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難覓知音

彭劍鋒雖然是一個有高尚情操的人，從來沒有去過青樓鬼混。

可是，好歹後世他工作在有名的艷都兩年，聽那些好色的同事們繪聲繪色的講述，自然明白標準化服務的各種驚艷，又怎麼會被這個時代的青樓特色所誘惑。

因此，他不假思索的便邁步向前。還好在這幾天被家裏的人掏空了，他是不虞這裏的姑娘們就能誘惑得他迷失本性。

彭劍鋒領着何老大，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雖然他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場合，但兩年多上位者的氣勢，還是讓他很本能的找到自己的定位。

至於此時的何老大，則如同大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眼睛都覺得不夠用了。倒是有些姑娘們有些惱怒之色，可是看到他跟在彭劍鋒的後面，索性由着他去了。

當彭劍鋒落坐之後，再次打量一眼不時的穿梭往來的姑娘們，這才發現，也不能說老謀子誤導了大家。滿城盡帶黃金甲的場景，在大街上，在尋常人家，是很難看到的。但在這裏卻幾乎和電影中的一樣，因為到處都是電影中呈現的那一幕。

畢竟，這畢竟是在東方國度，就算再大度的男人，也未必答應讓自己家女人美好的一面讓外人看到了。有的美好只能留着自己慢慢口味。

不過，青樓姑娘們沒有這個擔憂，她們本來就是供大家欣賞的。欣賞她們的人越多，她們的恩客也就越多，然後她們能得到的賞賜也就更多。她們已經看開了，被人家看多幾眼，也不少掉什麼。所以，對於何老大有些猥瑣的眼神，她們很快就見怪不怪了。

彭劍鋒只微微瞥了一眼，便轉入了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雖然這些姑娘們的豐碩，就算是他家裏最為壯闊的李克寧和錢娥都是不能比。可是，他覺得，自己有家裏的九位，不對，現在是十對就夠了。這裏的野花，還是不要沾惹的好。

他又不是柳下惠，真的能坐懷不亂。既然來了，便坐坐再走，可若是真的發生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他就不好和幾個夫人交差了。雖然他不否認自己好色，但這個底限他還是有的。

觥籌交錯之間，有些年輕或者年老的男人們在張揚的鬨笑打鬧。或只有這個時候，男人們才是完全放飛了自我，因為無論什麼年紀的男人，在美色當前，他們都會有同樣的激情和衝動。

唯獨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可能就只有彭劍鋒了，不過，他坐的位置比較偏僻，也沒有人留意他的存在。

桌子上擺着些小吃食，以糕點偏多，花生還在另外的大陸地上，倒是有些南瓜籽什麼的。可是彭劍鋒不知道這裏的底細，他只是靜靜的坐着。不明就裏的人以為他那模樣多少的高深，可實際上他是在頭痛，等回去的時候怎麼找個借口向宋飛雪解釋。

她可是肩負着監督他的重任，而且這姑娘可沒有李克寧和徐敏那麼好說話，要不然李嬌也不會把她放出來。

只是，彭劍鋒不解的是，她居然放任小香爬到了自己的床上，不知她這樣算不算是監守自盜？

又坐了一會，便有一個中年的男子循着何老大走來，在何老大的引薦下，他客氣的向彭劍鋒行了個禮道：“想必何老大已經和先生說了，我們想和先生達成長期的合作，以後這種酒就只交給我們在洛陽地區銷售，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彭劍鋒微微愣了一下，他真的是小看了古人的智商了，想不到古人亦有獨佔市場的理念。

不過，這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事兒，他身邊就缺少生意的高手，只要造出來有人替他銷售，他還巴不得。

因此，想了想便道：“倒不知先生一月能銷售幾何？”

這位姓黃的中年男人臉上一喜中，脫口而出道：“我們當然不只在洛陽銷售，想必長安的爺們肯定會喜歡這種酒的。我們只在從洛陽和長安這一帶銷售，每個月500桶，2萬斤，先生以為如何？”

彭劍鋒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黃老闆好大的口氣。這時候蒸餾酒的時候密封性並不太好，大概要十斤糧食才能出一斤這樣的酒出來。當然，更多的是變成他家養豬場的飼料了。然而這不重要，這傢伙能一個月消化2萬斤的酒，就按他給何老大的價格，也只是1000兩銀子而己，相比於現在的酒坊的產量，根本不算什麼事情。

“這個，既然黃老闆這麼有誠意，我沒有什麼意見，”彭劍鋒想了想道，“既然這件事情是何老大聯繫的，以後何老大便負責這條線的運貨，以後我供貨給他，你們只管找他要貨就可以了。可是何老大我可要和你說清，這酒是只供給黃老闆的，你要坑了黃老闆，你可知道我的風格的，我是不可能再讓你來代理的。”

何老大已經控制不住興奮的心情了，甚至連美女都顧不上看了，激動地說：“徐先生只管放心，我一定會把先生交待的事情做到，絕對不會坑了黃老闆的。”

他原只是無心之舉，誰想到能抱到這麼粗的一條大腿啊。這就意味着，他何家和手下的弟兄們，找到了一條長期的財路。

得了彭劍鋒的同意，黃老闆告罪一聲，便匆匆離去了，估計還要和他的老闆商議。彭劍鋒就奇怪，這個時候的人們，居然連個合同都不簽，大家就是這樣互相信任。當然，這僅限於民間，不包括那些權貴。

“好酒，果然好酒，孫媽媽，果然你這次沒有坑我們，”清香閣這時候才將烈酒捧出來，眾多豪客們飲完之後，開始各種恭維的聲音。“孫媽媽，這酒，你們以後能長期有賣么，下次我們多帶些朋友過來。”

其實在彭劍鋒看來，這酒其實除了烈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口感，不過，對於這些喝慣了酸得象醋一樣的酒古人來說，這酒當然讓他們毫無抵抗之力。

“列位客官只管放心，你們只管放開肚皮喝，不要擔心買不到酒的事情，”人還未到，先聽到一聲嗲嗲的聲音，然後便看到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子，扭着腰走出來。彭劍鋒知道，這位大姐，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老鴇了，當然，人都稱之為媽媽。唉，媽媽被用作這樣的稱呼，卻不知這些人是如何想的。

“諸位慢慢喝酒，輕煙馬上就會有歌曲送上，包各位喜歡。”老鴇說完，卻帶着一陣香風飄到了彭劍鋒的身邊，話還沒說，先端起桌子上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誠懇地說，“謝謝先生給清香閣送來的如此美酒，小女子借先生的酒，先干為凈，先生可也不要客氣。”

彭劍鋒臉皮薄，尤其是不善於拒絕女人，無奈之下，只好拿起酒杯也一口喝乾。不過二兩的30來度的白酒，對於酒經考驗的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個事情。

這時候音樂開始響起，彭劍鋒聽罷音樂，卻不由微微一愣，帷幕後那個一襲白裙演奏的明明是一個青春女子，可她演奏的卻怎麼是激烈的《十面埋伏》

雖然只是一琴一人，還是一個瘦弱不堪的女子，可琴聲之中，似乎看到了兩軍交戰的激烈場面。馬蹄聲、刀槍相擊的聲音，還有廝殺喊殺聲，陣陣的震撼人心，一一的從那雙纖纖玉指間滑落出來。

可眾多的酒客們，他們大多沉醉在烈酒的麻醉之間，這陣陣蕭殺的琴聲，似乎並不能喚醒他們麻木的心靈。

也或許是，戰亂多時，他們也只有趁現在酒醉的時候，放浪形骸，明天酒醒后，誰知道這世道又是一片怎樣的光景。

彭劍鋒聽着這琴聲，由激烈開始變得有些沉悶，還似乎有一個女子無聲的嘆息。真想不通，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為何會喜歡《十面埋伏》的雄渾。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大概是他們許多人的心情。只是，彭劍鋒突然覺得，或只有他和演奏的姑娘有着同樣的心情。男兒漢處身立世，怎麼能如此渾渾噩噩，毫無擔當。

琴聲嘎聲而止，此時酒興正酣，似乎這琴聲並沒有喚起酒客們多少的豪情，或只是稍稍撩動了一下彭劍鋒的心情。

“列位客官，小女子琴技鄙薄，不堪入大家之耳，可俗話說，名曲易得，知音難尋。今日輕煙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能否有哪位高人回奏一曲，輕煙定有厚禮相贈。”然後便聽到了一陣醉人心懷的少女之音。

“輕煙姑娘，什麼時候是你的好日子啊，我們不要什麼別的好禮，只需要和輕煙姑娘的一夕之歡就可。”這大概是輕煙的某位粉絲，藉著酒意在吐露衷腸。

“崔公子，只要您彈奏一曲，能回應了奴家的琴聲，奴家便從了您的心愿又如何。”這聲音似嗔似笑，不知又有幾個酒醉銷魂。

“徐公子，要不你去試試？”何老大看着彭劍鋒，突然站起來道。這當然立即吸引了幕後某位女子的眼神。

何老大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居然在東海聽過彭劍鋒的琴聲，彭劍鋒不過是以曲來娛樂自己家的女人，根本沒有想過要取悅於他人。

可是，雖然才只是二兩酒下肚，彭劍鋒卻有了些微微的醉意。居然鬼使神差的站起來道：“姑娘這話果然說得中肯，琴聲雖然悠揚好聽，可沒有知音又何苦來哉。既然姑娘有約，徐某便獻醜一回，望姑娘不吝指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