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想借東風

柳晏卿靜靜地站在一旁，聽着柳鎮山和沐澤楓談話。

“這次來，主要看看這裏的物產，帶點蜀錦回去，另外，這裏是花椒產地，我希望能代理這裏的花椒。”

“賢侄，你們那裏也需要花椒嗎？這玩意雖然利潤大，但主要還是北方和潮濕的地方用得多。”

“這我知道，小侄這次到這裏來之後，還要順帶去一趟京城，所以想看看能不能帶一批花椒上京。”

“原來如此，”柳鎮山點了點頭，說起錦城的花椒商戶，“這裏的花椒有70％掌握在三家大商戶手中，有瑞雲庄的佟家，凝月庄的刑家和內人的韓家。”

沐澤楓點點頭說：“那小侄只需拜訪這三家就好了。”

柳鎮山又說：“外人或許不知，但錦城的商賈都知道，佟家和錦城知府是姻親，所以，佟家的份額最高，幾乎快佔了一半。”

沐澤楓一怔，再次點頭，“小侄知道了，謝大伯提點。”

柳晏卿這才知道，這錦城的生意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官商勾結，平頭百姓想分杯羹太難了。不過，這知府大人……柳晏卿想起日前在街上遇到的一件事。

那天，她帶着幾個丫鬟在街上逛，正巧看見一個年輕男子被人從紅袖招丟了出來。

那男子瘦瘦弱弱，下巴的青色鬍渣很明顯，頭髮凌亂，一臉病態的白。被丟出來后，爬起來發狠道：“你們敢這麼對我，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門口的幾個夥計哄然大笑：“你以為你誰呀，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白樂的，沒錢還想玩女人，回去抱你的婆娘吧！”

“你們等着！我會讓你們好看！”那男子一溜煙跑了。

柳晏卿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等她們逛完回來，那男子真的叫了一幫打手，在紅袖招鬧了起來。

那幾個丟過他的夥計，都被他讓人抓了痛打，一個個被揍得鼻青臉腫，哀嚎連連。

“哼，敢跟小爺我作對，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紅袖招的老鴇見要出人命了，急忙出來道歉，“喲，這位爺，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哦這一回吧。”

“現在才來求饒，不嫌太晚了嗎？”男子一臉憤恨，齜着牙推開她。

“大爺，大爺，您就高抬貴手吧，往後您來紅袖招，我保證給您安排最好的姑娘，把您伺候得好好的，一文錢不收。”

那男子這才動容，眯着眼說：“這話可是真的？那個曼青姑娘……”

老鴇臉上一僵，低聲下氣道：“那個，曼青還未梳隴，除了她，其他姑娘任您挑。”

“哼，爺我就要曼青，不幹？不幹就繼續打！”男子一發狠，手下人就把那些夥計往死里揍，有一個揍得不過癮，直接衝上來揪住老鴇的頭髮。

老鴇疼得哇哇叫，“饒命啊，大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這裏的姑娘隨您挑，隨您挑。”

男子這才喊住手，正要帶人進去享受享受，卻被突然趕來的衙役制服在地。

男子懵了，急忙叫道：“喂，你們看清楚，看清楚，我是你們知府大人的小舅子，你們敢拿我？反了你了！”

柳晏卿對這突然出現的衙役也感到奇怪，四處瞅了瞅，終於發現大街邊靠巷子口有輛華貴的馬車，有個年輕男子正在馬車外稟告。馬車上的徽標顯示是寧遠侯府的。

柳晏卿凝眉看了一會兒那輛馬車，心想，這侯爺不是一向都不管事的嗎，竟然也會湊這個熱鬧，大概是那個知府的小舅子讓他看不過眼了吧。不過，這樣一鬧，恐怕知府大人要恨上寧遠侯了。

柳晏卿想到這，出口提醒了沐澤楓一句，“知府大人和寧遠侯府有過節。”

沐澤楓和柳鎮山都驚訝地看向她，他們知道，想說服知府大人勻點利給他是萬萬可能的，他也在思考怎樣才能既讓知府有賺的，還不能減了太多的利潤。現在聽她一說，立刻想到了對策。

柳晏卿不緊不慢地將看到的事說出，然後提議道：“如果抓不到知府的把柄，可以從他那個不成器的小舅子着手。”

“卿妹妹說的極是，謝卿妹妹。”沐澤楓朝她笑了笑。

柳晏卿只覺得這稱呼太那個……彆扭了，卿妹妹，還情妹妹呢。也不愛搭理他，只禮貌地笑笑，不作聲。

這時，柳晏雲回來了，說道：“晚膳已經叫廚房安排下去了，也讓人收拾出了一間房。”

柳鎮山頗為滿意地嗯了一聲，這個女兒最和他意，因為她總帶着淡淡的優雅，那模樣看着就和阿寧很像，讓他恍惚間像看見了阿寧，有時候還幻想着自己如果和阿寧在一起，生的女兒是不是也就長這樣？

因為柳晏雲的到來，花廳里一時沉靜下來。沐澤楓漂亮的鳳眸時不時掃向柳晏雲，後者也總會接着眼角的餘光看他。柳晏卿則在一旁細細打量着情投意合的這一對，想着是不是找個借口把父親帶出去，好把這時間留給這兩人。

柳鎮山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兒對沐澤楓有不一樣的情愫，呵呵笑了笑，站起身說道：“我還要去清暉院一趟，卿兒，咱們走吧。”

柳晏卿歡喜地應了一聲，跟着父親出門。柳鎮山到清暉院轉了一圈就離開了。事實上，他這些天都只在這裏坐坐就走，為的不過是讓韓芷月看看他可以寵別的女人。

柳晏卿一邊陪着母親一邊想着沐澤楓的生意。他要做花椒生意，她能跟着分杯羹嗎？可惜自己什麼依仗都沒有，拿什麼和他談呢？而且這事還不能給父親知道。唉，難辦！算了，有機會再說吧。

“卿兒？”衛姨娘叫了她兩遍才把她叫醒，有些奇怪地問，“你今天老走神，到底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只是剛才聽父親和冷公子談話，對他們的話有些想不明白而已。”

衛姨娘嘆了口氣，說道：“他們大老爺們談事情，你湊什麼熱鬧。”

“娘～”柳晏卿撒嬌地抓着她的胳膊晃了晃，說道，“多學點總是好的，說不準以後能用上呢。”

“你呀！”衛姨娘點了點她的額頭，一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