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昏迷
警局裏面。
兩名警察正在審訊阿康,“叫什麼名字。”
“張啟康”
“年齡,工作。”
“36,以前。。”阿康抬起頭,“以前,在東旭科技當保安。”
提到東旭科技,阿康立刻說道“警官,警官,真的跟我沒有關係,我就是拿了錢,我就是為了錢,我還有一個女兒,是陳旭答應我,只要我幫他,就給我二十萬...我跟這件事情真的沒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我們會查清楚的。”
警察做着筆錄,“你最後一次見陳旭是什麼時候?”
“就是在車上,他在後面,我在前面開車。。”
“你涉嫌綁架勒索案,警方依法逮捕你。”
兩名警察做完了筆錄離開,張啟康就是貪財,他沒有想到會弄成這樣的局面,陳旭不知所蹤了,而自己被送進了局子裏面,他還有一個女兒,他進了監獄,女兒怎麼辦...
他大喊着,“警察,警察警察你們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你們饒了我吧。。”
他掙扎着,一名警官將他按住。
而陳旭。
譚家的神秘暗衛牢。
陳旭是被一盆涼水潑醒的,他睜開眼,渾身劇痛,不知道是身體那一處骨折了,疼痛感遍佈全身。
“啊...你們。。”
他這一清醒,才看到了面前的情況。
自己現在,所處的好像是在一個陌生的屋內,屋內密閉,沒有窗戶,不知道是黑天白夜,一直開着燈,頭頂的白熾燈明亮耀眼。
他眯了眯眼睛。
“你們是誰!”
他試圖動了一下。
好像自己被綁在了一個架子上,雙手手臂張開被麻繩捆綁住。
就在距離他的五米開外,有一個桌子,旁邊坐了兩個人,倆人都是一身黑衣的打扮,面目嚴肅。
那人走過來,腳下的馬丁靴落地發出‘噠噠’的聲音來。
“有膽子綁架譚太太,有膽子開槍,不如就猜一下這裏是哪裏?”
陳旭彷彿驚醒一般。
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然後他開始掙扎着,但是身體彷彿是被定死在木架上一樣,一動,就劇痛襲來。
他一身冷汗。
“你...你...”屋子裏面除了他自己,還有兩個黑衣人,這倆人,陳旭都不認識,但是他心裏卻也不難猜測出這裏是哪裏。
他在車上開了槍,打傷了譚亦城。
他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或者直接被警察帶走,可是,沒有想到被帶到了這裏。
這裏,就是譚家暗衛牢。
一陣冷風吹來。
一股鐵鏽的氣息。
陳旭臉色蒼白的顫抖。
眼底瀰漫著痛苦跟恐懼。
—
醫院手術室門口。
譚亦城被推進去四個小時。
還沒有出來。
慕南方垂着眸,單薄纖細的背脊靠在牆壁上,彷彿這是唯一能支撐她的。
阿冬站在她身側,看着女人此刻蒼白脆弱的樣子,慕南方的長相是絕美的,白皙如玉的臉上,沾染了譚亦城身上的一抹血色。
“太太,太太你擦一下吧。”
阿冬說著,從懷裏拿出一抹白色的手帕。
慕南方緩緩的轉過臉來,看着他。
阿冬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太太。。太太你的臉上...”
他說著低頭,垂下手臂。
慕南方此刻伸手,從他的手裏接過了手帕,低聲沙啞的說了一句,“謝謝。”
“太太,您太客氣了,您不必對我說謝謝的。”阿冬就是一名暗衛。
今天,若不是他沒有保護好太太,若是他跟隨着太太一起去超市裏面,就不會被陳旭這樣的小人鑽了空子。
慕南方拿起手帕,擦拭了一下臉頰,看着手帕上沾染的一絲血污,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那一雙纖細的手指,指尖隱約看見鐵鏽的紅色,還有地面上,一路落下的鮮血。
譚亦城。。
譚亦城流了好多血。
她不知道他傷的怎麼樣。
現在男人還在手術室裏面沒有出來。
已經快要四個小時了...
“噠噠”的腳步聲傳來,來人步伐匆匆。
宋沁茹急速的趕來,她看見慕南方站在手術室門口,氣沖沖的走過去,伸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慕南方的臉上。
慕南方躲閃不及。
臉頰一痛,接着是麻麻的感覺。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宋沁茹。
“都是你,若不是因為你,亦城怎麼會出事!!慕南方,你就是一個災星!!如果我兒子出了一點事情,我絕對不會饒過你!!”此刻的宋沁茹,伸出手,還想要再甩她一巴掌,被阿冬攔住了。
“夫人!”
阿冬擋在了慕南方面前!
宋沁茹看着阿冬,“好啊你,敢攔我?”
阿冬當然知道,宋沁茹也是主人,她的命令,阿冬也必須要聽,但是,阿冬受命於譚亦城,直接保護慕南方的周全,在阿冬的視線範圍之內,慕南方都不能收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夫人,這裏是醫院,夫人,您注意儀態!”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育我了?阿冬你是譚家的暗衛,竟然敢不聽我的話,竟然聽一個下賤女人的話!!”
宋沁茹對慕南方從未滿意過,她的語言上自然從未給慕南方留過臉面。
女人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宋沁茹這一巴掌用盡了力道,她的半邊臉都已經紅腫起來,唇齒間也嘗到了血腥味。
慕南方看着宋沁茹,“是嗎?”她沙啞的開口,“那麼你姓譚嗎?你姓宋。。譚家,什麼時候輪到姓宋的在這裏指手畫腳了。”
這話一出。
宋沁茹愣了片刻,似乎沒有想到慕南方反唇相譏,更是沒有想到...慕南方竟然可以說話了。
“你!!”
而阿冬也楞了一下,沒有想到,太太諷刺起人來,絲毫不嘴軟。
慕南方看了一眼手術室的方向,“我先生在裏面,宋女士如果在外面撒潑,我也管不了,不過可以讓來往的醫生護士看看,宋女士撒潑的嘴臉。”
宋沁茹咬牙。
抽回手,瞪了一眼阿冬。
十五分鐘之後。
手術室的門打開,譚亦城被推出來,宋沁茹立刻走過去,“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醫生取下口罩,看着宋沁茹跟慕南方說道,“譚先生傷的很嚴重,這一槍,差點傷到肝臟,而且失血過多。”
譚亦城被送到了iCU,這幾日都是危險期。
晚一點的時候,譚桀也飛了過來,他站在iCU前,透過玻璃,看着裏面,他只有譚亦城這一個兒子,雖然平日裏面嚴肅了一點,但是這不代表,他不在乎這一個兒子。
“陳旭呢?”這一路上,譚桀已經了解到具體的事情。
阿冬走過來,“在暗衛牢裏面。”
譚桀冷冷的開口,“不要弄死了。”
“是。”
他轉過身,看着坐在外面休息椅上的慕南方,慕南方穿着一身簡單素凈的衣服,身上還帶着血跡,不過都是亦城的,他走過去,“你回去休息吧。”
慕南方抬起頭,看着譚桀,“我想在這裏。”
譚桀一挑眉,“你可以說話了?”
慕南方這一段時間,經過中藥的調理,已經能夠吐出單個字的音節,她每天都在練習,而今天,譚亦城為了她擋槍,慕南方在那一瞬間之間,發出了聲音。
她點了點頭。
“哼,她留在這裏做什麼?要不是她,我兒子會躺在裏面嗎?六年前就是這樣,六年後還是因為她!!”宋沁茹出聲。
她看着譚桀,心裏有怨恨,有嫉妒,有委屈。
以前,譚桀不知道慕南方是宋明煙的女兒,對待慕南方,也不像現在這般上心,自從知道了慕南方是宋明煙的女兒,譚桀對慕南方,恍若親生女兒一般。
宋明煙這個女人,把她的老公奪走了。
此刻,宋明煙的女兒,又奪走了自己的兒子!!
死得好!!
這個女人死得好!!
這是宋沁茹心中的一塊疤,每天都鮮血淋漓。
譚桀都沒有看宋沁茹,“看來,你這一段時間佛經抄的不夠,心也不夠靜。”
宋沁茹伸手,撫摸着自己的胸口,“我這一顆心,早就死透了?還需要靜心嗎?我的兒子躺在裏面,還面臨著危險,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她站起身,指着慕南方,“六年前,就是這個女人,差點奪走了亦城的性命,六年後,還是因為她,為了救她,亦城用命堵槍。”
“譚桀,你我之間,一定要做到這樣嗎?”
譚桀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你我之間,宋沁茹,你跟我,你當年毀掉慕容家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日後,你我之間會是什麼樣子?”
“快三十年了,譚桀,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的感情嗎?”宋沁茹幾乎崩潰。
譚桀雙拳緊握,“有,我也曾經把你當做過親人一般,我或許,沒有辦法把你當做自己的愛人,但是也曾把你當做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妻子,這也是我的責任,你做過很多事情,我幾乎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亦城,對於依依,我很感謝為我生下了兩個孩子,可是,當你狠下心腸,一場大火害死明煙,害死她的家人,你有沒有想過我,我後半生,要活在愧疚之中,你明知道,我深愛明煙。”
他做過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娶了她,就是放棄了明煙。
他喜歡權利,也喜歡明煙。
他也貪婪,想二者兼得。
最後的結果,卻讓他後悔一生。
對於宋沁茹。
他確實把她當做親人一般,他無法像是愛人一樣對她,他給不了她愛,但是給了親情,宋沁茹這幾十年來多次在他背後動的一些小心思,小手腳,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
她竟然是害死明煙的真兇。
宋沁茹自嘲的往後退了兩步,“親人?”
就是親人嗎?
慕南方閉上了眼睛。
她的母親,這是她心底不可癒合的傷口。
父母的離開,她無法忘記。
—
此刻的晚上凌晨2點。
慕南方一天都沒有怎麼吃東西,阿冬怕她出事,就強行的帶她離開了醫院,送到了瀾江別墅裏面。
她將一身血污髒了的衣服換掉,站在花灑下。
腦海中。
是男人轉身抱住她,替她擋槍的場景。
她睜開眼睛。
纖長的睫毛掛滿了水珠。
水流劃過她的臉頰。
都是血。
都是譚亦城的血。
他...
為什麼。。
他記起來了嗎?
沒有...
慕南方知道,譚亦城沒有恢復記憶,既然如此,為什麼要為了她擋槍,他喜歡自己嗎?
她忽然想起來,男人曾經說過。
重新開始...
她的嘴裏喃喃的念着這四個字,“重新開始。”
她跟譚亦城,真的可以重新開始嗎?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慕南方洗完澡,就直接睡了,一天的疲憊,此刻沉於夢鄉。
慕南方淺眠。
再加上今天經歷的事情。
而心中又挂念譚亦城。
這一晚上根本沒有睡着。
她做了一個夢。
凌晨2點入睡,凌晨6點驚醒。
她夢見...
慕南方坐起身,她大口喘息着,額頭脖頸都是冷汗。
她剛剛夢見。
譚亦城,停止了呼吸。
慕南方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才知道是夢。
她下了床,拿起杯子喝了一杯水,然後坐在沙發上。
她伸手,捂住臉。
他會沒事的。
一定會的。
這一瞬間,慕南方就知道,她的心,再次的淪陷了。
她甚至想好了。
只要這次譚亦城醒過來,她就跟他重新開始,忘記那些不好的過去,而宋沁茹她是不會原諒的,但是阿城。。她願意,再次開始。
—
暗衛牢裏面。
陳旭再次的從昏迷中睜開眼睛,他渾身劇痛,頭上都是傷口,猛地被冰冷的涼水一激,顫抖了幾分,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之內,簡直讓他生不如死。
一陣腳步聲。
接着,在陳旭模糊的視線中,一個男人走進來。
那個男人穿着黑色的風衣,個子很高,他低着頭,汗水冷水跟血水混合落下來,他的目光模模糊糊的看見一雙皮鞋出現在他的視線裏面。
“你叫陳旭?”
這是那一個男人的聲音。
陳旭有些難受的抬起頭,但是眼前都是血污,他看不清楚對方。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哼,我兒子如果出一點事情,你這條賤命死一萬次都不夠!”
陳旭這一瞬間,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是譚桀,一個商界,如雷貫耳又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