲音。
冷潛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跪在了地上,一隻手臂耷拉下來,頭頂冒着冷汗,疼的喊都喊不出聲音來。
“要不是看在今日是大舅奶奶的壽宴,定要了你的狗命!”
獨孤雪嬌將帕子收起,抬腳將他踹在地上,帶着流星和黎艮離去。
“下次見到我,最好繞道走,若是再讓我看到你這張噁心吧啦的臉,捏爆你的腦袋。”
冷潛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渾身癱軟在地,嘴角吐出血來,猛咳了好幾聲,差點疼的斷氣。
一直目送着主僕三人離開,才哆哆嗦嗦從地上爬起來,往地上吐了口血,氣急敗壞地低聲罵了幾句。
“臭婊子!仗着長得漂亮,在誰跟前嘚瑟呢,哼,老子什麼樣的妖艷賤人沒見過,也不喜歡你這母老虎!”
偷偷摸摸地罵了幾句,過了一下嘴癮,這才伸手把嘴角的血擦了,一瘸一拐地朝花園走去。
現在成了這鬼樣子,他肯定是不可能進去了,先找個地方整理一下,這胳膊疼的要命,得趕緊找個大夫才行。
冷潛沿着花園小道行了一段路,忽而頓住了腳步,他躲在一棵樹后,朝湖邊涼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