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初次過招
一個同樣穿着紅衣的男子背對着她站着,負手站立,似乎察覺到了她來了,微微轉身。朝她伸出手,說道:“來,我陪你看這鮮血灑滿水池的風景。”
她心中一驚,眼前是喬錚的頭,喬若英的頭,喬思遠的頭……大大小小的頭落滿了院子。
喬涼瑾睜開了眼睛,空洞的雙眼望着房頂。
這是第二次夢見相府滿門抄斬。
她一直都是一個天生有着靈敏感應的女子,就是靠着與生俱來的危機感,她在現代社會裏,一次又一次的躲過了危險。
苦笑了一下,她用雙手捂住了雙眼,早都知道肅清的武功高強,可只在一瞬間便能用肉做的掌插入人的胸膛,這種能力,她該如何保護整個相府呢?
如果有一天,真的要站在肅清的對立面,自己的匕首,真的能插入他的胸膛嗎?
羽笙睜開了眼睛,瞧着悶頭呻吟的喬涼瑾,連忙幻化成了人形,急急地問道:“怎麼了?你受傷了嗎?”
喬涼瑾抓着羽笙的雙肩,不停的晃動着:“我做噩夢了,夢見肅清殺了我全家,我全家啊!”
羽笙的眼神一滯,旋即露出了笑容,安慰道:“別怕啊,那只是夢,你都說了,是噩夢,你看七王爺對你那麼好,怎麼可能會殺了你的全家呢,你想多了呢。”
喬涼瑾望着眼前眼神溫柔,話語溫柔的羽笙,“咦”了一聲,喃喃道:“這狐狸是不是有狐狸格分裂了?”
繼而擺擺手,轉身又躺了下來,打了一個哈欠:“算了算了,睡覺睡覺。”
羽笙,不,應該是小狐狸肅清的眸微微的一收,安靜的躺在了她的身畔。
不知道為何,她會夢見自己殺了她的全家呢?
自己說過,一定會護她家人周全,自己也在努力的做着,可是她的危機感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
肅清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小小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間,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你只需要護好自己,其他的不必擔心了。”
天大亮,院子裏傳來了那個叮噹小姐的聲音:“喬涼瑾,你給我出來!”
喬涼瑾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將身旁的狐狸又揪起來,扔在了地上,指着門外說:“快去把那個女人燒死吧!吵死我了。”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扭頭一副生氣的模樣。
每次都這樣,一不開心就揪着自己扔出去,等自己以後長得和山一樣大,自己一定也要將眼前的女子揪着扔來扔去。
“還不快去?!”那女子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小狐狸羽笙無奈的站起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誰讓他吃她的喝她的。
推開門,小狐狸羽笙的狐火在掌心中翻滾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門,豎起了三根手指說道:“我就說三次,如果鈴鐺公主你還在這裏亂喊,我就用狐火燒了你的衣服,讓你赤身裸體。”
“呀,臭流氓!”一聲尖叫后,院子裏又恢復了安靜。
小狐狸羽笙折身回到了房中,幻化成了狐狸,跳上了床,又在枕頭上踩了幾下,這才卧倒。
身旁的喬涼瑾滿意的讚歎道:“這樣多好,世界多寧靜啊。”
那鈴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喬涼瑾,咱們王城見。”
喬涼瑾臉眼皮都沒有抬,這幾天費心費力的真是太累了。
聽南宮的語氣,應該是要和肅清一起離開盛城了,這女子追男,能到這地步,她是真心佩服的,對她而言,一個區區的肅清離開而已,她才不掛心呢。
一覺睡得很充實,幾乎都要過了晌午,喬涼瑾剛剛吃過了紫煙準備好的午餐,站在樹蔭下,望着對面安靜極了的房子,想到那幾日歡蹦亂跳的南離,被南宮拽走了,此時的安寧簡直讓她感動的要掉淚了。
羽笙望着她目光盈盈的模樣,皺眉問道:“不會是南離那個傻子走了,你想他了吧?”
喬涼瑾一腳將羽笙踹飛,揉着鼻尖說道:“你才想他呢,你想他做的牛肉了吧?”
阿白站在門口,突然折身回來,輕聲說道:“那個李參將來了。”
喬涼瑾柳眉一挑,坐在了石凳上,笑嘻嘻的說道:“快,請李參將進來。”
李字第此時仍然需要有人扶着走路,他徑直被扶着走到了喬涼瑾的面前,便跪在了她的面前,深深的叩首。
喬涼瑾笑道:“怎麼了?李參將?怎麼行如此大禮?”
“請喬小姐放過小人吧。”李字第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腕上的繃帶鬆開。
只見李字第身上的瘢痕滲透着黃色的膿液。
喬涼瑾搖頭說道:“這不是我做的,我的葯,只有罌粟而已。”
李字第一聽這話,有些急了,連連叩首說道:“請小姐救命啊,我這身子又痛又癢的,難受死了。”
喬涼瑾攤開了手掌,無能為力的說道:“這毒不是我下的,我沒辦法,我只能對我自己下的毒有了解,李參將,那個金色面具的人……是不是他?”
李字第一聽這話,渾身一顫,軟如一灘爛泥的倒在了地上。
自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因為還有用,所以肅清和喬涼瑾放過了他,威武水將軍也是因為肅清,才放過他。
可是他獨獨忘記了那個甚至比眼前的人更危險的金色面具男人。
喬涼瑾撓了撓自己的耳後,對這個金色面具的人忽然有了興趣,他下毒,那她就試着解毒,她一定要跟那個人對着干,誰讓他想要殺了自己的哥哥呢。
有一陣子,她甚至都懷疑那金色面具的人是皇帝,可是一想那段日子,皇帝是沒有時間離開盛城的,她又猜測,莫非是皇帝身邊的那個懷信?
望着天空中的雲捲雲舒,喬涼瑾一直在推測着自己的想法,幾乎忘記眼前還跪着一個重傷的李字第。
一直到身後的紫煙輕輕的推了推喬涼瑾的肩膀,她這才收回思緒,低頭朝李字第說道:“好,我決定救你了,從今日起,你不要離開我的這個院子了。”
李字第如獲大赦一般,又跪直了身子,砰砰砰的連着磕了三個響頭。
紫煙將李字第安頓好了后,喬涼瑾便攏着袖子,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到眼睛有些酸痛,這才閉上了眼睛,微微的緩了緩神。
是時候要去拜訪一下真正的威武將軍水將軍了。
喬涼瑾抱着狐狸帶着阿白出了門,還沒走出巷口,一個一身錦繡綵衣的男子擋在了她的面前。
喬涼瑾的眼神微微一收,嘆息了一聲:“南離,你怎麼沒走呀?”
南離一副得意的模樣說道:“我跟我妹妹說,我來找你,她去找七王爺,分開行動,一定會成功的。”
喬涼瑾望着南離笑呵呵的模樣,有點想笑,又覺得無趣,只能視他為無物,從他身邊繞過去。
南離撓了撓頭,連忙追過去,順手抖了抖自己的錦袍,問道:“我今日的衣服不扎眼嗎?平日裏都是黑色青色,我瞧肅清穿的那麼艷,你好像很喜歡的樣子。”
喬涼瑾斜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東施效顰。”
南離愣在了原地,這什麼詞兒,從來沒聽說過呀,但是感覺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連忙又追了過去,問道:“東施效顰什麼意思啊?我沒聽說過呢。”
喬涼瑾被纏着有些煩躁,定住了腳步,一口氣的說道:“從前有個醜女叫東施看見一個叫西施的美女穿什麼她就穿什麼還要學人家心痛的的樣子其實真的好難看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學習出來另一個人的風格的謝謝再見。”
說罷便大踏步的走向了將軍府。
留下南離傻傻的站在原地,反映了一會,才恍然的吼道:“好呀,死丫頭,你居然說我丑!”
喬涼瑾到了將軍府,已經見過她幾次的管家,連忙帶着她進了府中。
威武將軍聽說是喬涼瑾來了,也撐着身子到了前廳。
喬涼瑾瞧着眼前身體非常虛弱的威武將軍,福身說道:“小女喬涼瑾見過將軍。”
威武將軍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不僅讚歎道:“昨夜雖然沒有見到瑾兒,卻也聽說了瑾兒的行為作風,如一郎朗男兒一般。”
喬涼瑾微微一笑,坐在了靠近門口的椅子上。
威武將軍繼而問道:“此次出門,是不是偷偷出門?是不是若英還活着?”
“是。”
“瑾兒真是巾幗英雄。”
喬涼瑾只是微笑,她不太會這樣的應酬,若是說道胡說八道她倒是在行。
沉默了一會,兩個人都在等對方開口。
“威武將軍,我有事情想問,你是什麼時候被軟禁的?被誰軟禁的?按照你的武功,能挾持你的人,這個王朝也沒幾個人。”喬涼瑾乾脆單刀直入的問道。
“那日我在練功,門口只有書童在守着,我只是聞到了一股奇香,便不省人事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封住了穴道,扔在了水牢中,至今,應該有三個月有餘了。”威武將軍如實回答道。
喬涼瑾聽到最後一句話,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不知道這個人認識了老將軍多久,竟然能惟妙惟肖的模仿您。”
威武將軍瞧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管家,輕聲的咳嗽了兩聲:“是啊,我也好奇啊,為什麼能讓這麼多人都沒有發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