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去歇着吧

柳晏卿擺擺手，讓他們下去，她現在想好好休息，那些丫鬟是老太君讓人送來的，但也不排除有大夫人的人，她得好好分辨一下，再想想對策。

老太君是老爺的母親，也就是她的奶奶。她共有二子一女，除了老爺和二老爺，據說還有一個女兒早年嫁給了王爺做妾。可惜嫁進王府沒多久就病死了。具體怎麼死的大家誰都不知道，可自從那以後，老太君一下子老了許多，也不怎麼管事了，每日就是禮佛，聽戲。大家誰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皇室之人，就怕她一不小心想起死去的女兒。

說起老太君，她算得上是這個家裏唯一真正關心過她這個庶女的人。這是她回來后這一個月才發現的。也虧了上一世積累的經驗和學識，她對茶藝有獨到的見解，還沏得一手好茶。這才有機會獻於老夫人面前，讓她對她有了興趣。

而這茶藝，說起來真要感謝她嫁的那個人。柳晏卿心裏泛着無邊的苦澀。她上一世真是嫁了個“好”人家，富裕講究，品味高雅，她這個“夫人”被當作丫鬟使喚，不知被調教了多少回，才勉強沏出他滿意的茶。

老夫人平日總要品品茶，這一來二去，聊得多了，自然對她上心。若非如此，她這小姐的地位從何而來？

只是上一世，她沒有什麼機會見到老太君，也從未想過從老太君身上入手。她連大夫人的面都見得少，不過她的母親總受大夫人的氣，她沒法不記恨她。

想起母親，柳晏卿輕嘆一聲。母親原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鬟，一次老爺醉酒寵幸了那個丫鬟，這才有了她。而母親因為生下她，被提為姨娘，只是姨娘！連妾都不是。可見老爺對她是何等冷漠無情，他壓根兒不記得自己喝醉酒之後犯下的事，連她這個女兒他也只是送了個名字過來。柳晏卿上一世長那麼大，見過老爺的面屈指可數。

老爺不待見她們，自然就受院子裏的人欺負。與她母親為難的人，以夫人為最。大概是恨她竟然從她身邊奪得老爺的一次寵幸，覺得她背叛了主人，因而總是處處刁難母親，責罰、跪祠堂都是常有的事。

她的母親，可憐的母親，在上一世就是被夫人折磨得體弱多病，鬱鬱而終。這一世，她說什麼也不會再讓母親受苦！那些曾經踩過她的人，她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想到這，柳晏卿急急走出自己的慕芳院，朝母親住的那個破落小院走去。叫了夏螢和冬雪急忙跟在後面。這時候的母親已經病倒在床，她要去看看，不能讓那個周嬤嬤欺負了。剛到小院門口，就聽見裏面周嬤嬤尖細的嗓音在訓斥下人：“一個個都作死嗎？不是貴人的命就不要肖想，是鳳凰還是雞一眼就看出了，睡了一晚真的成鳳凰了？做夢去吧！丫鬟就是丫鬟，就該做丫鬟的事，成天躺着算哪門子事？”

周嬤嬤沒少在母親面前指桑罵槐，柳晏卿忍下這口氣，抬腳進去，不陰不陽地說：“周嬤嬤肝火這麼旺，看來得吃點清熱解火的葯了。這伺候病人的活兒，最是累人，一不小心就要上火，嬤嬤還是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