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美女
秦家老宅。
賓利車開到門口的時候，高大的黑鐵鎏金門便自動緩緩打開。
這是林星沫第一次進到這個宅院裏，從風格上來看是偏歐式洛可可風格的，但又帶着點中國元素的韻味。
經過了長長的綠色院道，車子穩穩地聽在了宅子旁邊的底層車庫裏。
林星沫下車，望向整個庭院，綠籬遮掩，花草相映，這個地方真是令人說不出的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難怪秦家老一輩的全都住在這座大宅里，的確很適合養老。
不過秦越卻說這裏除了他的爺爺奶奶之外還有他嫡系的一些姑叔親戚，他們也需要守護這個秦家的根源。
秦大少停好車后，直接拉過林星沫的手便向宅子裏走，林星沫驚了一跳。
似乎感覺秦越現在……心情很好……
還沒反應過來，宅門已經被人打開了，秦家的傭人都十分恭敬地微微欠身。
“越兒，你呀，把奶奶可盼死嘍！”
一個慈祥莞爾的聲音入耳，林星沫腦海里竟是想到了遠在冰城的外婆。
望向屋內時，一位慈藹的老人被一名中年婦女給推了出來。
“奶奶，不好意思，公司有點事，所以現在才帶星沫過來。”秦越笑着，手依舊是緊緊握住林星沫的手不鬆開。
秦老夫人自秦越進來，目光就已經落到了秦越身旁的林星沫身上，昨天晚上的婚禮她也去了，只是一切進行的很隱秘，沒有多少人知道她在一間包房的窗口看到了整個婚禮的過程。
現在她相信自己的孫子是真心想對林星沫好，就憑昨天那份心思，怕是整個帝都沒有誰能夠比的過了。
“好，好！你小子早就該有個嬌妻來管管你了，是叫星沫吧？你過來……”秦老夫人向著林星沫輕輕招了招手，手抬的很低，似乎這已經是用了她的全部力氣。
而林星沫自然十分乖巧地走了過去，輕聲喊了一句：“奶奶好。”
她看得出來，秦老夫人氣色並不是很好，只是說幾句話就要休息好久，看到這樣和藹可親的老人，那麼疲憊卻還帶着笑容，心裏驀地就是一陣發酸。
林星沫蹲下了，一如當初秦越為了讓秦老夫人摸到頭而蹲下一般，極盡體貼和溫柔。
這一幕不禁是讓秦老夫人格外感動，還讓秦越的瞳孔一瞬間緊縮，心底里的某個東西正在悄然綻開。
這個女人……真的有些特別呢……
“真是個好孩子，越兒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只可惜……唉，看不到你們兩個生兒育女的那一天了。”
“奶奶，您別那樣說，您會看到的，會的。”秦越的話語中帶着幾分激動，那是林星沫和秦越相處以來，第一次見到秦越這般緊張和憂慮。
奶奶到底得了什麼病？林星沫卻是不敢問。
“但願如此吧，借我家越兒的吉言，也許我這老婆子還真能有那麼一天。”秦老夫人無奈地嘆息，隨後情緒似乎又恢復過來，興奮地拉着林星沫聊了好半天，剛剛的憂鬱似乎只是一個插曲，瞬間便被拋到腦後。
言談之間，林星沫了解到了秦越的父母常年在國外發展，一年都不見得回幾次，而秦越這次的婚禮，他們匆匆回來了一次后，第二天便離開了，林星沫倒是連他們的面都沒見上。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美婦人走了過來，臉上濃妝艷抹，着裝也十分暴露，極盡妖嬈之態。
“喲，咱家的秦大少回來了？這就是你昨日婚禮上大張旗鼓娶的老婆？今日近看，感覺……也不怎麼樣嘛，還以為是什麼妖孽的大美人呢。”
“玉華，你瞎說什麼！由不得你在這裏放肆！是不是想讓我又關你去祠堂念經？嗯？”秦老夫人臉上微微有些怒意，因為這位中年美婦的口無遮攔，實在是有失秦家的教養。
“媽，你別太認真了，我不過就是隨便說說，開個玩笑罷了，星沫，你應該不會介意吧？”美婦嘴角揚起一絲妖冶的弧度，眼波流轉，望向一臉錯愕的林星沫。
林星沫搖頭：“不介意，我沒事的，而且……我本來也不是什麼美女。”
林星沫並不知道美婦是誰，但是聽她叫秦老夫人“媽”，她就明白了，這可能是秦越的姑姑或者姑媽。
既然是自己的長輩，就算他們說話有些直接，自己也無法反駁，因為她說的也是事實，自己嫁到秦家來，連林星沫自己的大為意外和吃驚。
正當林星沫有些低落的時候，一隻溫暖的大手又一次包裹住了她纖細的手，抬眸看去，是秦越，只是……現在的秦越眼中充滿了冷意，似是還有些許憤怒在其中。
“小姑，與其操心我和星沫的事情，不如趕緊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你……你這小子，怎麼跟我說話呢！”秦玉華正想發作，卻被秦老夫人喝住了。
“夠了！玉華，你給我回自己房間，這麼大個人了，整天把自己搞得如此不體面，不矜持，你說說，這個歲數的女人，還有哪個男人肯要你？”秦老夫人也是真的怒了。
秦玉華四十歲了，至今未嫁，不是因為姿色不行，實在是因為太過刁蠻任性，眼界太高，看不上這個瞧不上那個，好不容易三十歲那年看中了一個男人，可那男人已經結婚了，妻子還懷了孕，她倒好，硬生生把人家肚子裏的孩子搞沒了，逼迫那男人娶他。
最後事情鬧到法律上，秦家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擺平這件事，但秦玉華的臭名也早已昭明於世，再沒有哪個男人敢上門提親，而秦玉華自己也不想結婚了。
一晃就是十年，現如今，已經過了女子最貌美如花的時候，再想成家就難了。
為此秦老夫人沒少操過心，而秦越對這個小姑也沒什麼好感。
“媽，你整天嘮叨我有意思嗎？病了就該躺着好好休息，硬是要湊什麼熱鬧……”
“小姑！”秦越一聲低吼，眼神駭人冰涼。
“干……幹嘛……幹嘛這麼看着我？”秦玉華有些哆嗦，嘴上還是不饒人。
被秦越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最後秦玉華說了一句“不跟你們廢話了”，隨後悻悻回房。
在林星沫看來，秦玉華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不得不說秦越的眼神有時真的可以鎮住一群人。
剛剛秦玉華的話語中帶着對秦老夫人的不敬，秦越自然會生氣。
在這個世界上，秦老夫人是對秦越最好的，甚至過於他的父母，無論任何人對他的奶奶不敬，他都會出身極力保護。
秦玉華走後，秦越的神色這才稍稍緩和，但是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愉悅心情，於是柔聲說了一句：“奶奶，我送你回房吧，星沫，在這兒稍微等一下。”
“嗯，沒事的，你去吧。”林星沫自然十分乖巧地應聲道。
秦老夫人也沒拒絕，坐了這麼久，她的確已經疲憊的不行，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儘管身體內部的某些地方各種酸痛，她卻不說，她不想搞的全家人因為她的病而緊張不已。
秦越送秦老夫人回房的期間，林星沫在客廳里轉悠了一下，環顧了四周的裝飾情況，秦家老宅內部的裝飾談不上富麗堂皇，但林星沫知道這些看似典雅古老的東西絕對價值不菲。
也許一樣東西就價值上億，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啊……
“請問……你就是星沫嫂子嗎？”一個嬌美的聲音傳來，林星沫轉身望去，一個美麗的女孩正站在她的身後。
女孩帶着甜美的笑容，長發披肩，看起來十分禮貌端莊，典雅賢淑。
“你是……”
“我是秦越哥哥的妹妹，我叫秦珊。”女孩看起來比林星沫小不了多少歲，倒是十分可愛。
秦越還有個妹妹啊……沒想到這麼可愛。
“我就是林星沫，真沒想到，秦越會有你這樣美麗大方的妹妹，你比他可是可愛多了。”林星沫說的都是實話。
秦越一個高冷大少，和開朗活潑的秦珊怎麼看都有些不搭調，一時間，林星沫對秦珊生出了極大的好感。
兩人不一會兒就打成了一片又說又笑。
“嫂子，你是怎麼搞定我哥的啊，他那麼不近人情的一個人，實在看不出來他會喜歡一個女人。”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現在還覺得如臨環境呢，我們認識不到兩天就舉辦了婚禮，比閃電戰還快。”林星沫感嘆道。
秦珊眼睛突然一轉，做恍然大悟的樣子：“這樣啊……我可能知道我哥為什麼那麼急着結婚了。”
“為什麼？”林星沫下意識地問。
“哎，還不是因為奶奶的病，奶奶得了肝癌，已經是晚期了，醫生說……說她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哥他對奶奶極好，興許是想在這最後的時光里讓奶奶見到他結婚的樣子。”邊說著，秦珊竟然開始抹起了眼淚。
一時間，林星沫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挖空了一般，儘管自己一開始就知道，秦越娶自己可能並不是因為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