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離開與否
“如果你無法接受,擺在你眼前的,其實有一條很不錯的明路,那就是離開。”
林炎平淡如水的聲音,迴響在雲雀的耳畔。
離開。
意思是,離開取經隊伍么?
雲雀有些難以置信地瞪着林炎,在她看來,這句話是何等的無情,而林炎卻能面不改色地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就連孫悟空都是面色一變,覺得事情有些不可收拾了。
“你,這是在趕我走么?”
雲雀的玉手緊緊攥了攥,然後哽咽地說道。
“我只是讓你自己做出選擇罷了,如果你真的想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林炎就這樣冷冷地看着雲雀,沒有絲毫感情地說道。
想到自己和林炎不打不相識,再到後來經歷的喜怒哀樂,這麼多的風風雨雨後,如今卻是要以這樣的結局收尾,雲雀不禁苦笑,覺得無比的嘲諷。
數載以來,她自認為自己變了,從無拘無束,古靈精怪,變成如今成熟穩重,富有責任的模樣。
而林炎也變了,從溫爾儒雅,正面樂觀,漸漸演變成了現在殺戮成性,冷酷無情的樣子。
明明走得是同一條路,卻要經歷不一樣的事情,擔負起不一樣的責任。
而很顯然,林炎走的路,擔負的責任,要比她所來的沉重得多!
她不怪他為何變得這麼陌生,她只怪自己沒能及時陪伴在他的身邊,替他排憂解難,一起分擔痛苦。
哪怕現在的林炎,已經完全變了,但是雲雀仍堅信着一絲的希望,相信長情的陪伴能夠讓林炎漸漸褪去鋒利,回到最初無憂的模樣。
為了這個理由,她就足以堅持下去,哪怕和林炎傷痕纍纍,哪怕連林炎都會抵制她,放棄她。
“臭和尚……你,別想趕我走,我不會走的,我要留下來。”
雲雀雙手撐地,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用輕微卻堅定的語氣,向林炎承諾道。
“是么?那你就跟着吧。”
林炎沒有食言,尊重了雲雀的選擇。
但除此之外,他亦沒有任何的變動,只是平淡地轉身,跨上白龍馬,朝着山下走去。
“愣着幹什麼,跟上了。”
孫悟空朝着豬八戒與沙和尚使了個眼色。
再看孤零零停留在原地的雲雀,孫悟空眼色無奈,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的師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改變的,他在走一條可能是前無古人的路,我們除了支持他別無選擇。既然你選擇了留下來,那就竭盡所能地,為他而改變吧。”
說完,孫悟空也是一個筋斗雲,追上了隊伍。
片刻的思緒后,雲雀終歸是收起了情緒,消失在了原地。
莫約半炷香后,等到了取經隊伍已經遠去了,這塊叫做木仙庵的石崖之上,悄然間,又發生了異樣的響動。
一縷縷綠色的光芒,化作了小魚兒一般的光點,纏繞在一起,最後凝聚成了四個人形。
仔細一看,那赫然便是孤直公,凌空子,拂雲叟,勁節公四人。
他們的身後,那東倒西歪,攔腰折斷的樹木,漸漸化作雲煙消散在原地。
“方才可真是嚇壞了老夫啊,畢竟千年的修為,若是真被一棒折斷,那可沒地兒哭去咯。”
孤直公饒有餘驚地呵呵說道。
“放心吧,那位齊天大聖下手知道輕重,這也不過是幻想而已,咱們連皮肉傷都沒有受到。”
拂雲叟也是說道。
凌空子嘆了口氣,撫須說道:“話說回來,這也不過是咱們四人,陪玄奘閣下演得一場戲罷了,能有什麼大礙啊。”
“也是也是,只是這場戲到底為何要這麼演,又要演給誰看,其意義又是什麼,這倒是讓我無比迷惑啊。”
勁節公搖頭輕吟道。
“玄奘閣下的心思,無需咱們去猜,如今過後,他便也與我等天各一方了,希望咱們這個忙能幫得上他什麼吧。”
孤直公直目遠眺,撫須說道。
“呵呵,不說這些了,轉眼間都這個時候了,不如再去廟中喝上一蠱清酒,如何?”
“哈哈哈,不愧是你吶勁節兄。”
“話不多說,走起走起!”
四人談笑之間,也是消散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緊隨着取經隊伍,在空中騰雲駕霧的孫悟空,利用火眼金睛,遠遠看見了石崖上的這一幕,饒有所思。
方才,在他趕到光柱之地附近,見到林炎第一面的時候,就被林炎的一道暗中傳音留住了。
林炎具體的意思,就是讓自己陪他演一場戲,假裝識破並打死幾個樹妖。
雖然不清楚林炎這般意義何在,但是孫悟空還是照做了。
說實話,雲雀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亦百思不得其解,林炎花費心思,鬧得隊伍情緒不穩,特別是讓雲雀痛徹心扉,這麼做到底意義何在呢?
“師父布的局,還真就沒有一開始就能看透的呢……不管了,只消得聽師父的話,無需多問,肯定錯不了。”
孫悟空在心中暗暗說道。
時光如梭,轉眼,又過去了一天。
因為尋找林炎取經隊伍都已經精疲力竭了,所以在翻過群山後,那坐落於天際之邊的人煙聚落,他們花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終於是在第二天傍晚時分,來到了這裏。
這裏是一座看起來不大不小的城鎮,夜晚來臨時燈火稀少,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任何的娛樂場所,僅有的旅館也是小小一間,看起來更像是民居。
一夥兒已經一天沒有進食,其他人還好,唯獨豬八戒餓得直叫喚,拉着一群人來到旅店的一樓,找了處桌子,吆喝着讓老闆娘上菜。
雖然平時酒肉一群人沒少吃過,但是在有旁人的地方,他們還是需要保持着吃齋食素的僧人習性,讓老闆娘上的也盡皆是米飯素齋。
豬八戒不管這些,雖然不見肉腥,但還是吃得很歡,主食麵餅一張一張地下肚,也絲毫不見吃飽的跡象。
林炎沒有胃口,叼着一張麵餅,心思卻停留在了幾步外,另一桌的幾個客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