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悸
一路顛狂的跑着,眼淚橫飛,平時冷靜從容不知被她丟到那裏去了,火急火繚的滿處亂竄,問了無數個丫環文兲睿在那后,總算找到聽雨小築,這才發現,原來聽雨小築,離她的翠竹院只有一院相隔,虧的她現在才知道。
急匆匆的推開門,就看到裴長明搖着摺扇像個騷包似的站在那望着她。眼裏明顯的因為她眼底的淚水愣了愣。
她懶的去留意他的眼神,急匆匆的說道:“文兲睿呢?”
“啊……去漾晴院了吧。”裴長明眨了眨眼,這又是出了什麼狀況。
“哦。”應了一聲,她這才想起來,剛才秋月是說王爺去了漾晴院,一心慌,居然就把這個忘記了,狠不得重重的抽一下自己的腦袋,趕緊撩起裙子,就往外跑,跑出去,才想起,她不知道漾晴院在那,又退了回來,衝到裴長明面前,一把抓過讓她看着刺眼的摺扇往他肩后一扔,拽着他的手就往外跑。
“帶我去漾晴院。”
一時之間,裴長明還沒明白過來,就被她火燒屁股似的拽着往外跑,想想剛才看到文兲睿陰沉的樣子,再想想成若蘭現在火急火燎的樣子,突然心情大好,一會若是讓成若蘭看到文兲睿抱着季容容在嘿咻,不知道又是什麼光景。
想了想,他便很配合的,給成若蘭指起路來。
一路跑到漾晴院,她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這才幾百米的距離,這身體就吃不消,腦子一想到成天立蒼白無力的臉,還有嘴邊的鮮血,就容不得她休息,推開漾晴院的房門,就沖了進去。
院外站了一排的丫環,看到她跟裴長明火燒屁股一樣的衝進來,都愣住,半天沒回過神,眼睜睜的看着她,推開房門邊喊邊沖了進去:“文兲睿,你快出來。”
眼神急切的搜尋文兲睿的身影,耳邊就聽到季容容的低呼,往卧室看過去,就看到衣衫凌亂的季容容正趴在同樣是衣衫不整的文兲睿身上,這種曖mei的姿勢,讓她張了張嘴,目瞪口呆。
這時外面的丫環和老麽麽全都一涌而進,一把拽着她,就往外拖,她回過神來,忙不跌的配合力道,退出屋子,臉上火燒似的染紅了整張臉。
瞥到似笑非笑的裴長明,她深知,自己被捉弄了,她怎麼就這麼笨,明知道文兲睿在她那吃了憋,這會來找季容容,肯定是來發瀉慾火的,她卻傻呼呼的跑來打攪人家的好事,用力的跺了下腳,咬咬下唇,瞪了一眼裴長明,便準備自己出府去找大夫。
她哭了?文兲睿推開還趴在身上的季容容,從她闖進院外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是她的慌亂的腳步,本來想挫挫她的銳氣,準備一會再出來見她,沒想到她到好,一把推開門就闖了進來,臉上還帶着淚水。他臉沉了沉,渾厚的內力,就聽到她要走的腳步聲。
“出什麼事了。”
聽到他說話,她又停了停腳步,心裏想到天立在那邊生死不知,他到好,口裏說有多在呼成天立手裏的織影,卻在溫柔鄉里快活,頓時委屈的剛剛收住的眼淚,又猛的往外涌。
一邊抽泣一邊低吼:“天立受傷了,還吐血了,你們竟然都不知道,嗚嗚嗚。”
裴長明一聽,神色一變,馬上轉過身子,如輕鴻掠燕般的,躍上牆頭,往蒼柏院的方面飛速跑去。
輕功……張了張嘴,她瞠目結舌,也忘記了掉眼淚,這時文兲睿的身子靠了過來,一把抱起她,也同樣躍上牆頭,往蒼柏院飛,嚇的她,驚呼一聲,雙手雙腿夾着文兲睿的腰,把頭往他懷裏鑽,心裏直念,我有恐高症啊。
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文兲睿就抱着她落在蒼柏院裏,像個樹袋熊似的成若蘭,嚇的一臉蒼白的從他身上慢慢的爬了下來,緩了好久才慢慢的站穩了身子。
一站穩身子,也懶的去看他的神情,撩起裙子就往屋裏沖,沖了進去,就看到成天立已經衣着整潔的坐在床沿,臉色還是蒼白的嚇人。
“裴長明,快去請大夫來,天立傷的好重。”她鼻子又是一酸。
“只是小傷,別驚動外人,養兩天就好了。”看到她又哭,成天立的聲音放的很柔,細細碎碎的說道。
裴長明撩開袍子,就往床邊坐了下來,一手探上他的手腕,替他把脈:“是誰傷的。”
她不敢亂搭話,只是着急的站在一邊,這時文兲睿也走了進來,冷漠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們。
他眉峰皺了一下,望了眼若蘭,才慢慢的說道:“千花聖手藍媚兒。”
千花聖手藍媚兒,是什麼人,若蘭疑惑的眨眨眼,視線瞥到裴長明和文兲睿聽到這個名字時,同時眉眼一跳,似乎是個很強大的人。
“我看看傷口。”裴長明不由分說的就去掀他的衣服。
文兲睿遞了個冷冽的眼神給她:“你先出去。”
臉抽了抽,對上成天立的眼神,見他點了下頭,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外屋,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卻不能請大夫,裴長明到底會不會看病啊,擔憂的望望了卧室的門,就聽到院裏傳來秋月的聲音。
想了想,她趕緊吩咐秋月去燒些熱水,再給屋子裏生個火爐。
炭爐子燒了起來,蒼柏院的屋子才慢慢的回了些溫暖,幾次她貼在門板上去聽裏面的說話,都只聽到低沉的呢喃,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心裏急的跟貓抓似的。
過了一會,就聽到裴長明朝外面喊:“九夫人,有熱水了嗎?”
“啊,有了,有了,秋月熱水好了嗎?”能進去了,她心花怒放,趕緊從秋月手中接過熱水盆子,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到臉色更加蒼白的成天立,嚇的手一抖,差掉把盆子裏熱水打翻,裴長明接過她手裏的熱水,就端到床邊,她被擋住視線,又心急成天立的傷口到底怎麼樣,伸長的脖子往裏瞧,文兲睿站起來立在她面前,眼底蘊藏着一絲怒氣,望着她。
“天立怎麼樣了?千花聖手藍媚兒是什麼人?”推了推文兲睿,見他不動如山的站在面前,不由感嘆女人的力量真微弱到無可奈何,抽抽鼻子,委屈的瞄了他一眼。
“南荊國的殺手,擅長用毒和暗器,傷口很深,已經惡化了,不過沒有生命危險,解毒處理好后,安心休養些日子就沒事了。”文兲睿沒說話,倒是裴長明好心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還中毒了?”她咋了下舌,難怪她看到天立的臉色,不光蒼白還有一絲晦暗。
“能不能解毒。”
“藍媚兒的毒很詭異,我解不了,不過毒性暫時能壓制下來,王爺,要想解毒,得調宮裏的御醫過來,宮裏的藥材是最齊全的。”裴長明一邊處理着傷口,一邊說,她看到天立緊咬着牙,眉峰鎖的鐵緊,在極力忍着痛楚。
“嗯,本王進趟宮。”文兲睿揚了下眉,一把拽着若蘭就走出屋子。
她皺眉,扭着身子說道:“我要留下來照顧天立,他這連個丫環也沒有,你別拽我。”
“隨本王進宮。”他眉角跳了一跳,不由她反抗的緊箍着她的腰往外走。
“進宮……為什麼,我進宮去做什麼,文兲睿你放開我啦,我不去。”他進宮去找御醫,要她去做什麼,她現在很擔心成天立。
“如果你想救成天立,就最好聽本王的話,不然誰也救不了他,他中的是七蟲毒。”文兲睿冷喝一聲,放開她,自己信步往聽雨小築的方向走。
“七蟲毒?那是什麼?不會是苗疆的那種用無數毒蟲磨碎后,做成的巨毒吧?”身子一怔,她聯想到金庸書里所說的那種毒藥。
“你知道苗疆?”他停下腳步,轉過頭直視着她,想從她眼底看出些什麼來。
“苗疆是不是南荊王朝?”愣了愣,她小心翼翼的求證,在這裏,她從來沒看到過地圖,只好猜測南荊就是南蠻,南蠻應當就是苗疆。
“你知道的不少,沒錯,趕緊回去換衣服,隨本王進宮,珠兒吩咐下人服侍九夫人更衣。”眯了下好看的黑眸,他回過頭一邊吩咐一邊繼續往前走。
珠兒像鬼魅一樣不知從那個角落閃了出來,應了一聲,便走到她面前,推着她回翠竹院,不消片刻,她的翠竹院就湧進來一批丫環和那日成親時見過的老麽麽,又把她推來推去,像個木偶似的打扮起來。
她想不通,為什麼他進宮要帶上她,只是擔心她在天立那裏男女授受不親嗎?
一頓飯的功夫,丫環們就給她穿上華麗的宮服,頭上也插了成堆的金步搖,重的快要壓斷她脖子,心裏直嘆着,做個貴婦人,也是很不容易啊,如果天天讓她這樣打扮,得頸椎病的機率肯定高。
“九夫人,王爺已經在府外等着了。”珠兒神出鬼沒的不知從那鑽了出來,站在她身邊說道。
嚇的成若蘭臉色一白,條件反射的跳了起來,一手拍着胸口,一邊無奈的說道:“珠兒姑娘,下次出現的時候,能不能發出點響聲,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一屋子的丫環,聽到她說話,全都低下頭,抿嘴低笑,心裏暗暗想着,這個九夫人真好玩。
“是,奴婢知道了。”珠兒臉色沉了沉,轉過頭對着一屋的丫環又接著說道:“以後你們就留在翠竹院侍候九夫人。”
“是。”一屋的丫環,高高低低的應聲,諾諾的低頭站好。
成若蘭一陣無語,這屋子本來就不大,一下子要住這麼多人,那要怎麼住,呆了片刻,珠兒就說請她移步去王爺那,剛走了一兩步,她就發覺,這宮服,真的不是人穿的,後綴長的拖地不說,還重的嚇人,她走了幾步后,就感覺不是在走路了,而是拖地,她成了一個超級大拖把。
“秋月,你去蒼柏院替我照顧成天立知道嗎?”臉上抽着筋,拖着拖把,吩咐好秋月去蒼柏院獃著,身邊就自動走來兩個丫環,扶着她往府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