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天際的葬禮
“就在這裏吧，等她醒了聽她的，這回去如果再回來的話，在路上也讓人擔心，等一會着吧！”
歐陽老爺子知道這急火攻心已經是第三次了，還有幾次能撐得住呢？
只所以不想讓宋翩翩知道，就是擔心這個，可是事情卻仍然沒有按照他們所設想的去走。
眾人都有些着急，可是也沒有辦法，因為宋翩翩現在已經是暈迷過去了，雖然只是吐了一口血，可是這也足夠讓她傷筋動骨的了。
“老首長，怎麼辦？要不送去醫院吧，我們可能真的查不出來了……”
“不用送，她來就是為了要送天際離開的，就讓小丫頭在這裏休息休息，一會就會好了！”
“可是，爺爺……”
“沒用的東西，不是說了嗎？讓她遠離開這裏，只要是今天就成了，可是你怎麼辦事的？”
歐陽老爺子很生氣，將所有的氣都撒到歐陽凱的身上，這個小子真是越來越不能用了，早就和他說好了。
只要是讓宋翩翩離開這裏，離軍部和家裏遠一點，那就行了。
現在倒是好，竟然是不到一會兒，就將人給帶來了，他們這裏還沒有弄好，宋翩翩就來了，現在又……
“我也沒有辦法啊！”
“還說！”
歐陽凱被歐陽老爺子給訓的差點就哭了，他委屈啊，真的好委屈，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好嗎？
誰知道她進去檢查一個身體，也會有人在她的耳朵邊上說這些話啊？
如果不是那些人的話，可是在爺爺的面前，歐陽凱也不會頂撞的，知道爺爺也是心疼。
歐陽天際的離開，讓爺爺的心已經是有些閃失了，而現在，不能再因為宋翩翩，讓爺爺心裏鬱悶。
這樣的吼出來會舒服一些，至少也是一種發泄，雖然自己有些冤。
“老首長不要生氣了，還是坐下來休息吧，這個丫頭已經醒了！”
多虧旁邊還有老首長，及時的將歐陽老爺子給勸住，歐陽天際的事情，上面也非常的看重。來的人有上不少，外面有後勤部的人處理着。
他們幾個只要是到時候，能一起出去就成。
宋翩翩醒了，眼睛看向四周，只是歐陽老爺子還沒有全部消氣，所以她最先聽到的就是老爺子對歐陽凱的狂吼：“歐陽凱你到底還能做事吧？這麼久了，你連這點小事都沒有做好，你說你，你說你？”
“爺爺，我沒做好，你不要生氣，是我不好！”
“你這個混小子，你……翩翩醒了啊？”老首長點頭，是啊，自己都說了這麼久了，老爺子這才清醒了一下。
歐陽老爺子以又狠狠的指了指歐陽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現在不是太方便，一定狠狠的踹他幾腳。
簡直就是給他找事做，宋翩翩想要安慰爺爺，只是眼睛裏只有淚水，聲音卻是怎麼也發不出來，只能眨巴眨巴的看着。
“翩翩你真的醒了啊，真好！”
歐陽凱趕緊的將話題給轉移了，歐陽老爺子又瞪了一眼這才轉過來。
昏迷中，宋翩翩憶起了當時和歐陽天際一起在人造海邊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她，被軒轅決深深的傷到了，是他，是歐陽天際陪送她走過了那段時間。
雖然那個時候的他也是有着目的，可是那種真實的友情，仍然是讓她感動，如果那個時候歐陽天際沒有出現，也許現在宋翩翩早就不存在了。
那個時候的他那麼的帥氣，臉上的笑讓人感覺到真誠又安心，哪怕就是以後，他們兩個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吵吵鬧鬧，卻從來都沒有斷了聯繫。
有這樣的一個親人在身邊，這讓宋翩翩甚至是經常看到媽媽。
此時，知道那個像媽媽的人又一次的離開，怎麼能接受得了，在剛剛聽說的時候，就已經是憋着心裏的那股邪氣了。
當看到那放在正桌布的黑白遺照，又如何當作沒有發生過一樣。
“歐陽天際……”
四個字落，宋翩翩臉頰兩側間又多出來兩行清淚。
那是一種對朋友的想念，也是對歐陽天際的虧欠。
幾乎沒有對他做過什麼，一直享受着他的幫助，以前只是以為彼此是知己，不需要說別的多餘的話。
此時想要對他說一聲，哪怕就是謝謝，他不需要說什麼的，真的，宋翩翩想着的，只要是他能微笑一下也好。
可是沒有，對面的只是清冷的空氣，和無聲的黑暗。
“丫頭啊，你快醒過來，我們要去見天際……最後送送他，也讓他走的安心，翩翩，爺爺說的聽到了嗎？”
宋翩翩隱隱約約間宋翩翩聽到了爺爺的聲音，眼睛好沉，可是卻不想讓爺爺太擔心，年紀大的人也不能太過的上火。
老首長也是很緊張，雖然這個丫頭以前不怎麼看中，可是現在軒轅決還沒有回來，這要是真的傷心過度了，決小子回來，還不得給他拚命啊？
這把老骨頭也不撐他的卸不啊，歐陽老爺子握着那雙微涼的小手，希望可以讓這個小丫頭的手溫暖點。
宋翩翩的睫毛動了動，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爺爺這一天多沒有仔細看，就老了好多。心底也是微微的心疼，其實並不是只有她難過的，她失去了一個朋友，而爺爺呢？
失去一個孫子，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才是最讓人傷心的吧？
只是眼淚仍然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老爺子看到宋翩翩終於醒了，將水拿過來，提前問了一句：“丫頭想要喝水嗎？爺爺喂你，自己要注意，要不等決小子回來了，看你怎麼交待！這麼輕易就被打倒了！”
“我沒事了，爺爺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啊？這不是好好的嗎？能坐起來嗎？這麼多的人在看着你，不會是一直要躺在這裏吧？”
宋翩翩點點頭，其實她的頭仍然是有些暈暈的，只不過看到那麼多的人在看着，也確實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這起來的話，也許能夠讓自己的心情好一些。
歐陽凱過來幫忙扶起了宋翩翩，喝了點水，感覺到身體輕快了好多。
這才拿着那套純白色的裙裝到更衣室去了，有一位女軍官過來和她一起進去換衣服。
宋翩翩換好衣服，對着鏡子裏，看到那樣的自己，不由的又落下淚來。輕輕的抹了一把臉，她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沒有辦法。
鼻子一酸，就是想要流淚，因為這件衣服是她親自選的，那還是在德國的時候，兩個人去逛街，走着走着，宋翩翩突然間看到在展櫃裏擺放的那件衣服。
“真漂亮啊？”
“喜歡嗎？買來給你，穿上一定非常的漂亮。”當時他笑的很燦爛，整張臉都洋溢着陽光，宋翩翩看了看那店門的招牌，則是搖搖頭。
因為那個店賣的是婚紗，那個時候的她並不想要將自己嫁出去，喜歡的僅僅是這件衣服。
原來他還是記下來了，而且買了下來，這麼久了，也沒有見有一點的破舊，看樣子是沒有人穿過的，既然是早就買下來了，那早點的和自己說多好。
早就沒有那個如果了，來到廳里，白色的裙裝顯的宋翩翩的小臉格外的蒼白，只是配上那優美的身形，倒也讓人移不開眼。
宋翩翩輕落落的來到歐陽老爺子的面前，雙眸仍然是有些紅紅的，只是臉上卻是多了一些笑意。
“爺爺漂亮嗎？”
“漂亮，我家翩翩穿什麼都漂亮！”
“是天際給我買的，還是幾年前買的，這是我第一次穿呢？天際，你看呢？”
睜大了雙眸看着照片上的人，只是那上面的歐陽天際沒有說話，雙眼卻是仍然帶着笑意，彷彿是看到了這件衣服終於穿到了宋翩翩的身上，他終是放心了。
“報告，時間到了，首長……”
“那就去吧，也不能讓其餘的人等急了！”
“爺爺，我扶着你！”
宋翩翩過來扶着老爺子，歐陽凱則是在宋翩翩的另一側，這是歐陽老爺子安排的，他是真的擔心，這個孫女萬一去到再暈倒了。
自己可能不一定能扶得住，有歐陽凱在一旁一般是不要緊的。
“好！”
握緊了宋翩翩的小手，給了她一些力量，也給了自己一些勇氣，來面對失去這個孫子的勇氣。
很快就來到了，只是簡單的祭奠，沒有繁雜的程序，也沒有一些哭天嚎地，嚴肅認真肅穆，帶着莊重和不舍。
“天際，在那邊要保重自己！”
“一路走好！”
“兄弟，哥們會想你的，在那邊好好的！”
每一個人都簡單的說了一句話，手裏的一朵花也隨手放在那具沒有一點生機的身體旁邊，每一個過去的人，心頭都堵的難受。
宋翩翩則是緊緊的咬着唇，已經被咬出了血漬，可是仍然是緊緊的咬着，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讓這份莊嚴帶一點的雜質。
是甚至是咬破的血浸到唇里，嘗着那微微的血腥，宋翩翩仍然是沒有鬆開。
終於在前面的人都過去了，最後一個，輪到宋翩翩了，眾人都半低着頭，只有她，一步步的挪到了那具以前無數次的在她身邊轉着的男人身邊。
“不高興嗎？借你個肩膀！”
“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哥們般的，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和我說哦！”
“他欺負你，我去給你報仇，看我不揍的他滿地找牙！”
一句一句的話，一個個的笑容在宋翩翩的耳邊響起，紅腫着的眼睛，在此時又一次的掉落下淚來，仍然是緊緊的咬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