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公子你太壞了。
龐弘鳴越說越來勁,腦子裏彷彿又想到了什麼不可描述的畫面。
“那天我無意從門口路過,門沒關好,我,咳咳,絕不是故意往裏看的,就瞟了一眼,那叫一個會玩,叫的那叫一個浪……”
獨孤雪嬌瞪了他一眼,後面的話咽了回去,訕訕地摸了摸後腦勺。
“行了,我知道了,還有,這事不要告訴別人,否則……”
說完,又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龐弘鳴嚇得拔腿就跑,臨走還不忘表忠心。
“不會的,我怎麼敢,獨孤小將軍放心,我是你的人,沒你的允許,絕不會亂說的。”
我是你的人……
這他娘的什麼鬼話!
剛剛龐弘鳴說的時候,聲音並沒有壓的很低,流星和黎艮都聽到了。
此時他剛走,流星就忍不住開口。
“小姐,他是在胡扯吧?展四小姐那麼嬌軟,那麼賢淑,怎麼可能會去紅袖閣……”
說到後面,也不敢完全保證,聲音小了下去。
黎艮也皺着眉頭,說出自己的看法。
“這裏面或許有什麼誤會,展四小姐應該不會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
獨孤雪嬌看了兩人一眼,面色很凝重。
“還記得第一次去紅袖閣找龐弘鳴那天么,其實,那天我好像就看到那個女人了。
不過,當時只是瞟了一眼,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後來我當面問了四表姑,她嚇得不輕,說沒去過。我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說謊。”
黎艮和流星俱是驚詫模樣,沒想到還有這事。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兩個展四小姐不成?”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獨孤雪嬌突然一頓,眼底流光一閃。
之前她便有些懷疑,但一直沒想明白,展思琦沒必要騙她。
還以為真是看錯了,可龐弘鳴的話無疑是證實了,紅袖閣確實有個展思琦。
“算了,過幾日就是大舅奶奶的大壽,到時候,我親自去問。”
主僕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離開了。
獨孤雪嬌坐在馬車上,路過萬壽大街的時候,伸手撩開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
“最近暗中護衛的梟鷹衛是不是換了一批人?”
黎艮看向她,臉上帶着一絲驚訝。
“小姐,你好敏銳啊,最近謝大哥似乎很忙,找了其他人來。”
謝坤很忙?
獨孤雪嬌收回手,腦袋靠在車壁上,閉目沉思。
“好像是那天去了教坊司之後的事了吧,我就察覺到暗中護衛的人換了。”
黎艮聞言,一向面無表情的臉難得露出一絲八卦的神采。
“我也是上次去找主子彙報的時候發現的,就順便問了一嘴,聽說謝大哥好像真的迷戀上了教坊司的某個女人,最近晚上常偷偷過去。”
謝坤迷戀上一個女人?那個只知道殺人打架的男人?
獨孤雪嬌嘴角抽了抽,“我怎麼不敢想像謝坤狎妓的場景呢。”
黎艮突然笑了出來,“嗯,我也很難想像。”
主僕兩人在馬車上說了會話,馬車已經停在了大門口。
獨孤雪嬌從車上下來,還未走進大門呢,就看到隔壁大門前站了一人,不時地往這邊看,焦急地走來走去。
她眉頭一皺,腳步下意識拐向隔壁,故意壓低了聲音。
“周兌,你這是在等我?”
周兌是梟鷹衛八個小首領裏面露面最少的,基本上沒人知道他的身份,就算是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也不會有人懷疑他是君輕塵的人。
不過,周兌不喜歡露面,純粹是因為他比較懶。
屬於那種能躺着,絕對不站着,能待在丹房煉丹,絕對不走出大門一步性子的人。
之所以讓他站在門口等自己,肯定是不想暴露君輕塵的新住宅。
周兌一看到她,就像是小狗看到了肉骨頭,抖着一肚子的五花肉就飄了過來。
“獨孤小姐,你終於來了,太好了。”
說到這裏,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看,又靠近一步,壓低了聲音。
“獨孤小姐,你來看看我家主子吧,你知道主子的性子,除了你,誰的話他也不會聽的。”
獨孤雪嬌一聽這話,嚇得不輕,昨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好了?
“你家主子怎麼了?”
周兌搓了搓小胖手,臉上還有點羞澀。
“我家主子最近忙於四處應酬,身體過度勞累,舊病複發,連溫泉葯澡都不怎麼管用了。
我這幾日新煉了幾枚丹,今日給主子送去,他吃下之後,竟吐了一口血,我、我真的被嚇壞了。
可我們的話,主子根本不聽,我尋思着主子不想讓你擔心,肯定沒跟你說,所以就斗膽偷偷來找你了。”
獨孤雪嬌眉頭越皺越深,臉色已經完全變了。
最近跟君輕塵見面,基本上都是他泡完葯澡之後,他身上一直縈繞着葯香,她便沒有多想,沒想到這個老狐狸竟敢用這種法子騙她!
她抬腳就往大門裏走,還不忘掩人耳目地提高音量故意說了幾句。
“流星,你先回府里吧,告訴娘親,隔壁鄰居喬遷新喜,邀請我過去坐一坐。”
流星楞了一瞬,又瞥了周兌一眼,信以為真,點頭之後,小跑着進了國公府。
獨孤雪嬌帶着黎艮,跟着周兌,走進隔壁大門。
她一邊走,一邊還在心裏尋思着,忽然腳步一頓,轉頭盯着周兌那雙被肉肉快擠成一條線的眯縫眼。
“你確定不是你丹藥的問題?”
周兌猛然被她這般質疑,差點竄到天上去,在原地跳了幾下,肚子上的肥肉晃出一道浪。
“獨孤小姐,你可以說我丑,可以說我宅,但你絕對不能懷疑我的煉丹術。”
獨孤雪嬌看着他跳腳的抓狂模樣,收回視線,轉頭繼續走。
“哦,我就是隨口問問。”
周兌:……
獨孤小姐這樣子看起來怎麼像只小狐狸,難怪能被主子看上,主子是老狐狸,她是小狐狸,這是一家親啊。
獨孤雪嬌腳步飛快,走進君輕塵住的院子,根本沒有理會身後的兩人,打開書房的門就鑽了進去。
“輕塵哥哥。”
君輕塵身着暗金紋的緋色袍子,正坐在寬大的書桌后,坐姿筆挺,一手拿着狼毫提筆寫着什麼。
許是因為舊病複發的緣故,又或者過於專註處理公事,敏銳度都降低了,她都走進門裏了,他似乎才發現,猛然抬起頭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他面色微白,卻依舊難掩骨子裏的風華,那般看過來,眉眼驕矜,清貴懾人。
“卿卿,你怎麼來了?”
獨孤雪嬌從兩人對上眼就一眨不眨地鎖住他視線,將他眼底微不可察的一絲慌亂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他有事情瞞着自己,這分明是心虛了。
不過,梟鷹衛偷偷摸摸來找自己,肯定不能把他們給賣了。
獨孤雪嬌主意已定,打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走到他身邊,彎腰捧住他的臉,在唇上親了一下。
“想你了。”
君輕塵難得愣住了,傻乎乎地看着她,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都變得萬分柔和,像是蘊着蜜。
他將狼毫隨手丟到旁邊,轉過身,雙手掐住她的楊柳腰,稍微用力,就把人抱在了自己大腿上,面對面坐着。
他仰頭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含着一彎深潭水般的笑意,往上一湊,也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禮尚往來。”
獨孤雪嬌耳根子一熱,差點被美色沖昏了頭,卻還記掛着周兌說的事情。
“輕塵哥哥,你臉色不太好,最近是不是太勞累了?”
君輕塵那般聰明的人,腦子稍微一轉,就知道她的來意了,忍不住低嘆一聲,又見她的腰緊緊攬住。
“卿卿,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真的沒什麼事,就是最近天氣漸熱,有些燥,才有些不適而已,你千萬不要聽周兌他們胡說八道,他們的話絕對添油加醋了。”
獨孤雪嬌見他這般堅持,有些無可奈何,畢竟這關乎到男人的自尊心。
反正他身體的調養不是一天兩天,往後她多多注意就是,反正現在就住在隔壁,相當於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每天按時按點去給他灌藥就是。
心裏主意已定,收起心疼的目光,直接換了個話題。
“輕塵哥哥,剛剛我都走進門了,你都未發現動靜,在專心地寫什麼呢?”
君輕塵見她不再糾結於自己的病,像是逃過一劫,臉色舒展,腦袋在她身前蹭了蹭。
“在整理許憶安的事情,眼看着就要收網了,現在可不能出現差錯。”
獨孤雪嬌聞言,想到之前兩人籌謀的事,興趣越發濃了。
“證據都收集好了嗎?那老狐狸真的上鉤了?”
君輕塵的頭髮被她玉嫩的手指輕輕梳着,舒服地眯起眼,像只曬了太陽饜足的貓。
“嗯,差不多了,沈懷禮最近這幾日就會把證據帶回來,之前他跑了一趟許憶安的老賈。”
沈懷禮?
獨孤雪嬌乍然聽到他的名字,還有些吃驚。
“你說懷禮表哥?他什麼時候投入到你的麾下的?我竟不知。”
君輕塵並未打算瞞她,但凡她想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也沒想到,是他先主動找上門的,看似不可理解,卻在情理之中。”
獨孤雪嬌聽了這話,腦子轉的飛快,眼睛一亮。
“難道是因為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