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酒水誤事

桌子上放着幾道菜，涼拌五花肉、一碟花生米、白菜炒肉，雖然菜不多，量可不少，都是滿滿的一盤。

唐曉雨拒絕了李塵君的幫忙，自己一個人慢慢走了下來，坐到桌子旁，看着這些油水的菜，唐曉雨得肚子也不由悄悄響了起來，現在家家戶戶，恐怕也就是過年過節，才會買點肉回來祭祭肚子。

不用李塵君說話，唐老頭就把李塵君帶來的那瓶老汾酒打開了，拿出兩個酒盅，給李塵君面前放了一個。

唐曉雨對着唐老頭說道，“爺爺你少喝點！”

“沒事！”唐老頭大手一揮，“這都多長時間沒喝了，想當年，我年輕那會，哪天不喝個三兩斤，這點酒算什麼！”

唐曉雨自己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炒肉，香味立刻散發出來，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吃到這種瘦肉。

李塵君陪着唐老頭喝了兩杯，趕緊吃了口菜，胸口火辣辣的，可唐老頭就跟個沒事人事，已經接連喝了五六杯了。

等面色紅潤了，唐老頭這才放下酒杯，長出了一口濁氣，“舒坦！”

吃了一口五花肉，唐老頭搖頭晃腦的說道，“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您酒量真好！”李塵君拍着唐老頭的馬屁。

“老了，喝不動了！”唐老頭擺擺手說道，“是你酒量太差，我像你年輕這會，喝咱們林河酒，哪天不喝個飽，晚上都睡不着！”

李塵君聽到唐老頭的話，不由的問道，“咱們林河還有酒？”

一聽李塵君的話，唐老頭的眼睛瞪了起來，“什麼叫林河還有酒，擱三十年前，你要沒喝過林河酒，白長了這張嘴！”

李塵君有些尷尬，他是真沒聽說過，前世今生，加起來也老大不小了的人了，可愣是不知道林河還有這麼個酒廠，聽唐老頭的意思，這酒廠以前還挺出名的。

唐老頭看到李塵君這個樣子，知道也不能怪李塵君，這才說道，“那時候還沒你，林河的酒可是以香醇著稱，后味無窮，不比現在那些茅台、五糧液差！”

“要不是後來這酒廠的井水，給枯了，這裏也不會變成這樣啊！”唐老頭看着身後一片破敗的廠房說道。

李塵君雖然沒有看到林河酒廠的盛況，不過這個唐老頭能吹的這麼厲害，恐怕就算沒有七八分，也有五六分厲害的景象。

對於酒廠來說，沒好井，就釀不出好酒，但凡能夠長盛不衰的酒業必有好水。

感嘆了兩句林河酒廠的遭遇，李塵君突然抬起頭來問道，“爺爺，這酒廠荒廢多久了？”

“什麼叫荒廢？”唐老頭痛心疾首的說道，“現在只是停產，只要找到了好水，林河酒廠還會再起來的！”

“爺爺，你別傷氣，消消氣！”唐曉雨急忙對着唐老頭說道，狠狠地白了李塵君一眼。

“您別生氣，我瞎說的！我這張嘴啊！”李塵君給了自己兩個嘴巴。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問一下，這廠房現在還能用么？”李塵君賠罪的說道。

唐老頭連喝了兩大口酒，這才消了氣，“那當然，這裏也不過剛停產兩年多，以前還有人在這裏的！”

“我能去看看么？”李塵君忍不住說道。

唐老頭和唐曉雨都狐疑的看着李塵君，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這裏都已經廢棄了，要不是唐老頭和唐曉雨沒地方去，他們也早就搬走了。

別看唐老頭嘴硬，可是誰有事誰心裏清楚，這酒廠３０年前，在整個北方也就二流酒廠罷了，輝煌時期，也就銷量七省地區，８０年代后就每況愈下。

管理不善、設備落後再加上制酒的井水沒了，整個酒廠早就敗落了，前兩年，還有最後一批不願意放棄的人，也徹底死了心，基本上已經沒希望了這酒廠。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找一個場地！”李塵君將李家的狀況，簡單的說了一下。

唐老頭審視的看着李塵君，怪不得李塵君看着年紀不大，出手這麼闊綽，原來是幹部家的子女啊，起碼以前是。

對於李超英從供銷社辭職，唐老頭有些接受不了，“這不是瞎折騰嘛，都四十多的人了，沒有一點定力，這事要不成，你們家裏還不全都得喝西北風啊！”

對於李超英放棄每個月，一二百塊錢的工作，唐老頭實在不能接受了，他每個月讓才２０多塊錢，唐曉雨每個月也才４０多塊錢，兩個人加起來也不過６０塊錢，吃飽喝足，也就剩不了多少了。

“我帶你去看吧！”一聽到李家，全家生計都落在這個飲料廠上面了，唐老頭有心坐不住了，不等吃完，就要帶着李塵君去看廠房。

“不急，等您吃完再說！”李塵君對着唐老頭說道。

“飯什麼時候不能吃，再不帶你去看，天就要黑了！”唐老頭也不帶李塵君說話，拉起他就走。

別看唐老頭年紀不小，可手勁着實不小，竟然握的李塵君手腕有些生疼，李塵君搞不懂是自己太弱了，還是這個唐老頭太厲害。

唐老頭帶李塵君走進廠區，廠區不大，分為原料儲藏、加工、庫房、辦公、餐廳，當然具體部分還有其他的，但是大致就是這些。

“這裏面原料那邊肯定不行，加工的地方，那些機器恐怕也礙你們的事，就剩下庫房了！”唐老頭說著就把李塵君帶向了庫房。

讓李塵君慶幸的是，整個庫房的電路還是好的，黑色的粗電線，也避免了再次配線。

地方足足有一千多平米，空間足夠大了，不過就是有些臟，畢竟兩年沒用了，當做生產車間肯定是不合格的。

不過打掃裝修完一下，肯定是可以用的，李塵君對這裏十分的滿意。

“爺爺，這裏如果我們要用，租金怎麼算？”李塵君開口問道。

“什麼租金不租金的，都是沒人用的地方，你們要用就拿去吧！”唐老頭揮手說道。

李塵君怕以後麻煩，事情最怕說不清，往往最後生出大事來，要是以後他們李家，真把這個飲料廠給辦起來了，這個廠子的人找上門來，那時才說不清呢。

聽到李塵君的擔憂，唐老頭一時間也感覺有些麻煩，這兩年日子漸漸好起來了，可這人情冷暖，也變得淡薄起來，為了一畝地，爭得你死我活的可不在少數。

“這廠子，是大華居委會給辦起來的，你要說具體的屬於誰，恐怕也沒人能扯得清了，不過之前，一直是大華村的人，出錢出人管這裏的！”唐老頭想了半天才想起來。

這裏以前屬於大華村，後來直接變成了居委會，如果唐老頭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你問旁人，恐怕還真想不到這些。

“唐爺爺，您能不能幫忙安排，讓我和這個居委會的書記見個面啊！”李塵君開口問道。

“沒問題，他算個屁大的官啊，從小我看着他光屁股長大的！”唐老頭似乎對於大華居委會，這個書記非常的熟悉。

重新回到飯桌上，唐曉雨已經吃完飯了，一個人等在那裏。

重新回到飯桌上，對於能幫到李塵君，唐老頭也非常高興，好像證明自己的價值。

唐老頭心情大好，自然也喝的不少，雖然一再宣稱自己酒量好，可歲月不饒人，人這一老，酒量自然也下降。

扶着唐老頭，在外面的床上躺了下來，李塵君幫着唐曉雨收拾桌子。

“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這路不好走！”唐曉雨對着李塵君說道。

“沒事，你腿受傷了，讓你一個人收拾，我心裏過意不去！”李塵君手腳麻利的收拾着東西，直讓唐曉雨歇着。

看着忙裏忙外的李塵君，唐曉雨一時有些發怔，不知道為何，她此刻感覺心裏暖洋洋的，腿上的傷似乎也不疼了。

收拾完桌子，李塵君看着坐在一旁的唐曉雨，“我扶你進屋吧！”

唐曉雨起身，李塵君扶着她滿滿走進去，唐曉雨的胳膊搭在李塵君的肩膀上，李塵君很自然的抱住了她的腰，一時間兩人變得十分親密。

將唐曉雨扶到裏屋的床上，李塵君打破有些寂靜的氣氛，“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

“好！”唐曉雨很自然的說道，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答應了這個小流氓。

在窗戶上，看到李塵君推着車離開，唐曉雨心裏一時間，心頭湧上了萬千滋味。

李塵君出去，輕輕的將裏屋的房門關上，又把唐老頭外面的房門也帶上，這才離去。

此刻天邊的月牙，已經展露出了頭腳，整個世界被漸漸籠罩在了黑暗之中，可是李塵君的心頭一片火熱。

無心插柳柳成蔭，沒想到陰差陽錯下，卻找到這麼個地方，對於飲料廠來說，幾乎是天造地設的一樣，而且還不止這個收穫。

等到了半路，李塵君一拍腦袋，心裏暗叫一聲，“壞了！”李廣和周長陽可和等着自己呢，心裏不由的暗叫，“酒水，果然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