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和魚塘吃醋
“你要的錢,月底自會給你們送去,若是耽擱了我們農忙,到時交不上銀子糧食,那就懇請娘擔待些。”蘇成奚撂下鐵鍬鋤頭,把蓉綉扯到身後護着。
王婆子膽寒,沒見過自家大兒子這麼凶煞,平日裏沉默寡言,這次回來卻全然變了樣子。
“娘,你快來。”桂芬瞅准了空蕩,又鑽會那帳篷旁,那上頭蓋得布匹板正,一點褶子都沒有,一看就知道是新的。
當著相公的面,蓉綉也不太過潑婦,這心中橫豎是堵着一口火,她定神擋在面前:“別再想動什麼歪心思。”
“娘,我都好久沒穿過新衣裳了,這麼好的步子,能夠咱倆做一整身的衣裳呢,你想想辦法啊。”桂芬趴在自己娘親的耳朵邊兒上,小聲嘟囔。
“我說大兒啊,按理說娘不該說你,但是此時卻是是你做的不對了,既然你已經分了家,這我們那兒的東西,你怎麼能帶來呢?”
蓉綉挺身,她再也忍不住質問道“你休要亂說,這如何就是你們家的東西,我收攏了些什麼破爛,你家寶貝女兒都看在眼裏的,莫要這處誣陷人。”如果是自己本身的體質,當真想使出一身的軍體功夫跟着王婆子拉開陣仗練練。好手把手的教她做個人。
“我……我沒看見,萬一是你不小心順走的。”桂芬吞下最後一顆糖葫蘆,露出些挑釁的微笑。
蘇成奚面無表情的盯着桂芬:“想好了在回答,不然送你去衙司,讓他們問問你。”
桂芬頓時驚嚇的不敢出聲,縮着脖子像是一直被提起來的小雞仔。
“罷了罷了,就當你不是從家裏拿的,只是回來帶了銀錢的,也該跟娘分些。你二弟可時常給家中添些吃穿用度。”王婆子心虛,這東西是不是家中的,其實這掃一眼,便都清清楚楚。
“當真?”蘇成奚眼皮微垂。冷聲問道:“我便是趕考着兩年,給家裏寄了多少銀子,娘可有算過,我這一筆筆賬記得可都是清楚的,況且我這兩年家書中,你可隻字未提我還有個媳婦,想來這錢財也都歸了您的手中,今日您是要理清楚。”
王婆子梗塞,頓時不知如何接話。索性一屁股跌坐在地,滿臉的哀愁嚎啕道:“我就是要你一匹布,你卻跟你的娘親將情分,天老爺啊,這個不孝子。”
蘇成奚屏眉。他不是沒有法子,只是礙於這是自己的娘親,有些事不好下手。
空氣中,硝煙味漸漸瀰漫。
蓉綉都看在眼中。往前挪了一步,橫在他們娘倆面前,緩緩伸出胳膊,將袖子擼起起來。
“帳子是我相公買的,你們怕是拿不走,如今我陪嫁的東西都被你剝奪盡了,只剩這一個,這土地也不算是分給我們,是我二人買下的,若是再天天來鬧,咱們就該公事公辦了。”蓉綉扯下手碗上帶的銀色鐲子,素凈的銀圈鏨刻百花紋,一看也是花了心思做出的物件。
王婆子剛要伸手,正對上蓉繡的眼神,那雙眸子跟灌了水一樣,瑩潤無比,只直勾勾瞪着自己的時候,心中有些發毛,叫人覺得無比的恐懼。跟以往任人欺凌的樣子全然不同。
“哼……”王婆子愣神,手上哆哆嗦嗦搶奪過那銀鐲子,拉着桂芬就跑。這銀鐲子可是要比那布匹什麼值錢多了,這算是大賺。
“其實你本不必如此的。”蘇成奚心中愧疚的意思更重了些,黯然嘆了一聲:“到底是你陪嫁的物件。”
“那有如何。”蓉綉聳肩,眼中無所謂的樣子:“往後咱們好生過日子,賺了銀錢再買別的不就成了。再說我身上也就這一處東西是婆婆一直在意的,如今她將想奪得都奪取了,而咱們也好過個安生日子。”
“我……”蓉綉剛想寬慰兩句,卻成奚一把圈在懷中,他的懷抱溫熱。兩人相顧,蓉綉一拍腦門,頓時驚厥將男人推開:“相公,我突然有個妙計……”
蘇成奚被推出去很遠,一臉震驚的看着自家媳婦,愣愣的問道:“何事。”
“我剛才偶然想起的,咱們這院落邊上正好有條河流,咱們正好在此處挖個魚池,引上些活水。不僅風景美些。日後等這魚兒長大些了,也是可以換銀子的。”蓉綉赫然,眼中都帶着星光。
“我抱着你時,你竟然在想這檔子事?”蘇成奚蹙眉,滿臉寫着很不滿意。
蓉綉不大懂相公的意思,轉頭懵懵然的說道:“是我這法子想的不好嗎。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蘇成奚嘆息,身子一步步逼近蓉綉,她的後背已經抵在背後的樹。和着沉沉落下夕陽,臉上帶着濃重的緋色。肌膚嫩的像是要掐出水一樣。
“你,別鬧……”如今將要夜色,蓉綉頓時有些發慌,昨日雖然安穩度過。可潛在的危險還是有的。
自己雖然相中這個男人,可是要到了做該做的事,還是太快了些,再緩緩吧。
蘇成奚凝望着自己媳婦,低聲說道:“你是覺得少了這魚塘。咱家就吃不上飯了?”
蓉綉一愣,頓時掩面笑出了聲,打趣道:“真沒想到。我相公是個跟魚塘都能吃起醋來的人。”
蘇成奚被點破了想法,頓時也有些窘迫,轉頭往身後走了幾步,暗戳戳的道:“你那魚塘的法子確實不錯,我怎麼跟死物去計較。”
蓉綉鼓着嘴角,一副有些得意的表情反問道:“不會嗎?我怎覺得我這相公怒刷一波存在感呢?”
“你指指你說的那地方,想要如何構划。水渠又要如何挖取?”蘇成奚故意繃著臉色,顯得有些莊重,眼神掃視四方,倒有些指點江山的姿態。
“你看,咱們從這河邊開挖,延伸在這頭河渠。咱們低頭的魚池挖的深邃些,另一側再通回水中,如此形成這麼一個閉環,荷塘不是死水,魚兒更好活着些。兩側同這水渠的位置,咱們再設立幾個檔頭,也不至於有魚兒重新洄遊過去。”蓉綉扯着自家相公的衣袖,一副好得意的樣子。
蘇成奚地頭,滿眼的驚訝。自家媳婦的主意,當真是極好的。
“如此,我借來的耕種用具,怕是不夠,你等等我也正好求助幾個鄉親。爭取明日上午,便將這事情落實下。”蘇成奚被自家媳婦兒盯的心頭髮毛。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着。
蘇成奚背着手,走遠的時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蓉綉笑笑。看着四方荒涼的地,卻並不覺得難熬,這生活好像莫名有了盼頭。
自家相公又出門借東西,請鄉親,她一個人四處循例着。看着這地頭裏頭還能栽種些什麼,更甚合適些。
她家按着山頭。盡頭接壤的一側,陰濕無比加着鹽鹼地,若是給旁人知道,絕對要放棄這滿是問題的棘手地。
“此處正好可栽種元參的好地方。”蓉綉更甚驚喜,她隨是軍醫,但是常年行軍,西醫的法子雖然快捷,可是這心中傾心的還是中醫國粹。
“小心。”蘇成奚歸家。左右看不見自己媳婦兒,才四方去尋找,不成想在這個小地方縮着。
身邊竟然還趴着一條碧綠的青蛇。
蓉綉欣喜,手上捏自己補貨的珍寶,急欲向自家相公炫耀,身板危險的氛圍她竟然何都不曾感受到了。
蛇的視力並不是那樣的好,你若是站着不動還好些,這越是跑動的,它便感知的越快,反倒更容易下嘴捕獲獵物些。
綠色的青蛇吐着信子,似是續滿的弓箭一般,蹭的一下就竄了出來。
一瞬間的事,就瞧着成奚一手將自己媳婦兒擁入懷中,另一手準確的扣住蛇的七寸,搖身一甩,青蛇便被磕在了石澗上,掙扎了兩下就沒了反應。
“你是會功夫的。”蓉綉回身,沒想到何自己相公還有這些本事。
“你跑這裏做什麼,玩也要有個限度。此處陰濕最容易出些蛇蟲鼠蟻等毒物。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蘇成奚從沒這麼兇狠,一手死死的鉗制住她的手臂。
“我……我沒玩兒。”蓉綉被嚇得一愣,有些怯生生的,抬頭說道:“我是留心咱家的地,如何和安置更合理些。剛才在那處,恰巧看見些蠍子,我才呆的時間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