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如果你要棄權,請便
只是她沒有想到,與她發生這樣的事情,竟會讓他這樣生氣還有,嫌棄。
想來,她對宮霖軒來說,真的就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一顆棋子。
她還指盼着,他能夠對她有一點點的真情真意嗎?
他所有的情意都給了顧蔓,而不會分給她分毫。
一件一件地將自己的衣服穿好,南沫看着床單上的那灘妖艷的紅色,她知道,她如今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女人了。
但是宮霖軒將昨晚上的一切都當作是夢魘了。
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宮霖軒了。
她一步一步走下樓的時候,她看見宮霖軒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沙發上,然後滿臉佈滿了陰雲,他可能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南沫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宮霖軒的旁邊,站着很久,她才囁嚅着張開了嘴:“我昨晚上來找你……是想讓你試試看這次比賽的衣服……結果就看見你喝醉了……然後我就把你扶上去……”
“別說了。”宮霖軒別過臉去,側臉冰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南沫覺得自己很冷,而她的冷並不是因為這寒冷的天氣,因為這室內還開着暖人的暖氣,她的冷是因為宮霖軒此刻對她的這種態度。
這樣的態度,讓她再度想起了上次她被宮霖軒誤會的時候,他對她,也是這樣。
但是這一次,宮霖軒恐怕是不會原諒她了吧?在他看來,她現在就是一個城府極深,心腸惡毒的女人。
他現在,已經厭惡透了她。
南沫知道他現在根本就不想看見自己,於是她也不會厚着臉皮在這裏逗留下去,她僵硬着雙腳走到一旁,將昨晚上被她丟在了地上的那袋衣服拿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宮霖軒的面前的那張桌子上:“這是比賽時候,我希望你穿的衣服。現在如果你討厭我,不想去的話,我不會勉強。總之比賽的時候,我一定會等你。如果你不來,我就棄權。反正沒有了你的比賽,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宮霖軒輕蔑地看了眼那袋子衣服,然後直接伸出手去將那袋子衣服拍得掉落在地,他冷冰冰地看向滿臉受傷的南沫:“帶着跟你有關的一切東西,從我家裏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還有比賽,我真後悔當初答應你!如果你要棄權,請便。”
南沫深吸了口氣,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宮霖軒這樣對待,她可以忍受林以娜惡毒並且滿帶羞辱的話語,但是她就是不能容忍宮霖軒對她半點的厭惡。
她緊緊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幾乎要將那層嘴皮給咬破了,但是如果不這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失聲痛哭。
但是一旦哭了,宮霖軒恐怕會更加覺得她矯揉造作吧?
南沫看了看被宮霖軒拍落在地上的那袋衣服,她並沒有選擇拿走:“如果你不來,我會棄權。昨晚上的事情,對不起……”
宮霖軒沒有說話,還是保持着那冰冷的模樣。
南沫看着他良久,他都沒有再說話,於是她就轉身離開了。
從宮霖軒的家中離開之後,南沫整個人便崩潰了,她再也走不動了,於是她整個人便在這被雪覆蓋住的小路上蹲了下來,然後失聲痛哭,隱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還是在她一個人的時候,分崩離析。
戚氏企業。
韓少唯派人去調查了元蘊藍許久,但是卻一籌莫展,因為關於她的過去根本就是一張白紙,沒有人知道,曾經的她究竟都經歷過什麼。
而她的過去之所以可以那樣乾淨,只能說明過去的她沒有任何的交際圈,她根本就是一個人,所以甚至連認識她的人,都找不到。
韓少唯如今也是設計部的總監了,所以在公司里的地位頓時有了極大的提升,雖然他一開始對這個職位是拒絕的,畢竟他的資質還不夠,但是戚蔚然的堅持最終還是讓他頂住所有的壓力,承受下來了。
他當然也很清楚,戚蔚然是因為不想對他有任何的虧欠,所以才用了這樣世俗的方式試圖想要還清人情債。
但是人情債,是最難估量的。
一個總監的位置,究竟是多了還是少了,誰又能給出一個準確的判斷呢?
韓少唯從走廊那邊走了過來,正巧在走廊的位置碰到了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的元蘊藍。
元蘊藍對他總是不冷不熱,更多的應該是躲避,而他總是會主動上前去打招呼,因為心中有鬼的人才會慌忙躲避:“元總。”
“現在你也是總監了,沒有必要向我問好。”元蘊藍的視線平穩地看向別處。
韓少唯不以為然一笑:“看來元總的話是在諷刺我啊?”
“沒有諷刺的意思。但是如果你坐到了這個位置,卻還是不務正業,那麼我覺得,我對你就不僅僅只是諷刺而已了。”元蘊藍這會兒才看向他。
韓少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後說道:“所以,你還想怎麼樣?把我辭退?還是自己辭職啊?”
“你別以為現在戚蔚然信任你,你就可以目中無人。你的業績還有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你對不起這個位置,那麼你,遲早還是得退位讓賢。商場,是不講情面的。”元蘊藍淡淡地提醒道,她只是不想看着戚蔚然的心血在這樣的男人的手上被毀掉。
韓少唯緊咬着牙,然後冷笑了一聲:“沒想到事到如今你還能淡定自若,那我倒要拭目以待,究竟你能撐多久。”
“好,那就等着。”元蘊藍原本還想要離開公司的,但是一看到不成器的韓少唯在這公司里搗亂,她便覺得放心不下,畢竟這裏撐在了她與戚蔚然多年的心血,她不想看着戚蔚然的心血付諸一炬。
“元總,會議室有人等您。”而這個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的助理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元蘊藍而身後,湊到她的耳邊小聲提醒道。
雖然聲音已經被儘力壓低,但是拔尖了耳朵想要偷聽到什麼的韓少唯,還是一字不漏地聽到了。
他自覺讓開了路:“既然元總還有事情,我就不打擾了。”
根本沒有理會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元蘊藍就直接從他的面前走過了,然後徑直走向了那邊的會議室。
韓少唯總覺得會議室裏面一定坐着一個重要的人吧?不然為什麼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於是韓少唯就偷偷跟了過去。
元蘊藍走進會議室之後便將門給關上了:“你怎麼會來?”
許宸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看起來有點疲憊了,因為他一個人在這裏干坐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元蘊藍才肯露面:“當然是有事來找你,我知道你的時間很寶貴,我不敢輕易浪費你的時間。”
“不是說過了不會再來找我?那麼今天……”元蘊藍還記得上次在天台時候的碰面。
許宸北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從他放在桌面上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一張請帖,十分小心地放在了元蘊藍的面前:“三天後,我的婚禮。你來嗎?訂婚禮。”
訂婚禮?
他跟韋念吟終於還是要訂婚了嗎?雖然只是訂婚,還不是結婚,但是這可以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許宸北就是江家的女婿,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而她難道還沒接受這一事實嗎?為什麼她的雙眼還是被這張喜慶的請帖給刺痛了呢?而這酸澀的感覺是因為不甘心嗎?
她深愛了那麼多年的許宸北,如今就要與別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如今他居然可以來邀請她,去參加他的訂婚禮?難道是想要讓她重新溫習一下,她曾經被拋棄的場面嗎?這樣正好可以與他跟另外一個女人的甜蜜還有幸福形成一種鮮明而可笑的對比。
元蘊藍將桌面上的那個請帖輕輕推回到許宸北的面前:“我沒空。”
“我打聽過了,三天後你並沒有行程。”許宸北固執地說道。
元蘊藍不禁冷笑了下:“所以呢?我就一定要去目睹你與另外一個女人的恩愛嗎?許宸北,你侮辱我,難道還不夠嗎?我欠你的,你欠我的,我們都彼此還清了。現在還是別再糾纏了!”
說罷元蘊藍便要從這間會議室離開。
但是許宸北卻拉住了她的手腕,他滿臉的哀傷與痛苦:“如果你不想,我可以不結這個婚。”
元蘊藍覺得她沒聽明白許宸北的意思,她輕笑了一聲:“你是打算向三年前拋棄我那樣,拋棄韋念吟嗎?”
“只要你現在跟我說一句你需要我。我可以丟下一切,帶你走。我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只要你的一句話!”許宸北雖然下定決心想要退出元蘊藍的生活,但是這幾天他才發現,這樣的決定,讓他有多麼地崩潰。
一個在你的生命里幾乎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的名字,想要在一夕之間除掉,這可能嗎?
有的時候,忘記一個名,是需要花費一生的時間的。
但是記住一個名,也許就只是一瞬的事情。
元蘊藍的態度則要淡定許多,她緩緩地慢條斯理地將許宸北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扯開了,淡淡地看向他:“還沒從我們分手的事實中醒過來嗎?”
“如果這是夢,我願意一輩子都醒不過來。”許宸北滿臉的哀傷與難過,放棄元蘊藍,只是為了護她周全,但是他沒想到,是他讓她變成了如今這樣的模樣,她冷血,她無情,她傲慢,她目空一切。
“可是你別忘了,是你自己戳醒了這段夢的。即便你的離開是為了我,但是我都已經還你了。”元蘊藍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就從會議室離開了。
什麼訂婚禮?她怎麼可能去?
如果她去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