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夢十年

第二章 一夢十年

宋雨澤下意識的想要抬起右手擦掉額頭的汗水,卻在舉起右手的時候,左手也不受控制的隨之向上移動,忍不住低下頭觀看情況的他被眼前的狀況驚呆了!這個時候的他明明已經被槍決了,為什麼自己還有意識呢。

他的手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副手銬出來,而那雙沒有繭子的手真是他的嗎,而且那身執行槍決時穿得囚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洗的發白的藍色囚服,腳腕上更是多出一副沉重的鐐銬。

下意識環顧四周的宋雨澤發現自己身處在一條長長的走道中,水泥地面打掃的乾乾淨淨,只是光線有些昏暗,兩側都是一間一間的囚房。他的兩側一左一右並排跟着兩位身穿彪悍的獄警,雖然兩個獄警身上並沒有流露出多名氣焰囂張的姿態,但是無論是冰冷的神情,還是腰間挎着的電棍,處處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兩個獄警對於宋雨澤莫名其妙的停住腳步有些不耐煩,其中一位獄警上前幾步,聲音嚴厲道:“不知道囚犯是不能隨便在走廊中站着嗎,難道一個月的監獄生活,還沒有讓你明白最基本的監獄規則嗎!要記住就算執行死刑也是十年以後,不是現在,所以你必須遵守監獄中每一條規章制度。”

宋雨澤不得不承認被‘十年’這兩個字震驚住了,甚至雙手不由自主的並排伸出來,一根一根數着,最終視線停留在左手大拇指上。宋雨澤發現自己的內心有些控制不動的激動起來。無論從自己衣着上看,還是從獄警剛才話裏面蘊含的內容推測,都意味着他在某種光怪陸離的現象后,回到了十年前剛剛進入監獄的時刻。

這意味着什麼,難道說他不僅僅逃脫了上一世死刑的懲罰,還能夠再重活一世嗎?宋雨澤發現,自己無法向外人講述剛才所經歷的一切,難不成說在自己即將被槍決的時候,世界的軌跡在那一刻偏離了原來的軌道,使得自己的靈魂返回到十年前自己的身上。這種解釋的可信度,連身為當事人的自己都無法說服,這使得宋雨澤一動不動的停留在原地。

兩個獄警對視一眼,明顯沒有看懂宋雨澤舉起雙手的含義,但那張清秀面孔中流露出的痴獃讓兩人心中生出一個想法,難不成這個囚犯剛剛來監獄一個月就承受不了,精神出了問題!最終,兩人一左一右挾持着宋雨澤的雙臂向前走去。

整個樓道不是很長,大約一百米米左右的樣子,沒走幾步,幾人便來到一個囚房前,位於左側的獄警上前將囚門打開。另外一名獄警也彎下腰,略微有點費勁的解開宋雨澤腳腕上那條不鏽鋼的鐵鏈解開,從他雙手提着鏈子的動作上可以看出,這條不鏽鋼的鐵鏈絕對不止四五十斤的樣子。

等囚門關上的時候,宋雨澤已經恢復正常,準確的說是已經適應了這種突兀的改變,無論怎麼說,活着總比死去更有意義。所以宋雨澤首先俯下身子,在兩個小腿上嫻熟的揉搓着,很快被鐵鏈勒的有些發青的腳腕在他雙手靈動的按摩下,很快恢復了正常。

環顧四周,簡陋的囚室並沒有因為他的重活一世發生任何改變,三平方米的狹小空間被一張床和一個生鏽的鐵桌子佔滿,除此之外囚室中再沒有任何多餘的事物。興許唯一的奢侈品就是桌子上那本封面泛黃的《二十四史》,當然從厚度上可以看得出來並不是全集。

就在這個時候,思緒被門外傳來的說話聲打斷,從聲音上可以聽得出並不是監獄的內部人員,不過對於剛剛重生的宋雨澤來說,沒心情去關注自身以外的事情。可沒有想到的是,腳步聲在自己所在的囚門前停了下來。

摩挲着《二十四史》厚重而泛黃的封面,宋雨澤腦海中電光火石,上一世的這個時間到底有什麼人和自己產生交集呢!囚門被一位獄警打開,包括獄警在內,門外站着三個高矮不一的男子,一側的獄警剛要上前對宋雨澤交代幾句,就被一聲低沉而威嚴的制止聲打斷,隨即獄警停住了上前的腳步,轉身向著其中一位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恭敬地鞠了一躬,小心翼翼的低頭離開。

首先進來的是一位大約三十來歲的青年,起碼一米九的身高,使得站在囚室中處處的格格不入,身上散發著一股掩飾不住的彪悍氣息,冷酷的表情和強健的身材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隨後,門外的中年人才平穩的走進來,男人穿着一身名貴的黑色西服,烏黑鋥亮的鱷魚牌皮鞋,從上到下都給人很精明剔透的人感覺,那張有些瘦削的臉上帶着一副無框的樹脂眼鏡,儒雅而斯文,讓在監獄中見慣了各種粗魯暴躁人群的宋雨澤眼前一亮。

對於依舊坐在床頭的宋雨澤,中年人並沒有絲毫的惱怒神情,反而流露着一副很閑適的神情掃視囚室,雙手微微向後背起來的他身子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子上位者的威嚴氣息,這樣的底蘊沒有十幾年的經歷和睿智浸潤是根本不可能具備的。

率先進來的青年等中年人站定之後,身子悄然的向後移了一點,后被堪堪就要觸碰到身後的白色牆壁,從宋雨澤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出那是個四十五度的夾角,熟悉安保工作的高手一定會明白四十五度所代表的意思。

輕微的關門聲響消失之後,中年人才收回一直環顧四周的目光,最終將焦距集中在宋雨澤的身上,聳了聳肩的他像是在感慨人生一般,隨意的說道:“人生其實比小說更讓人難以預料,總是在人不經意間開幾個匪夷所思的玩笑。當然有些玩笑無傷大雅,笑笑也就過去了,但是有些玩笑卻是一不小心可能把自己的性命都牽扯進去,比如說偌大的北京城有幾千萬人,你修理教訓哪個流氓混混不好,卻偏偏能夠招惹林家的那個大少,結果就走到了如今這個天地。”

“其實這和買彩票差不多,說不好現在讓我買上一張的話,就能中個頭獎呢!”

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宋雨澤腦海中沉積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最終在中年人說出這一番話之後,徹底和上一世的記憶相融合。上一世的時候中年人就是在自己入獄一個月後出現的。凝視着對面的中年男子,那種從骨子透露而出的威嚴讓人不敢逼視,宋雨澤似乎想到一件事關自身的重要事情,而這件事情顯然是和中年男子相關的,只不過因為現階段的重生,讓他一時間無法將所有的事情都清晰的記憶出來,一時間只能凝視中年男子若有所思。

宋雨澤此時的表情明顯讓中年男子有些意外,要知道因為他的身份和地位,再加上此時此地所處於的形式,宋雨澤能夠在他面前平穩的說話都算得上很不錯了,未曾想到這個獄中的青年敢抬着頭凝視着自己。雖然面孔有些青澀,但目光沉穩而寧靜,黝黑的瞳孔猶如一彎深水,讓他無法從這張青澀的外面中看出什麼。

對於中年男子來說,無論如此也未曾想到,位於他對面的宋雨澤雖然外表只是二十歲的摸樣,但思想整整比眼前這個年齡多出了十歲,更毋庸說,這十年的牢獄生涯將宋雨澤錘鍊的多麼頑強和不屈。

中年男人並沒有因為宋雨澤的凝視而大發雷霆,反而爽朗的大笑起來,直到笑聲逐漸平息之後才出聲道:“想不到一個月牢獄生活並沒有抹去你那骨子裏的傲氣,很好,很好。一個人,尤其是男人,什麼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有尊嚴和骨氣,這是一個真正男人立身處世的根本。坐坐牢算什麼,真正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在萬千磨難和艱險中淬鍊出來的。”

頓了頓,中年男人稍微的上前一步,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說出來也不怕你見笑,我家上面的那位公子正準備參加在北京郊區舉辦的地下賽車比賽,誰知道剛剛聘請的一位賽車高手因為意外出了一場事故,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康復。因為想請你去代替那位賽手,當然無功不受祿,只要你能夠在比賽中取得前三名,那麼我家那位公子會通過特殊渠道免去你的死刑。“

說到這裏,中年男子不再說話,微微的眯起眼前,注視着宋雨澤,靜靜地等待着宋雨澤的反應。

宋雨澤動了動身子,卻沒有說什麼,嘴角不自覺的勾勒出一抹很幽深的弧度,從某一個角度來看,並不英俊瀟洒的他有着更加吸引女人的地方。聽到賽車兩個字的時候,宋雨澤的心念電轉,上一世的記憶徹底同眼前這個時間點重合。

賽車對於宋雨澤來說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比賽了,甚至是剛才男人所說的全國地下爭霸賽也有耳聞,興許作為連北京公民都算不上的宋雨澤來說,的確沒有幾百萬的鈔票給自己砸出幾輛瑪莎拉蒂或者法拉利出來,但是不代表宋雨澤就沒有那種賽車的超高技術和超高的心理素質。

宋雨澤並不知道眼前這個依舊充滿神秘的中年人究竟是通過什麼樣的渠道得知自己會賽車的,這個世界畢竟沒有不通風的牆,只要做過的事情終究會有可能被發現的一天,對於賽車雲天有一種先天生來的優勢,那就是心理素質極為的強悍,而且手腳及其的靈活,再加上縝密的思維,從十五歲開始摸車的他僅僅用了兩年的時間就可以在一次次的地下爭霸賽中奪冠,而且有一次就包括華北地區最大的地下賽車爭霸賽,當然那次有着迫不得已的理由。

宋雨澤清楚地記得自己參加的比賽有七次,從第一次由於各方面不太嫻熟的原因而取得第三名外,其餘六次都是冠軍,這份簡單的名次統計興許並不能說明什麼,也不能證明他的賽車技能就達到了全國賽車手的超高水準,但是最起碼可以證明,他有一定問鼎前三的實力,光是這一份實力就足以讓中年男人對他下一定的賭注。

看到宋雨澤並沒有任何錶示的意願,中年男人眼裏有了一絲威嚴的餘韻,但也是稍縱即逝,緩緩睜開眯起來的眼睛,笑了笑,隨即語氣威嚴道:“我想有一點你並不需要有任何的懷疑,那就是我家公子的實力,興許這一句話會是你感覺有些突兀或者是吹牛皮的意味,但我還是想說一下。”

看到宋雨澤若有所思的抬頭看向自己,中年男人猛地挺直自己的身子道:“除了京城中那幾個僅有的紅色子弟後代之外,無論是部委大院的大少們還是個大軍區的上將的後代,沒一個不見了我家公子尊稱上一句宋少的,因此只要我家公子一個點頭,我想免去你的死刑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至於等你坐滿十年牢后那個護犢子的老頭子是不是向你尋仇,更無需擔憂。”

宋雨澤那雙平靜的眸子本能的一縮,這句話他很熟悉,甚至熟悉到中年男子說出前半句時,他都可以完整的將後半句補充上去,前一世的他就是在這句話的引誘下豁了出去,毅然而決然的答應參加比賽,對於那一世的他來說,孤身陷於監獄的自己只能拚命的抓住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可最終結果卻遠非是天真的他所能夠想像的。那次的比賽的確很成功,甚至宋雨澤幫助宋少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可比賽結束后宋雨澤換來的不是死刑的減免,而是再次被悄無聲息的送進這所監獄,從此什麼減免死刑,什麼宋家大少就再沒有出現過。

就在中年男人以為可以圓滿完成任務的時候,宋雨澤卻讓他吃驚的搖了搖頭,然後直言不諱的說道:“對不起,這個賽車比賽我不會參加。”

這個聲音異常的突兀,突兀到中年男子定睛轉世宋雨澤良久才確信這句話的真實性。中年男人神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深沉,一股子威嚴沉重的氣息瞬間散發而出,緩緩退後一步的他冷酷的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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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緋色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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