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後退
聞念慈謹慎地後退幾步，確定周圍安全然後才皺着眉頭直視着對方。
男人神情冷漠，精緻的五官似乎是天生帶着股寒意，乍一眼看去，有點不近人情。
男人開口，詢問道：“請問你是留學生嗎？”
聞念慈不想惹禍上身，下意識否定地搖了搖頭。
俊俏的男人皺了皺眉，似乎是糾結了一會兒，才放緩語氣懇切道：“其實我是有事想請你幫個忙。我今天需要一個秘書來陪我出席一個很重要的商業洽談會，於我而言關係重大，但現在的問題是，公司派來協助我的秘書因天氣原因誤機了。我想請小姐你冒充一下我的秘書，出席一下該活動。當然，參加活動是有償的，我會支付你兩千法元作為酬勞。”
現在的騙子都那麼明目張胆的嗎？
聞念慈有點不敢置信，驚訝道：“新騙術？”
俊俏男子顯然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認為是個騙子，臉色瞬間黑了幾分。聞念慈的反應簡直就是對他的羞辱，但轉念一想，自己要是遇到同樣的情況，也會認為對方是騙子。最後，男人嘆了口氣，無奈道：“算了，不打擾你了。”
聞念慈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失落，相信了幾分，然後喊住他：“五千，先付兩千定金。”
男人更沒有想到會有討價還價這一招，錯愕地轉身，質問道：“你怎麼不去搶？！”
聞念慈嘟嘟嘴，無畏地聳聳肩，然後指着男人身上的名牌衣服和手錶說：“光是你這一身行頭，就值幾十萬的法幣了，你還差那幾千塊的錢嗎？再說了，這個會議不是說對你很重要嗎，你難道要你的秘書穿着幾十塊錢的地攤貨去參加會議？多要的錢不是給我的，是用來買你的面子。”
“伶牙俐齒！”男人冷靜下來，然後從皮夾里掏出好幾張紙幣塞給她，“算定金。”
瞧瞧這闊氣的樣子，看樣子是個富二代啊，不坑他一筆都說不過去。
男人給完錢，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聞念慈朝他一笑，不卑不亢地說道：“一個賣蘑菇的小姑娘罷了。”
聞念慈拿着男人給他的錢就近去了一家服裝店，趁着換衣服的中途將自己傳送回家，藏錢去了。煮熟的鴨子可不能讓它飛了，尾款能不能到手且不說，反正拿到的錢是吐不出來的。
聞念慈的眼光很好，她挑了套小一千的格子小西服，穿上去還挺像模像樣，有股子秘書的幹練和文雅。她嫌頭髮礙事，挽了上去扎了個丸子頭，配上道具文件夾，看上去既嬌俏又懂事，和身旁西裝革履的高大俊朗年輕男人格外登對。
嘖，挺有一套的，捯飭捯飭還挺像樣的！
男人將人來回掃了幾遍，得出了一個還不錯的結論。
聞念慈將自己的稚嫩偽裝起來，問道：“我叫柳蘇，英文名愛麗絲，先生怎麼稱呼？”
出門在外，還是不用真名的好，小心為上。
男人皺了皺眉：“舒睿誠，叫我舒先生，也可以叫我凱文先生。”但又怕眼前的女人不懂事會壞了自己的事，舒睿誠提醒道：“等會兒你裝裝樣子就行，不用管其他的。”
舒睿誠本來就是想抓個壯丁充人頭，沒想到效果還挺好。瞧着身旁一本正經在當秘書的人，舒睿誠忍不住起了逗弄一番的想法，疑惑地問道：“你是不是在兼職騙子賺外快？”
聞念慈白了他一眼：“還不止呢，我晚上還偶爾接活當殺手。”
舒睿誠的臉瞬間變得奇怪了起來，要笑不笑地說：“要不你就留個聯繫方式吧，等我需要的時候，我會聯繫你的。”
聞念慈哼了一聲，正經道：“拒絕調戲，拒絕騷擾。”
舒睿誠氣結，吩咐出租車開向本市最奢華昂貴的酒店。
舒睿誠總覺得眼前的女孩子很特別，她不按套路出牌，不卑不亢，看着愛財卻知進退。雖然年紀不大，行為舉止卻透露出一股與年齡並不相符的成熟和老練，俏皮之中又帶着得體，像是個寶藏，總是能給人驚喜與驚訝。
同時，舒睿誠心裏也升起一絲絲疑惑：真是個奇怪又特別的女孩子。難道是欲擒故縱，故意在吊人胃口？還是舊人派來的卧底？
胡亂地思考着這些有的沒的，幾分鐘后，出租車停在了酒店門口。舒睿誠整了整衣襟，大跨步地向著酒店前進。他怕自己的“臨時女秘書”沒見過大場面會認慫，想着作為僱主應該適度寬慰一番，眼角的餘光一瞥，卻見女孩氣定神閑，氣勢足足的，一點膽怯都沒有。
聞念慈完美地融入了酒店這種高端格調，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一點都不需要提點。
舒睿誠感覺自己先前聘用的幾個秘書與之相比都黯然失色，半真半假地開口道：“我後悔了，應該找你當我的長期秘書，你比以前的那些人省事多了。”
聞念慈很是不屑地回道：“當秘書，沒前途，我才不樂意。”
舒睿誠感覺自己被嫌棄了，傲嬌地別過臉去，不再搭話。
聞念慈還真是個裝飾品，會議開始后，大佬間的對話就不是她能聽得懂的了。但樣子還是要做的，聞念慈低頭做着筆記，時不時點點頭，露出讚賞敬佩的樣子，以示尊敬。舒睿誠好奇，談話間隙用餘光去瞟女孩的筆記，忍不住驚嘆了一下她的一手好字。
這樣的字，非一朝一夕可以練就的，定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子。
舒睿誠越來越好奇，眼前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來歷。
就在此時，投影儀連接不上了，負責連結設備的中年白人男子搗鼓了好一陣都沒用。白人男子愧疚地對着眾人說對不起，說自己是新手，也不是很懂。聞念慈聞言，自告奮勇要來嘗試。舒睿誠挑挑眉，默認了她的行為。
投影儀不難用，就是連接錯誤，聞念慈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難題，贏得眾人一片鼓掌。
殊不知她的這一解圍的舉動，愈發使舒睿誠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