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想哭就哭出來吧
“娘親，曾爺爺要見你。”
蘇寶兒的聲音將蘇玉立刻拉回了現實，雙手推開紫玖寒，紅着臉跑開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司徒千莫獨自一人在酒樓里喝着酒，回想着過往的種種不禁苦笑一聲。
“青夷皇，你這是買醉嗎？”
司徒千莫朝着來人看了一眼，“萱月郡主，怎麼是你？”
“小玉玉的爺爺沒有幾天了，我怕她傷心過度所以就過來看看，安慰安慰她。”話落，不客氣的直接坐在司徒千莫的對面。“情場失意，借酒消愁。”
“你說什麼？”司徒千莫的臉黑了下來。
萱月咕咚喝下一口，“我是在說我自己。”
“哦？”司徒千莫疑惑出聲。
萱月放下酒杯沉沉的嘆了口氣，“他總是說自己太小了，我哪裏小了，前凸后翹的好不好。”
司徒千莫愣了愣，她口中的那個“他”自然指的是百葉，不過人家說的那個“小”應該是指她年紀小好吧……
“身高不是差距，年齡不是問題。我都不嫌自己嫩草給老牛吃，他哪來那麼多的事。”萱月碎碎的說著，“其實我也看的出來他對我也是有幾分喜歡的，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喜歡嘛，緊緊抓到手裏，將對方據為所有，把她變成自己的所有物不就好了。一個人在那瞎操心，等哪天我對他不在有那份留戀了，豈不是就錯過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司徒千莫微微僵着，“你說的很有道理。”
“就是嘛。”萱月呵呵的說著，“我都已經回到他身邊了，眼下不把握時機，我以後恐怕不會再來東凌了。”
說到這，萱月灌下一口酒，“喂，你去哪？陪我喝酒啊——”
她說的對，他一個人在這裏借酒消愁沒有任何作用……
蘇玉回到院子喂着小白和小黑，小白和小黑是司徒千莫送給她的，他剛剛那發火的樣子讓她心有餘悸，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他定是生自己的氣了。
“小白，怎麼心情不好，來，讓男主人喂你。”司徒千莫從蘇瀧玉的手裏拿過糧食丟給小白。接着轉而看向小黑，“小黑，你個豆沙包，外白內黑，定然是你惹小白生氣了。你看看你，小白生氣的都不肯吃了，你還吃的那麼香，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快點過來，跟小白道歉。”
“司徒千莫——”蘇玉咬了咬唇，眼眶微微一紅半垂着眸子，“對不起，是我——”
“玉兒，無需跟我說對不起，我明明知道你和他曾經的過往。當初也是我先放的手，如今我想重新找回那份遺失的美好就要比曾經付出更多，而不是將不安和後悔強加在你的身上。”司徒千莫說道。
聽到這番話，蘇玉的心中更是糾結了。對於紫玖寒她是放不下，而對於司徒千莫，她更多的是感動和愧疚。
蘇府上下掛着白綾，蘇玉身穿喪服跪在棺前，給前來祭拜的人還禮。
接着，蘇玉送完了最後一程，她打算給蘇博誠守孝三年，所以便準備暫時留在東凌。
“玉兒，我會常來看你的。”司徒千莫戀戀不捨的看着蘇玉，可發生這樣的事她心意已決，他也不能強求。
明日一早他便要離開東凌回青夷了，視線轉移到站在不遠處的紫玖寒身上。
“紫寒王，乘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為。”
紫玖寒淡淡的回了句，“放心，本王絕對不會乘人之危。”話落，走上前來，拉上蘇玉的手，“我們回去吧，他認得路不用你送。”
見此，司徒千莫抽了抽嘴角。
剛回到蘇府，下人稟告說是有人找她，蘇玉接過下人手裏的信函，是古后。
紫玖寒陪着蘇玉來到應約的碧水亭，紫玖寒等在不遠處的馬車裏，蘇玉和古后在碧水亭中說著什麼。
“太後娘娘，你怎麼一個人來了？”而且古後來青夷國的事她並不知道，不僅是她，恐怕是司徒千莫也不知道。
“玉兒，你真的不打算回青夷了？”古后單刀直入的說著。
蘇玉微微一怔，“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
古后嘆了口氣，“莫兒對你如何痴情，我這個做娘的最清楚。當初若不是我刻意阻攔，你們也不會——”
“太後娘娘，這怎麼能怪你，只能說——是命運吧。”蘇玉從不喜歡假設，太不現實，也根本不可能實現。
“命運——”古后默念着並深深的嘆了口氣，“你對莫兒就沒有一點喜歡之意？”
蘇玉張了張嘴，沉默了片晌，道：“若是一點兒也沒有，我也不會淪到如此兩難的境遇。”
“既然如此，我也便放心了。”說到這，古後站起身，“想必莫兒已經知道我來了，我要先走了，對了，這個給你。”
古后將一對木偶人交給蘇玉，“莫兒自小就聰明，學什麼都是快人一步，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比別人輕鬆。他為了給你雕刻木偶每天晚上通宵達旦，手也割傷了，只是希望你能開心。”
蘇玉接過木偶，回憶起司徒千莫送她木偶時的場景，心中一陣感動，等她收拾好心情的時候，古后已經離開了。
馬車內，紫玖寒等的有些焦急，於是便下車朝着碧水亭走去。突然看到地上躺着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司徒千莫的母親，青夷國的太后嗎？
快步跑了過去，見她胸口上插着一匕首。
“你，怎麼樣？”
“寒，寒王爺，告訴莫兒，殺我的人，是，是——”古氏的話還沒說完便倒了下去。
紫玖寒蹙了蹙眉，握住古氏胸前的匕首上，一個用力拔了出來。
“你在做什麼？”司徒千莫傻站在原地，看着滿手血淋淋的紫玖寒。
這時，蘇玉也走了過來，腦子嗡的一聲也傻傻的站在原地。
下一刻，司徒千莫瘋了一般沖了過來一把將紫玖寒推翻在地，抱住古后，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鼻息上。
倏然瞪大眸子，兩眼腥紅，“母后，母后。”
看到司徒千莫這個樣子，蘇玉也是通紅着眼睛，繞過紫玖寒朝着司徒千莫的方向走去。
“蘇玉，不是我。”紫玖寒神情微微帶着一絲慌亂。
然而，蘇玉看也不看紫玖寒一眼徑直朝着司徒千莫走去。
“司徒千莫。”輕輕喚了聲。
司徒千莫機械的轉頭看向蘇玉，“玉兒，你懂醫術，快給母后看看，快點。”
蘇玉心頭一痛，“司徒千莫，太后已經走了。”
“玉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母后還有氣息，你快給她看看。”司徒千莫臉色慘白一片，見蘇玉遲遲沒有動手，大聲吼道，“快！你還愣着做什麼。再不動手，母后她，她——”
見司徒千莫情緒激動的幾近失控，蘇玉一把將他抱在自己的懷裏。
紫玖寒猛地瞪大眸子，硬生生的忍住上前的衝動。
“千莫，想哭就哭出來吧，有我在，別怕。”蘇玉輕聲說著，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的拍在他的後背上。
被蘇玉如此親昵的喚着名字，司徒千莫心頭一緊，眼睛越來越紅，伸手將蘇玉緊緊抱住。漸漸地，低聲嗚咽起來。
片刻之後，司徒千莫脫下身上的外袍蓋在古氏的身上，繼而，銳利的目光一轉看向紫玖寒。
“紫玖寒，我和你不死不休！”
“本王說了，不是本王做的。”紫玖寒解釋道。
“還想狡辯，我親眼所見！”司徒千莫抽出長劍，劍指紫玖寒，“紫玖寒，你受死吧！”
蘇玉本來還有所懷疑，但聽得司徒千莫這麼說便不疑有他。
很快二人便顫抖在一起，司徒千莫本就不是紫玖寒的對手，再加上情緒失控，只是幾個回合手中的劍便被打落下來，同時一掌被紫玖寒拍翻在地。
“千莫，你還好吧。”蘇玉上前將司徒千莫扶起，“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蘇玉，你聽我解釋——”紫玖寒剛上前一步，蘇玉突然撿起地上的長劍，長劍對着他的胸口。
“你走！”蘇玉憤然的看着紫玖寒，眼中儘是仇恨。
紫玖寒微微動了動嘴，神情里儘是顫抖和不可置信。於是，他不但不走反而上前，直到胸口頂上劍鋒這才停了下來。
“我說過，我不會對你動手。”
蘇玉手中的劍微微一顫，“我再說最後一遍，走，否則——我——”
“你要是不相信我，你便動手吧。”紫玖寒兩眼直視着蘇玉，絲毫沒有退後的意思。“我最後悔的事便是當日不該用劍對着你，如今，若是解你心中之氣，我心甘情願。”
“玉兒，殺了他，替母后報仇。”司徒千莫吃力的站起身。
蘇玉心中一顫，殺了他，殺了這個男人？她——她做不到——
“蘇玉，我和蘇瀧玉之間的賬清了，但我和你之間的賬還未清，我欠你的，自當由我親自還你。”說著跨步上前，劍鋒沒入胸口。
月華鍛錦袍染上鮮紅的血跡，蘇玉握着劍柄的手不斷的發著顫，面色蒼白一片。
紫玖寒更是面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大顆大顆冒着冷汗，然而腳下的動作卻沒有停，又是上前跨出一步。
“撲哧——”一聲，劍鋒再次沒入胸口中。
紫玖寒微微動了動唇，聲音幾不可聞，但蘇玉卻看得出來，他是在叫她的名字。
“主子。”南山前腳剛來，後面便來了一群官兵將蘇玉和司徒千莫等人包圍起來，揚言要將他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