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要挾
顧琛在第一次敲開楊府的大門的時候,沁娘便得到了消息,只是她沒想到,楊府沒讓他進來,他便翻牆跳了進來,而且還直接躥到了她的院子。
沁娘在看到他的那一瞬,臉都綠了。
二話沒說,直接將院門給關上了,而且,將院內的門裏裡外外都全都關上了,她躲在屋子裏,聽着顧琛的聲音:“沁兒,你聽我說啊,我不知道你去南境找我了,我當時……”
但他話還沒說完,便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秋雪站在屋頂上,將手中的空盆扔了出去,雙手叉腰,氣呼呼的道:“你當時正溫香軟玉在懷,虧得我們小姐不顧危險和一眾的人阻攔,一路騎馬狂奔,連覺都沒睡上幾個,就為了去找你這隻負心狼!”
顧琛擼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抬高了聲音道:“我沒有,我跟唐婉那都是作戰計劃的一部分,她都聯合宋玉勾結外敵了,我怎麼可能看得上她!”
他這話不是說給秋雪聽的,而是說給屋內的沁娘聽的。
他知道她心裏有氣,不過他好不容易來一趟,他不能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吧。
“沁兒,你開開門哪,你聽我說,唐婉那是為了討情報才來接近我的,而我就將計就計了,我沒想到正好被你瞧見了,我發誓,就被她靠了一下,我絕對沒有碰她。”顧琛舉着三根手指站在門外,對着屋內大聲的說道。
裏面完全沒有反應。
“我知道,因為我,奶奶也走了,都怪我,是我想要速戰速決,儘快的回到京城,所以才用那樣的方式利用了唐婉,若不是我,你就不會去南境,你不去南境,奶奶就不會染上疫病,你若是有氣,你可以出來插我一刀,我絕不哼一聲。”
但是,任由他在外面說了一大堆,裏面就是沒有半點反應。
屋頂上的秋雪實在聽不下去了,她不由得打斷他道:“顧公子,你走吧,我家小姐這會兒心裏也不舒坦,你一直在這裏聒噪也無用,一會兒要是讓我家大公子發現了,指不定還要跟你打一架,你快走吧。”
她這話已經說得很客氣了,若不是她打不過,她都要親自動手了,就差沒啐他一臉,讓他“滾”了。
不過,她心裏也清楚,自家主子心裏並不是完全沒有這個男人了,而且,他剛才也解釋了,會不會原諒他也要看自家主子的意思,她若把話說狠了,指不定回頭這男人要秋後算賬的。
即便她再不甘,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人家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問題,她作為婢女,也只能看着,不能插手。
顧琛也知道秋雪說的沒錯,一會兒要是楊鴻來了,要跟他打,他也不能真跟他動手,到頭來也只能站着挨打。
這楊家人大概都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他若是留在這裏,的確是沒什麼益處,可他內心裏又不願意就這麼走了。
“顧公子,你還是走吧,我家小姐現在心裏不舒坦,你就是站在這裏天荒地老也只能討她嫌,她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秋桃抱着一盆葡萄站在那裏,相比起秋雪的暴躁,她平靜得多了。
顧琛點頭,看着她又補了一句:“你告訴她,我明天再來,讓她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看不上唐婉那等女人的,我心裏只能容納一個女人,那個人只有她。”
說完,他依依不捨的又朝着那扇緊閉的門看了一眼,這才翻身從原來的地方躍了出去。
秋雪翻了個白眼,從屋頂上跳下來,跟秋桃一道推門進了裏屋。
“小姐,我看那顧公子模樣十分狼狽,像是連夜趕回來的,連鎧甲都沒來得及換呢。”秋桃將手中的葡萄放到沁娘手邊的桌子上,貼心的給她撥了一個送到她唇邊。
沁娘張嘴吃了下去,頓時覺得心裏舒坦了許多。
顧琛站在門外說的話她也聽見了,他說是為了利用唐婉。
想來似乎這話也不會差,畢竟,利用唐婉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用他的美男計,對唐婉實行反間計,這種事情他用得可謂是爐火純青。
只是,一想到他跟唐婉你濃我濃的抱在一起,她心裏就不太舒服,就好像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一個討厭的人吐了口痰一般,十分的噁心。
“不必管他,先晾他幾天再說,本小姐這口氣還沒出完呢!”沁娘又往嘴裏塞了顆葡萄,慢慢的咀嚼了起來。
秋桃一聽這話便知道沁娘心裏已經信了顧琛的話,她如今不過是氣未消,但並不是真的要與顧琛絕裂。
於是,她也沒揪着顧琛這個話題不放,而是將話題轉到了如今的瘟疫上面:“小姐,聽說解藥已經試得差不多了,只要能用上,京中的這場瘟疫很快就能結束了。”
“是啊,大家很快就能出府四處逛了。”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曙光,沁娘心情也是愉悅了幾分,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弧度。
“多虧了小姐在林少回來之前做了一系列的防禦措施,否則,這京中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就憑這一點,這全京城的老百姓都會感激小姐的。”秋雪說著,飛快的抬起手,在沁娘肩上敲了了起來。
沁娘很享受兩個丫頭圍着她又是垂肩又是投喂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她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林曜的動作很快,解藥很快就試出來了。
在京中肆虐了將近三個月的瘟疫總算得到了緩解,接下來,就要看吃了解藥以後還會不會再有反覆了。
就在這時,沁娘收到了一封沒有名字的信。
但是信紙一展開,她便知道寫信的人是誰了。
“沒想到,他竟然潛回了京城!”沁娘皺緊了眉頭道。
“小姐,是誰啊?”秋桃好奇的湊一顆腦袋過來,但她瞧了半天也沒瞧出是誰來,因為,信上就沒有署名。
“一個戰敗的叛徒。”沁娘勾了勾唇角,嘲諷的說道。
於她來說,那可不就是個叛徒么?
東臨沒有虧待他,皇帝更是對他還留了幾分情,沒有殺他,不過是把他貶到了封地而已,懷州雖算不上富庶,可也是一方番王,只要他安安份份的待在那裏,他可以比在京中過得還要逍遙自在。
他在京中不過是個皇子,上面還有帝后壓着,可他若是在懷州,他就是那一方的王,是那裏的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麼不好的。
她就不明白了,為何有人非要為了那個壓死人的寶座而爭得頭破血流,甚至命都不要的。
“上面寫了什麼呀?”秋桃就晃眼看了一眼落款處,但卻並沒有瞧清楚上面的內容,不由得好奇的問。
“那個叛徒潛回京城了,約我城郊一見,若是不去,便要朝鶯兒下手,我不知道他在京中還留了些什麼勢力,但是,這就是個瘋子,我相信這種事情他絕對幹得出來。”沁娘將信紙捏成一團,衝著秋桃道,“你跟我出一趟。”
秋桃雖不知道她要去哪裏,但對於自家主子的話她一向是不會違背的。
“小姐,你不帶我去?”秋雪愣了一下,跟上去問道。
“那個叛徒說不能帶你。”因為秋雪會武功,所以令人忌憚。
秋雪下意識的覺得她要去的地方不是什麼好地方,而且,對方連她這個貼身小婢女都知道,說明真是來者不善。
帶着她是怕會壞事嗎?
那麼她就更加不能任由她去冒險了。
沁娘跟秋桃前腳上了馬車,她後腳就去了顧宅。
一個時辰后。
沁娘跟秋桃到達了宋懷信上指定的地點,宋懷早就等在那了,他一看到她,便笑得如沐春風:“楊小姐,好久不見。”
在他心裏,她永遠只是楊家的大小姐,而不是顧琛的夫人,他從未在心裏承認過她是別人的妻子。
“懷王,你不在你的懷州,大老遠的跑京城來做什麼?要知道,你無詔返京,是要被治罪的。”沁娘下了馬車,掃視了一下四周,空蕩蕩的,沒有別的人手,她不由得好奇的問,“怎麼?不帶些人手嗎?萬一我後面要是有尾巴,你要如何?”
宋懷面色冷沉的看着她:“有尾巴又如何,你以為我會怕他們嗎?我若是怕,就不會讓你這麼堂而皇之的出來了。”
況且,他就是想要讓她帶尾巴來,而且越多越好。
宋懷說著,上前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臂,秋桃大驚,試圖想要將他的手從自家主子身上扒下來,她怒瞪着一雙大眼喝道:“懷王,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她終於明白為何信上指明不讓沁娘帶秋雪了,因為,這會兒若是秋雪在,哪怕就是打不過宋懷,怕是也能對他造成一定的干擾。
不像她,面對宋懷鐵鉗般的手勁兒,她就只能幹瞪眼了。
她再一次後悔沒有好好的練拳腳,連敵人都知道沁娘身邊有個沒什麼用的她。
“死丫頭,不想死就滾一邊待着,本宮現在沒空理你。”宋懷說著,拎起她的衣襟便將她甩到一旁。
秋桃氣得直咬牙。
“宋懷,你想幹什麼不妨直說吧,別傷害我的人。”沁娘面色冷靜的看着他,“你知道的,顧琛已經回京了,我一出京,他必定派人跟着,你其實不能拿我如何。”
既不能拿她如何,那麼他要用她來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