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沈夢嫻我倒想要看看你玩什麼花招
一向開車沉穩的沈安然一下子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性,直接從車庫沖了出去,差點撞上了掉頭也準備開出去的黑色邁巴赫。
黑色的邁巴赫里,穆城的臉色很難看,一雙幽深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個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的車影。想都沒有想,掉轉頭也跟了上去。
這女人這麼開車,是出了什麼事兒?
黑色的寶馬小跑里的人一向遵守交通規則,可是今天,她卻接連闖了兩個紅路燈,在車流量很大並且限速的市中心的路上超速瘋狂疾馳。
後面緊跟其後的那輛黑色邁巴赫里的穆城那雙濃墨一般的劍眉,一直都緊緊的擰成了疙瘩,眉心深深的就如同刀子雕刻的一樣,印出來一個倒V。
看到她這樣的開車方式,他簡直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當沈安然終於趕到醫院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身後一輛她很熟悉的牌子很熟悉的邁巴赫也剛好停靠到位。拎着包就朝着住院部奔去。
剛才路璐在電話里說小穆奕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突然間就發高燒了。
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剛回國,水土不服。
打電話問了一下兒子在哪個病房,剛剛掛了電話,沈安然朝着電梯奔過去。
電梯門一打開,裏面只有一個人,但是一下子,一個要進電梯,一個要出電梯的人一下子就都沒有了動作。
沈安然愣了一下,然後才定睛看着眼前的女人淡淡的說:“你終於回來了?”
不悲不喜,不怒也不燥,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姐,你,還好嗎?”
穿着一身米色斗篷的沈夢嫻看起來比沈安然還要高,白色的皮草領子,襯托着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的精緻。
四年不見,她看起來似乎是越變越漂亮了,可是她卻越來越老了。到底是歲月在捉弄人啊!
不過沈安然現在沒有心思跟這個詭計多端的妹妹多說什麼,簡單的丟了一句“我很好!”然後就進了電梯。
電梯門,將裏面跟外面的人隔開,同樣的,也將外面即將降臨的一幕精彩徹底的隔絕。
找到了病房號,沈安然直接推門進去了。看着路璐坐在病床前面,兒子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手臂上還扎着吊針的樣子,沈安然那一顆沉寂了很久的心,就忍不住的一酸,一滴淚沒有任何徵兆的就滾了下來。
“安然……”路璐剛回頭說了兩個字,沈安然就已經到了床前了,坐在床沿上,伸手探著兒子頭上的溫度,嘴裏溫溫的喚着:“寶寶,寶寶,媽媽來了。”
剛剛吃了葯,小穆奕睡的很熟,並沒有醒。
沈安然轉過頭看着路璐,紅着眼睛問:“醫生怎麼說?”
“換了環境,有點水土不服,加上這兩天奔波估計是累了着了涼,感冒了。沒什麼大礙,別太擔心了。”
沈安然沒有說什麼,雖然說不是大問題,可是兒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想着他那活靈活現的樣子,突然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躺在這裏。沈安然心裏就充滿了愧疚跟難受。
這孩子,來的不容易,生下來不容易,活下來更是不容易。
她懷孕的是時候每天都還要忙忙碌碌,在一系列的高壓力之下,她的身體狀況很不好。
低血糖,讓她好幾次莫名其妙的就暈倒然後被送進了醫院。
出院之後,路璐每天都會逼迫着她吃各種補品來增強體重跟體質,但是,除了肚子漸漸的大了起來,她那張原本就小巧的臉根本就沒有長多少肉。
穆奕是早產兒,瘦瘦小小的從她的肚子裏剖出來的時候才不過四斤,在保溫箱裏住了一個半月才出院。
從小到現在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所以路璐跟福媽一直都很注意他大大小小的變化。而她這個做媽的,為了不讓他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醜陋,只能一個人,給他遮起一片天,讓他可以安靜的長大。
但是這片天,到底還能遮多久,沈安然自己也不知道。
看着沈安然一副心疼的樣子,路璐坐在一邊淡淡的說:“安然,我剛才看到夢嫻了。”
“我知道!”
“那你想好了怎麼辦嗎?”
自己這個妹妹跟自己老公的事情,想必圈子裏的人幾乎都是知道的。雖然時隔多年,但是當年的事情恐怕還是有不少人會記憶猶新吧?
阿美打電話來說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沈安然只能回公司。
一路上,她一直都在想着到底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但是想來想去,都沒有得到一個很合理的結果。
最壞不過就是離婚!
如果,離婚就能夠換來自己跟兒子清凈的生活,那麼就離吧。
反正,他從來都沒有擔負起爸爸的責任,那麼就當兒子是她一個人的好了。
下了班,沈安然就打電話給婆婆說晚上跟朋友一起約了在外面吃飯,就不回去了。然後驅車回了自己的公寓,她要給兒子煲點粥。
材料都準備好了,放進了鍋子裏。沈安然洗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坐在梳妝枱前面抹保養品的時候,微微愣神了幾秒鐘。
鏡子裏的那個女人依舊是年輕的,只是可惜,少了幾分幸福的滋潤,看起來,似乎總是少了些靈氣。
沈夢嫻現在回來了,他們很快就能夠遇上了吧?
這樣也好,或許等到他們有了孩子,就不會再來搶她的穆奕了。
這樣的想法,其實說起來,真的很可笑。
有哪個女人,希望自己名正言順的丈夫愛着別的女人並且跟她生子相愛呢?
只是眼前的局面,無疑,只有她忍,才是最好的辦法。
嘆了一口氣,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後就帶着煲好的粥去了醫院。
天已經黑了,可是那個女人還是沒有回來。
挺拔頎長的身材站在落地窗前面,黑色的襯衫修飾的整個人氣場十足,修長的手指端着高腳杯,杯中的紅酒顏色詭異的,但是輕輕晃動杯體,卻酒香芳醇。
今天中午她那麼急匆匆的開車趕到了醫院,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眉頭,深深的擰成了一個疙瘩,穆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之間這麼念掛那個一直以來,他都覺的不想理會的女人。
似乎,從國外回來之後,她就變了一個樣子。
到底是在國外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今天到底是誰出事兒進了醫院呢?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條線將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但是,穆城卻不知道牽着這條線的,到底是什麼事呢?
H城五星級的酒店總統套房內,奢華歐式裝修的卧室里,床上慵懶的躺着一個女人,曲着腿,手上擎着一支煙,濃郁的煙霧籠罩在她的頭頂,就像是一團烏雲。
還真的不是冤家不聚頭,真沒有想到,她一回來,就這麼巧的遇上了那個賤人。
要不是她,也不至於害得自己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有家不能回,到哪裏都恨得戴上口罩怕別人看出來。
沈夢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手裏抽了一半的煙摁滅在煙灰缸里。拿起丟在床上的手機,趴在床上,烏溜溜的眼睛奸詐的轉悠了幾圈之後,手指輕快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沈夢嫻那雙眸子裏泛着陰冷的光看着自己那塗著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氣定神閑的問:“我讓你辦得事兒,你都查的怎麼樣了?”
“很好,東西到手之後,就給我電話,錢不是問題……只要你把事兒辦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好,那就這樣!”
掛了電話,翻了個身,躺在床上,手裏抓着手機看着手機屏幕上那張英俊的臉。
呵呵,要不是怕沈安然發現她今天去醫院是做人流,她也不至於那麼慌裏慌張的就躲開了。
她不是沒有看到那個跟着緊跟在那個賤人身後進來的穆城,只是現在,好戲還不到上演的時候。
最重要的角色,一般都是在最重要的時候出場。
不過,她也是該要去見見自己那個姐夫了!
已經是十一點半了,伸手探了探兒子的頭,燒也退了。
如果不是怕被人發現什麼,她也不至於在兒子掛完水之後這麼一晚了還折騰着出院回了路璐家。
消失了四年的妹妹突然間出現了,沈安然不用掰手指都知道,她這次回來,一定是有什麼么蛾子。
兒子的身份現在還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不能拿兒子的安寧生活來冒險。
門被輕輕的推開,沈安然偏過頭看了看站在門口朝着她招手的路璐,點了點頭,然後替兒子掖了掖被子,出了門。
“怎麼了?”
“我今天讓人查了一下,你猜你妹妹去醫院是做什麼?”
沈安然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路璐臉上的表情少了平日裏的嘻嘻哈哈,多了幾道凝重。只見她從牛仔褲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條,遞到了她的面前。
“看看吧!”
語氣里飽含憤怒。
沈安然看了看路璐,不明所以的張開手裏的紙條,眼眸瞬間就眯緊成一條縫。
人流手術的登記表的一張複印件,這本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手術單上患者的姓名填的卻是她沈安然。低頭一看下面的身份證號碼,一讀,完全跟她的身份證號碼吻合。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好戲要上場了?”
好戲?還真的是好戲。
她跟穆城這幾年都沒有做過那種事情,而現在,只要有誰有心,將這張報告單遞到了穆家誰的眼前或者是媒體的面前,她沈安然恐怕很快就有大麻煩了。
即便穆城不喜歡她這個妻子,但是,如果說她給他戴了綠帽子,相信哪個男人都沒有辦法忍受吧!
而且,那些八卦的記者,可是最喜歡這種有嚼頭的素材了。
纖細的手指緊緊的將那張登記表攥成了一團,雙眉擰成難看的疙瘩。
哼,沈夢嫻,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要玩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