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面沉如水,慕酒甜知道,她將他惹惱了。
從早餐到顧少卿下班回家,兩個人都沒有再交談過任何一句。
於嬸都看出來空氣中瀰漫著的死寂,試探的開腔:“慕小姐,您覺得今晚的菜色怎麼樣?”
“很好。”
一眼睨過去,全是她喜歡的,換了件衣裙的慕酒甜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明媚:“於嬸的手藝也很好,很符合我的胃口。”
於嬸立刻笑了起來:“我哪兒知道慕小姐喜歡吃什麼,這都是聞秘書囑咐的,恐怕是先生說的吧。”
一勺皮蛋瘦肉粥入口,帶着鮮滑。
“是嗎?”慕酒甜抬眸看了眼對面溫俊卻一聲不響的男人,嗓音溫軟着:“可能是聞秘書調查過我吧,畢竟我在西城區生活過二十年,生活習性很好摸清的。”
“這……”
於嬸有些語噎,吶吶的不再開口。
空氣又恢復了平靜,直到顧少卿將碗筷放下,一邊擦拭自己的薄唇,一邊低聲自然:“我吃好了,先去書房。”
“好。”慕酒甜頷首,似乎又想繼續說什麼,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乾淨的手機屏幕赫然是慕曉東的電話號碼,慕酒甜接起嗓音不輕不重:“有什麼事情嗎?”
那頭低醇的嗓音帶着濃重的命令口吻:“現在回家一趟,我有事囑咐你。”
“有什麼事就在電話里說吧。”倒進胃口的慕酒甜將勺子扔回碗中,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瞬間沒了胃口,紅唇下壓:“我怕回去之後惹你不開心。”
只可惜,電話那頭置若罔聞:“順便將顧總請回來,我有事想要和談。”
看來,慕曉東的目標還是顧少卿。
眼角餘光之處,站在樓梯上的男人沒有半分的停留,單手插在口袋中,襯衫名貴得沒有絲毫褶皺。
“不了,我暫時還……”
“別忘了你母親的牌位和骨灰還在我手中。”慕曉東的嗓音猛然低沉下來:“慕酒甜,別以為暫時攀上顧總就讓你翅膀硬了,乖乖聽我的話,不然沒你的好果子吃。”
她看着眼前的濺到勺柄上的肉粒,電話里男人不悅的開腔:“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
母親的骨灰!
手指關節泛白,這是她肯被迷暈帶回來的唯一原因。
半個小時后,慕酒甜穿着一襲米色連衣裙趕到了慕家,管家迎她進來時下意識看了看她的身後,略帶驚訝:“大小姐,你自己回來的?”
“不然呢?”她精緻的小臉覆蓋著一層冷然:“還能夠帶誰來?”
慕酒甜嗤笑,斜睨着管家:“難不成慕曉東還準備顧少親自登門,喚他一聲岳父不成?”
聞言,管家瞬間變了臉色,眼神露出鄙夷:“大小姐這話說的太過忘恩負義了吧,你那些年弄了多少的爛攤子,都是先生替你收拾的,你……”
“如果慕家不歡迎我的話,我現在就離開。”幽深的丹鳳眸散發出濃郁的寒涼,慕酒甜盯着他,紅唇勾出弧度:“至少還不需要一條狗在這裏教訓我。”
說罷,也不理會管家的臉色,轉身便準備離開。
素白手指還未摸到門把,就被慕曉東的聲音猛然喚住:“慕酒甜。”
緩緩從樓上走下來,他語氣不滿的訓斥:“送你去國外靜修五年,你的脾氣還是這麼暴躁登不上枱面,看來我的一片心思全給白費了。”
靜修?
真是很好的詞彙。
轉身,慕酒甜的眸子直視對方:“慕總叫我回來的目的不需要多說。”紅唇斂着鋒芒:“我也無意和你過多的糾纏,我只想拿走我母親的骨灰。”
“你母親的骨灰不在這裏。”從樓上緩步下來,慕曉東維持着上位者的氣勢,不怒自威:“但你如果幫我和顧總談成這次的合同,我會考慮將位置告訴你。”
他怎麼可能輕易的告訴給她,畢竟那是挾持她的最後棋子。
頓了頓,放軟了語氣帶着哄騙:“酒甜,我想要和顧總談的只是很小的事情,你只需要……”
慕曉東的嗓音戛然而止,只因為面前的女孩漆黑的眸中嘲弄入骨的眼神,他瞬間轉了話柄:“五年前將你送出國也是不得已,你將你妹妹推下樓的行為太過了。”
縹緲的笑意在唇邊掠過:“慕總不覺得你的言辭就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嗎?”慕酒甜溫涼的嗓音儘是諷刺:“既然慕總給不了我想要的,那就恕我不能夠待下去了。”
說完,她再次準備轉身離開,卻被管家一把攥住了手臂,強行朝着客廳里拖去。
驚得慕酒甜下意識反手去扭管家的胳膊,可又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保鏢生生的扣住肩頭,鋥亮的皮鞋狠狠的朝着她的腿彎一腳踹去。
差點跪在地上的膝頭,卻在樓上傳出瓦片破碎聲中重重的砸在地毯上。
慕漫雲驚慌失措的從二樓最裏面的房間跑出來,舉着雙手,帶着哭腔,看起來格外的可憐:“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不小心將那個骨灰盒打碎的。”
骨灰盒……
慕酒甜直接想要站起來,卻再次被按下去,眼淚直接湧出眼眶,尖叫着:“放開我,聽見了嗎?放開我。”齒貝不小心碰到軟舌,疼的撕心裂肺:“慕曉東,如果我母親的骨灰沒了,我就算是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慕曉東臉色也暗藏三分慌色:“漫雲,到底怎麼回事?”
“我真的不小心,爸爸,王嬸請假了,我只是替她擦了一下房間裏的東西,我……”
哭聲瞬間傳出,讓慕酒甜氣的渾身發抖,用力的扭動着身子,轉頭一口咬到了保鏢的虎口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手上的力道猛然鬆懈。
慕酒甜直接從地上爬起來,徑直朝樓上跑去。
房間狹小,帶着一股封存依舊的潮霉氣息,地上赫然散落着一個骨灰盒,灰白的粉末散落一地,被風一吹,不剩多少。
慕酒甜連忙蹲身用手去攏,便聽到頭頂上慕漫雲的嗓音輕薄,毫無哭腔:“我親愛的姐姐,一切破滅的滋味怎麼樣?”
她是故意的。
猛然回眸,鋒利如刀的眼神將慕漫雲嚇了一跳:“這麼瞪着我做什麼,這隻不過是件小事罷了,我還沒有償還你在顧宅扇我巴掌的情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