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臉上好多傷
“少夫人,您別陪着奴婢了,奴婢跪上一夜沒事兒的。”
司棋心中溢滿了感動,如果她不為自個兒說話,也不會在大廳罰跪。
天色逐漸泛起肚白,寒氣愈甚,尤其這大廳四處透風,秦落衣的大腦都凍得不會思考。
她只能拚命的想着厲風爵,想他們的點點滴滴。
當年秦芷文設計綁架她,竟然還要顧冠成弓強女干她。是厲風爵突然踹開了大門,將他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然後告訴她,有他在,誰都別想傷害她分毫。
後來她被秦母羞辱,是他一直站在她的身邊,給了她最堅實的依靠,他說:“走吧,咱們回家。”
再後來,她失蹤五年,他思念五年,發狂五年。
當她與龍逸軒雙雙出席宴會時,她看得見他眼底壓抑的痛苦。
他說:“秦落衣,你是我的女人。”
“K”組織的地下基地暗無天日,她整日抱着龍瑾萱不知道要怎麼辦,她雖然一直堅強的安慰着孩子,也在積極的配合厲安國,但是她到底只是一個女人,會怕,會無措。
就在她瀕臨崩潰的時候,他來了。如果不能救她出去,他願意陪她受苦。
秦落衣不是一個擅長表達的女人,但是他懂她的感動。
厲風爵一直在用他的方式關心着她,保護着她。哪怕他有時候有些固執,有些任性,但卻依舊笨拙的守護在她身邊。
有時候她敢冒險,不是因為她的膽子大,而是她知道,她的身邊一直有人守候着。
厲風爵,我好冷。
厲風爵,我好想你。
秦落衣混混沌沌的想着,眨眼之間天色已經透亮。
司夏一來就看見秦落衣依舊高傲的跪着,脊背挺得筆直。
轉到正面,他分明看見她凍得發黑的嘴唇和倔強的眼神兒。
心裏莫名不忍。
秦落衣發現眼前突然多了一身錦繡袍子,便逐漸抬起眼睛:“你有沒有忘記之前的承諾?”
司夏沒想到她第一句話竟然是問這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半響,他才沖司棋道:“扶少夫人起來。”
司棋雖然也快到極限,但到底有武功底子,此時也不覺得十分難受,踉蹌起身,她便過來扶秦落衣:“少夫人……”
“你答應過我的。”
秦落衣並不起身,她雖然仰頭看着司夏,可是眼中卻沒有絲毫的卑微。
“你答應過我的。”
“你答應過我的。”
秦落衣一遍一遍的重複着這句話,從最初的執拗到絕望,她的臉上都是希望破碎后的窒息。
“我錯了,我不該丟司家的臉面,我不該擾了宴會。我錯了,我錯了。但是你不能不救厲風爵啊,你不能不救他……”
秦落衣終於打破了倔強的外衣,跪了一夜都沒有彎下去的脊樑,終於在司夏面前彎了下去。
“都是我的錯,你打我,你罰我,求你別不救厲風爵……”
秦落衣烏黑的嘴唇開始顫抖,蒼白的臉色更是幾近透明,她卑微跪在司夏面前,只為她的男人。
她秦落衣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但此時為了厲風爵,她願意。
“起來!”
司夏從未見過這樣的秦落衣,他蹲下身子一把拽起地上跪着的女人,觸手一片冰涼:“我沒說我不救他,我司夏說話一言九鼎!”
秦落衣被一陣大力拉扯起來,雙腿早已失去知覺,但她卻極力想要站直身體,在聽到司夏的保證后,秦落衣忽然露出了放鬆的表情:“你答應我了,別忘記。”
司夏看着忽然暈倒在他懷中冰塊一樣的女人,心裏有些羨慕厲風爵。
不管他們的愛情之路有多難,至少他們肯表明自己的心意。想起心底的那個女孩兒,他的眉頭越皺越深。
“去叫大夫。”
司夏抱起這一身白衣,轉身朝秦落衣的房間走去。
那個女孩兒一直在躲着她,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
當時他給秦落衣把脈,就知道她生育過,後來又查到她結婚又離婚,正巧趕上老爺子逼婚,索性將計就計。
他本以為,在他結婚當天她就會來,但是他招搖撞市了這麼久,她依舊沒有來。
司夏心中異常煩悶,她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
“厲風爵……厲風爵……”
秦落衣腦中異常混沌,她覺得很累,累的甚至想要就這樣死過去,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還有人在等着她。
“厲風爵……”
眼角淌出淚水,她的胸口都被壓抑填滿,她好想他。
“落衣,我在。”
厲風爵伸手握住自家女人滾燙的手,心裏鈍鈍的疼着。是他沒用,保護不了最愛的人。
“落衣,我在。”
他一遍一遍的低聲喚着,語氣疼惜。
秦落衣茫然間好像聽見了厲風爵的聲音,費力的睜開眼睛,她獃獃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落衣,我回來了。”
厲風爵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親了親她滾燙的手指。
“是做夢么?”
感受到指尖兒的溫度,她的睫毛下意識的輕顫,唇畔也揚起一抹弧度。如果是夢,她願意一輩子長睡不起。
“不是,我回來了。”
秦落衣聞言笑容愈發擴大,可是笑着笑着,卻笑出了眼淚:“你臉上好多傷。”
厲風爵的眼角一片淤青,嘴角也有擦破的跡象,而他的眼睛裏更是佈滿了血絲。不用看她也知道,他的身上一定有更多的傷。
但是她不會問,厲風爵也不會說。
他們都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對方,不肯讓對方為自己傷心難過。
“剛剛醫生來過了,給你開了點退燒的葯,不過是中藥,估計見效會慢。一會兒回去了,我陪你去醫院打點滴。”
他輕輕的為自家女人擦乾臉上的淚痕,同時開口說道。
“好。”
吸了吸鼻子,秦落衣勉強止住了眼淚。
“你是怎麼和司家人聯繫上的?”
從出來之後,厲風爵就一直對這個問題抱有疑問。
秦落衣能和厲老爺子解釋,卻不知道怎麼和他說。略微咬了咬下唇,她小心翼翼的開口:“我之前來找他們,但是被狼逼近一個山洞,恰巧是司夏的休息室。後來……我求他救你,而他讓我做了他的少夫人。”
她硬着頭皮說完,甚至都不敢抬頭看厲風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