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番外 良嫁94
白蓁蓁坐到花轎里,掀開蓋頭,從轎簾往外看,見羅欽一身大紅喜袍坐在高頭大馬上,英姿俊朗,十分惹眼。
許有是有感應一般,他竟也回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他沖她微微一笑。
鑼鼓上再起,喜轎抬了起來。喜婆在外面念了一串祝詞,而後迎親隊便朝長街去了。街上有很多百姓看熱鬧,看着這長長的嫁妝,眼中都露出了羨慕之色。
“這是誰家嫁女兒啊?”
“謝家。”
“那個富可敵國的謝家啊,可謝家有女兒?”
“說是謝家的媳婦,小少爺故去后,二夫人收了做女兒,這不就算做娘家了。這二嫁可不得了,嫁得是定國公府的三公子。”
“那個曾為了一個小妾抗旨不娶郡主的三公子?”
“想來是了。”
街上議論聲很大,白蓁蓁也聽到了兩句,想着這一路走來,能到今時今地也是着實不易啊。迎親隊伍繞了半個勝都,這才到了定國公府門前。
正門大開,門楣上掛着紅綢,大紅的喜字從門口貼到了街上。國公夫人的下人都換上了喜氣的衣服,站在旁邊迎接三夫人。
轎子落下,喜婆扶着白蓁蓁下轎,帶走到門前,羅欽正等着她。
“蓁蓁。”羅欽伸出手,“我帶你進門。”
白蓁蓁伸手握住羅欽的手,“嗯。”
從大門進來,祝賀的人聚滿了前院,大家紛紛讓出路來,讓新人過去。從前院到後院正堂,羅欽帶着白蓁蓁進去。
老國公和老夫人,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坐在前面。
三拜過後,白蓁蓁被喜婆攙着進了新房。
“夫人,外面賓客多,三公子要等會兒才能脫身,您要不要吃些東西?”豆蔻問道。
白蓁蓁正要撩開蓋頭,喜婆忙攔住了她。
“夫人,這蓋頭要公子來掀開的。”
“這樣。”白蓁蓁想了想,沖豆蔻道:“那就給我個蘋果吧,倒是不餓,就是有點口乾。”
豆蔻從桌子上挑了一個又大又紅的,本想給白蓁蓁切開,結果喜婆又說話了,這蘋果代表圓滿,怎麼能切開呢!
“那夫人,您抱着吃吧。”
白蓁蓁看着手中的蘋果,紅艷艷的,一時倒捨不得咬一口了。好在羅欽沒有在外面待多久就進來了,喜婆又念了一段詞,之後才讓羅欽把白蓁蓁的蓋頭拿下來。
蓋頭掀開,白蓁蓁看到羅欽,沖他甜甜一笑。
喜婆用一段紅綢把二人一縷頭髮綁到一起,把兩人的一隻腳也綁到了一起,寓意白頭偕老。二人喝了交杯酒,那喜婆便推着豆蔻出去了。
羅欽撫着白蓁蓁的臉,溫柔道:“謝謝你為我穿上喜袍。”
白蓁蓁握住羅欽的手,“你也為我穿上了喜袍。”
二人相擁,羅欽低頭吻了白蓁蓁一下。而後彼此眼神交纏,羅欽壓着白蓁蓁躺到床上,正要低頭親下去,卻響起了敲門聲。
“三公子,洞房花燭在晚上,咱們可等着你喝酒呢!”
“是啊,不然我們可就硬闖了!”
羅欽無奈,快速親了白蓁蓁的一下,而後坐起身解開兩人腿上的紅綢。
“我先出去應付他們。”
“嗯,少喝點。”
“怕是由不得我,你用過飯早點休息。”
“好。”
目送羅欽出去,白蓁蓁看着自己喜袍散開了,忙紅着臉攏了攏。這時豆蔻又進來了,還領着歡兒和京兒他們兩個。
“你們兩個先玩會兒,娘換了衣服。”
這喜袍太繁複了,而且大禮已成,她也不用再穿着。
從屏風後面出來,兩個孩子正趴在床上吃桂圓。見她來了,今兒還找了一顆給她吃。
“娘,好甜。”
白蓁蓁接過放到嘴裏,心想確實挺甜的。不過今天,大概吃苦的,她都覺得甜。
“今晚你們兩個在羅家睡嗎?”白蓁蓁坐過去問。
“哦,羅家的老祖母挺好的,讓我晚上陪她說話呢!”歡兒玩着手裏的兩個大紅棗,又睨了京兒一眼,“他要跟他祖父學拳法。”
白蓁蓁摟了摟歡兒,“等以後你們回了定州府,也要常常來勝都看望羅家的長輩們,知道嗎?”
“女兒知道。”
“我們歡兒最懂事了。”
大概誰提醒過兩個孩子,他們陪她說了一會兒話便出去了。白蓁蓁讓豆蔻進來把床上的東西收拾一下,這鋪滿了一床怎麼睡。
白蓁蓁用了晚飯,雖然挺累的,但還是想等羅欽回來。她起身繞着屋子轉,見外間的多寶架上放着幾幅畫。
她拿出其中一幅打開,不想竟然是自己的畫像。
再看落款,乃是五年前的。雨中,她撐着傘站在垂花門口,像是在等人。以前她確實喜歡在門口等他,哪怕只是並肩走幾步路,她也是歡喜的。
又拿出其他畫軸打開,竟全都是她的畫像。有他們分一年的,兩年三年的,那時他已經到外地為官了,不知在什麼心情下畫了這幅畫。
春光三月,她自桃花中走來,面帶笑意。
上面提詩:煙雨滿城無蹤跡,桃花三月喜迎人。
那時,他望斷桃花深處,卻沒有看到她。這幅畫,更像是醉意之下所作,一場夢而已。
白蓁蓁呼出一口氣,這時房門推開,羅欽走了進來。見他腳步虛晃,白蓁蓁忙上前扶住他。
“喝多了?”
羅欽沖她笑了笑,又見桌子上那些畫卷,臉竟悄然紅了。
“你看到了?”
“嗯,每一年你都會畫一幅嗎?”
羅欽摟着白蓁蓁上前,“每天都在想你,但我只敢一年畫一幅,若畫的太多,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找你。”
白蓁蓁轉身抱緊羅欽,“羅欽,我可到過你的夢中。”
“到過,你說,你還等着我。”
“你當時信嗎?”
“信,因為我就在等着你。”
也許是五年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一輩子,如果他等下去,便有可能等到她回頭看他。這不,他就等到了。
白蓁蓁踮腳吻了羅欽嘴角一下,“再畫一幅吧!”
“嗯,我會把你穿着大紅喜袍的樣子畫下來,等我們老了以後,可以一起看這些畫像。”
“好。”
我竟突然開始期望看到,十年後二十年後,我們老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