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懷疑
與此同時，霍氏集團的投資計劃的泄露還在繼續。楊助理經過幾天的調查之後，總算有了眉目。這日，他拿着一堆資料走進了霍北蕭的辦公室，慕容安也在，她正拿着一份文件讓霍北蕭簽字。
“怎麼？”霍北蕭一抬頭，看了楊助理一眼。
楊助理不說話，拿眼神看着邊上慕容安，在等霍北蕭決斷。
霍北蕭瞥了慕容安一眼，合上了手裏的文件夾，點點頭：“無妨，說吧。有結果了嗎？”
楊助理把手上被其他幾家企業退回來的合作協議放在了霍北蕭的桌上，然後斟酌着用詞，盡量保證自己出口的話不帶絲毫感情色彩。
“是這樣，做這個事情的人還算比較低調。我們私下暗訪了好幾家企業，他們都守口如瓶，不肯透露一個字。所以我讓人調查了所有拒絕我們合作的企業，對比了他們最新合作的合作方。然後發現符合目前情況的只有兩家。這兩家，分別都對同一批企業進行了資助。”
楊助理把結果寫在一張紙上，緩緩推到霍北蕭跟前。
霍北蕭看了一眼，雙眉不由自主的挑高。
紙上寫的是兩個耳熟能詳的大戶，林氏和墨氏。
霍北蕭嘴角一勾：“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楊助理沉吟片刻，開口道：“我覺得，林氏和墨氏應該是因為上一次城西地皮的事情開始聯手合作的。這次的計劃不可能是兩家共同知曉的，而有可能是其中一家拿到了我們公司的投資計劃，然後透露給了另外一方。”
這時，正在倒水的慕容安手一抖，熱水灑了出來，弄濕了桌上的紙張。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說。”慕容安連忙從邊上拿過一張紙巾，手忙腳亂的擦乾淨桌上的水漬。
然後，她看見了紙張上的內容。
“你怎麼看，安安？”霍北蕭側過臉，刀削一般的英俊側臉對着慕容安，眼中帶着詢問。
慕容安跟了霍北蕭這麼久，也早就不是一個一問三不知的職場菜鳥了。她現在手底下也有很多個秘書聽她的吩咐，儼然已經是一個小領導人的角色。
慕容安沉默片刻，不答反問道：“蕭哥哥問的是哪一方面？內鬼，還是對林家和墨家之間的聯繫？”
霍北蕭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林家和墨家肯定已經相互合作了，林堯城東的地已經轉給了墨家，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我們何必在這樣的事情上費腦筋。”
話音一頓，霍北蕭站起了身，轉身看向落地窗外，厚重的烏雲在灰暗的天空中慢慢聚集，一場狂風暴雨正在醞釀。
“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把投資計劃泄露出去的。”霍北蕭的聲音冷淡沒有絲毫起伏，乍聽之下有一種流水般的平靜，但正和現在的天空一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平靜的水面之下，是何等肆虐的狂風暴雨。
“蕭哥哥，那就要問你了。”慕容安看着霍北蕭高大的背影，嘴角的幅度偷偷的扯了起來。
霍北蕭頭都沒抬：“怎麼說？”
慕容給霍北蕭桌上的杯子重新蓄滿水，幽幽道：“蕭哥哥，這麼重要的投資計劃，應該知道的人不多吧？”
霍北蕭沒有回答，楊助理卻皺了眉頭：“安安小姐，這事情不可亂說。知道這份計劃的也就是我，老闆，還有董事會的一批人而已。董事會的人沒什麼理由把投資計劃泄露出去吧。公司的利益如果受損也就會影響到他們的分紅，這對他們沒有好處。”
“董事會的人不會，那其他人呢？”慕容安看着楊助理，笑語嫣然的說道，她的眼神微微折射着光，似乎意有所指。
楊助理的臉色沉了下來：“安安小姐慎言，楊某三代都是會霍家賣命，我絕對不可能背叛霍氏。”
霍北蕭側了側頭，輕叱道：“別胡說，安安。不會是楊助理。”
慕容安嘻嘻笑了起來，她揉了揉自己掛在鬢角的髮絲，掩嘴一笑：“蕭哥哥，我當然沒有說是楊助理了。楊助理，你也別緊張，我說的其他人，可不一定是你。蕭哥哥，你想想看，這份計劃除了楊助理方才說的那些人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可能知道的人？”
霍北蕭在腦子裏把可能知道的人都過了一遍，搖了搖頭。
他對公司的機密計劃一向都非常慎重，能讓一個人知道的事情絕對不會讓兩個人知道，他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也正式因為他這番自信，所以他實在想不出這期間到底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正如楊助理所說，他所知道的人，都沒有任何理由出賣霍氏集團。
“蕭哥哥，如果說公司里沒有任何可疑之人的話，那公司外面呢？是不是有可能你什麼時候帶着計劃書出去過？”慕容安小心言辭，字斟句酌的暗示道。
霍北蕭皺着眉正想回絕，他怎麼可能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帶出公司之外……
可是話還沒出口，就被他吞了回去。
他記得，還真的有一次，他是帶了計劃書外出了。
那是一個下雨天，夏暖心剛好摔傷了膝蓋。他因為擔心她的傷勢，所以那天特別提早回去了。當天董事會剛好對一個計劃的板塊做了改動，需要他進行最後的矯正和審核，所以她把計劃書也帶回了家。
“不可能，影園都是信得過的人。”霍北蕭一口回絕掉。
慕容安臉上露出了苦惱，語氣也緩了下來：“這樣嗎？如果是這樣，那安安真的不知道了。公司里參與計劃的幾人不可能外泄的話，就只能是在外面泄露的。那如果這外面指的是影園，那應該也不至於泄露才對。因為我根本就沒見過那份計劃書，林嫂和心姐姐更加不可能了呀……”
慕容安點到即止，藉著霍北蕭背着她的時候，偷偷掃了他的背影一眼。
霍北蕭寬厚的背脊突然一僵。
慕容安臉上露出幾不可查的微笑。
“老闆……林嫂的為人我很了解，她和我們楊家一樣，大半輩子都是在霍家度過的，他們幾代人一直都是兢兢業業，不可能做這種吃裏扒外的事情。我相信她的人品。”楊助理和林嫂一向交好，不由得出聲為她申辯。
可是他一說完，就有些後悔了。
影園常年有保鏢把守，根本就不會有外人會進入，霍北蕭也鮮少會在家裏接待外客。那些來做清潔的或者燒飯的阿姨家僕，每次進來活動，都是在林嫂的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有機會動手腳。
而他激動之下的一番說辭雖然排除了林嫂的嫌疑，可是剩下來的一個就只有夏暖心了，
而夏暖心還在影園的時候，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家裏，對他都非常的敬重，從沒有過任何仗着霍北蕭的寵愛就恃寵而驕過，楊助理也不認為這事會是夏暖心做的。
“夏小姐為人也非常正派，也不可能是夏小姐……”楊助理略微有些不滿的掃了慕容安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慕容安正有意無意的把懷疑的重心轉移到夏暖心身上。
人都走了，現在影園除了剛回國而且還呆不長的霍氏老夫婦，已經只有她一個女主人了，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慕容安像是完全沒有領會到楊助理眼神中傳遞的信息，睜着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無辜。
霍北蕭悶不吭聲的站了片刻，不是因為他沒有想法或者被而人繞蒙了。而是，方才慕容安第一次提到夏暖心的時候，他就下意識的想要出口否決。
可是，在那一剎那，他突然想到那天在咖啡館外的畫面。
夏暖心和墨逸軒雙手交握，正親密的說著什麼，那時候，在他們手腕下方，正好壓着一份密封的文件。
之所以會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霍北蕭當時太過憤怒，以至於一直盯着那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所以他們那時候交握的細節都可以在他腦海里分毫畢現。
會是夏暖心嗎？
他不願意相信。
他和夏暖心相處這麼長的時間，她從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甚至在公司，除了分內之事，她任何八卦都不打聽。只要有人進來和他商談要事，她都很自覺地會推出去避嫌。這樣一個人，會做這種事情嗎？
可是，那她在和墨逸軒鬧翻之後，又有什麼理由和他碰面，而且動作還那麼親昵？就算那時候他和夏暖心之間已經鬧掰了，但是他也想不出任何她會回去找墨逸軒的理由。
除非……
霍北蕭整個人劇烈一震，產生了一個嫉妒可怕的想法。
除非，夏暖心一開始就是帶着目的接近他的。她和墨逸軒的一切爭吵，矛盾，甚至包括那次綁架，都是子虛烏有，都是做戲給他墨逸軒看的！
隱藏在袖子裏的拳頭驟然握得死緊，雖然一切還是個未知，但是只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霍北蕭就已經怒不可遏了。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慕容安率先上前，給霍北蕭按下了免提。
“霍總，墨氏企業的墨少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