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入獄
“撲嘩——”
鑽心的痛,像被上百隻小螞蟻啃食一樣,稀稀嗦嗦的,腦子也很漲,找不到東南西北,彷彿置身於無邊的黑暗,連落腳點都沒有。
眼前的一切逐漸清晰起來,隨着眼睛的睜開,面前一個模糊的人影,也一點點出現在封度的眼中。
“呦,醒了!”
這是一個粗獷的大漢,身穿着一身的藍色制服,戴着個帽子遮住了額頭,手上還拿着一根皮鞭。
疲憊地深呼吸幾下,身體的知覺也逐漸恢復了,但是封度卻不想恢復,因為隨之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將自己吞沒其中的痛!
只有痛,從皮膚,到血肉,到骨髓,身體的每一處都在發齣劇烈的痛,險些讓封度又一次暈了過去。
良久,或許是有些麻木了,封度才彎曲着身子,頭朝着地上大口喘息着,一副劫後餘生的驚慌感,全身也已經讓汗液給浸透了。
他現在,被反手綁在身下的椅子上,衣服也換了新的全白常服,胸口畫著一個“囚”字。
而這裏,自然就是監獄無疑了,之前那個大漢,正是監獄中的一名獄卒。
“是嗎,我看看?”
聞言,在他身後坐着喝酒的一個獄卒也感興趣地走上前來,朝着封度盯了半天,就只看到封度披頭散髮地大喘息。
“這是怎麼了?”新來的那人一臉疑惑指着封度問那個大漢道。
“聽說是全身好幾處骨折,腿也廢掉了,在勞改礦場發現的,全身都是血,衣服也就剩點破布片了,身上所有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就當姦細給關起來了。”
言罷,那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又回到自己管轄的地方喝酒去了,而這一番話,也被封度悉數聽到了。
擺了擺腳,還能動,但是上了腳鐐,比起胸口還有雙臂好多了,封度一個部位一個部位地試了一下,發現上半身受的傷要比下半身嚴重一些。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那大漢聽了,忙回道:
“你能說話啊,我,我是這監獄裏的獄卒,名叫劉煥,你要是不嫌棄叫我一聲‘煥哥’就行!”
這獄卒這麼好說話的嗎?
留着心頭的疑惑,封度畢恭畢敬地又說道:
“煥哥,咱們這監獄,是在北嵐的哪一處啊?”
“哦,咱這可是石城親屬的全國第一監獄,也是模範監獄呢,就是比較偏遠,在城郊沒在城內。”
封度只記得在自己撒完驅獸粉后,馱嶺鳥就失控了,然後自己就好像掉下來了,那怎麼沒死呢?按理說那麼高掉下來應該是會死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頭等大事,就是儘快出獄。
想到這,封度抬起了頭,臉上還依稀有些沒有擦乾淨的血跡,讓他平添了幾分煞氣,看得劉煥神情一凜。
“煥哥,我是在飛行運輸的時候不小心跌落下來的,要去石城的,我的同伴現在應該就在石城,她叫炎菲兒,你應該知道的。”
有法陣保護,再加上還有那麼大一隻鳥的身體做緩衝,他們應該會沒事的吧……
突然,封度臉色一變,猛地瞪大了眼:
“煥哥,你有沒有見過一隻老鼠啊?”
劉煥本來就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又是同伴又是老鼠的,把他都給問蒙了,索性大手一揮道:
“哎呀哎呀,我不知道,審問你的典獄長大人馬上就過來了,你到時候可以問他,你說的那位同伴我不知道,這常年待在這裏我也不知道城內的情況啊,至於小老鼠,我還真是沒見過。”
聽了他的話,封度頓時面如死灰,整張臉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阿財他是清楚記得的,在他跌落的時候他還依稀聽到過它喊自己,按理說應該是在自己身上的,可如今看這樣子,阿財應該是在過程中丟失了。
它身體那麼脆弱,就是一隻普通的小老鼠,這麼高的高度……
封度已經不敢往下想了,心中滿是悔恨,都怪他大意了,應該讓阿財去跟着炎菲兒他們的,如果可以,他現在真的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事到如今,再怎麼後悔也是於事無補了,就在封度心中充滿了悲痛的時候,他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個身影。
這人應該就是劉煥所說的典獄長了,出乎封度的意料,這個典獄長身形和劉煥可以說是正好相反,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非常瘦,而且黑眼圈很重,一對眼睛都要蹦出眼眶的樣子,像個索魂的小鬼一樣。
“嗯……讓我看看……”他的聲音很沙啞,喉嚨卡了魚刺夾不出來的感覺,“嘖嘖嘖,真是一副好皮囊啊~”
被捏住下巴,跟觀察一件物品一樣地被觀察,封度被這種感覺瘮得一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麼,看着這個典獄長他發自內心地有些恐懼。
那是從內心深處,緩緩產生的一股寒意,蔓延到全身讓自己顫抖的寒意。
“典獄長大人……”封度順了順呼吸,“我是意外在飛行坐騎上跌落下來的,並非囚徒,還請儘快放我回家,我的家人還在等着我呢。”
“嗡——那不重要!你沒有身份證明,已經被算作姦細了,你得在這裏結束你的下半生,除非有人來為你開這個身份證明,能有證據說明你是我北嵐皇朝的公民才行。”
說著,他走到封度身後,在封度后脖頸嗅了嗅,然後把嘴貼到封度耳邊說道:
“要不然的話,你就徹底屬於我了,嘿嘿!”
封度被這個陰惻惻的典獄長同樣陰惻惻的語氣都要折磨瘋了,尤其是他的笑,聽起來能讓人像聽刷鍋一樣渾身不自在,極為刺耳。
繞了一圈,典獄長雙手插在兜里,留給封度一個背影,然後對着劉煥說道:
“送他去21號房間,嘿嘿,那個人寂寞好久了吧,我也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看看他,究竟能帶給我什麼樣的樂趣,我有預感,這個,應該能堅持過今晚,你賭不賭?”
聞言,劉煥急忙往後退了一步躬身回道:
“這……屬下不敢,大人高興就好,高興就好!”
頓了頓,典獄長微微回過頭,露出他病態地有些發白的面孔看着封度,雙目眼白中拱出一滴小小的黑珠子:
“好期待啊,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