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我這樣的就是好人
司徒千莫放手抓上蘇瀧玉的手，緊張的眼睛上下打量了番她，而後直直的對上蘇瀧玉的眼睛。
“玉兒，告訴我，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蘇瀧玉咬了咬唇，面對他那雙深情的眼睛她有些怯弱。
“我，我沒事。倒是你，你體內的餘毒為情，還是先進屋躺着。”蘇瀧玉眼神閃爍到一旁將司徒千莫扶到了床上。
替他蓋上了被子剛準備離開，手突然被司徒千莫拉上。
“玉兒，你要是以後天天這樣該有多好。”
蘇瀧玉眉頭一蹙，無奈的吐了句，“你傻啊，哪有人天天盼着自己生病中毒的？”
聞言，司徒千莫嘴角一揚，“我願意，只要玉兒日日守在我身邊，我就算一輩子中毒也心甘情願。”
蘇瀧玉微微放大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司徒千莫，須臾之後，“你先睡一會兒，等葯好了我叫你。”說完，蘇瀧玉逃一般的離開屋子。
剛離開屋子便見到一位不速之客。
“千莫哥哥在裏面？”師玲兒一臉敵意的看着蘇瀧玉。
蘇瀧玉點點頭，蹲下身子扇着葯，“他有些不舒服，你還是不要進去打擾他。”
聽到這話，師玲兒的臉上染上了幾分怒色。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將千莫哥哥佔為己有。他是我青夷的皇，是萬民之主。”
蘇瀧玉看也不看師玲兒一眼，繼續扇着蒲扇，“他是九五之尊，他要做什麼豈是我一介平民干涉的了的，他願意留在我這，我能如何？”
“你——”師玲兒勃然大怒，陡然提高聲音，“事到如今，你還狡辯。千莫哥哥不肯立后的原因，別人不知道，我卻清清楚楚。他是為了你，儘管你曾是他皇妹的身份，他依舊不肯立后，只因他放不下你。”
“現在，你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讓千莫哥哥一再等你。”
“師玲兒！”司徒千莫呵斥出聲。
師玲兒看着扶着門框的司徒千莫，見他滿面的病容，不由的一陣心疼和惱火。
“千莫哥哥，你怎麼成這樣了？”師玲兒來到司徒千莫的身邊，剛要伸出手，隨即被司徒千莫冰冷的眼神制止。
看到司徒千莫那疏離的樣子，師玲兒下意識的向後倒退兩步，話鋒一轉，銳利的視線落在蘇瀧玉的身上。
“說，你對千莫哥哥做了什麼？！”師玲兒一個箭步躥到蘇瀧玉的面前，疾言厲色的大吼着。
蘇瀧玉什麼話也沒說，放下手中的蒲扇，將葯端下來倒在碗裏。
被漠視了的師玲兒怒火的喪失了理智，一把將蘇瀧玉的手拉開，“怎麼不說話？”
“嘶——”
藥罐落在地上，葯汁濺了蘇瀧玉一手。
“玉兒。”司徒千莫抓上蘇瀧玉的胳膊趕忙放在水缸里，這一幕讓二人皆是似曾相識。以前司徒千莫還是蘇子莫的時候，也是端藥罐燙傷了手……
蘇瀧玉側頭朝着滿臉擔憂的司徒千莫看去，緩緩低下頭，心中觸動萬千。
“我看看。”司徒千莫將蘇瀧玉的手撈出來，看着手上的紅腫，眉頭緊皺。
蘇瀧玉抽回自己的手，“不是很嚴重，只是被葯汁濺到了些許，等下我塗上膏藥便好。”
司徒千莫依舊是眉頭緊皺，接着視線猛地落在師玲兒的身上。
“師玲兒，若不是你爹，你足以死一萬次了。”
聽到這話，師玲兒嚇得跌退幾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臉殺意的司徒千莫。
“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何必說的那麼嚴重。”蘇瀧玉還是第一次見司徒千莫如此冰冷的樣子。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師玲兒或是害怕或是傷心的擦了把臉上的淚水。越擦哭的越厲害，一邊擦一邊哭着說道。
“千莫哥哥，玲兒從小就喜歡你，玲兒對你的心意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在乎嗎？為什麼在你的眼裏心裏就只有她一個人，她有什麼好？你為了她荒廢國事，嗚嗚嗚……”
蘇瀧玉繞了繞垂在胸前的頭髮，像是在自言自語，“這說的，好像我是紅顏禍水的褒姒一般。”
司徒千莫雙手負於身後，“你不是褒姒，我也不是周幽王，你只是我的玉兒。”
蘇瀧玉抬頭看向司徒千莫，司徒千莫也正看着她。
見兩人對望，師玲兒的哭聲戛然而止，從頭到尾她只不過一個笑話罷了。
“蘇玉！千莫哥哥是青夷百姓的，你沒有資格將他留在你身邊！”師玲兒已經無話可說，只能毫無理智的放聲咆哮。
“我沒有資格。”蘇瀧玉重複了一句，“作為他的妻子也沒有資格？”
靜——
一時間師玲兒和司徒千莫齊齊愣住，尤其是司徒千莫，目瞪口呆的看着蘇瀧玉。
“玉，玉兒，你剛剛說什麼？”
蘇瀧玉又是繞了繞胸前的頭髮，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你之前說要娶我的話可還算數？”
聞言，司徒千莫瞳孔猛地放大，接着顫抖的雙手抓上蘇瀧玉的胳膊，“玉兒，你，你答應嫁給我了？是不是？”
蘇瀧玉點了點頭，“作為蘇玉，作為你的妻子，重新我的人生。”
愣了片刻，司徒千莫激動的一把將蘇瀧玉攬腰舉起，如視珍寶的看着她。
“你，你先放我下來，你的身子——”蘇瀧玉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司徒千莫抱着轉起了圈。
花開一朵，各表一枝。
紫玖寒靠在馬車裏臉色慘白，雙目微合，看上去整個人狀態很是不好。
察覺到有人將手伸了過來緩緩睜開眸子，“先生，我沒事。”
百葉讓南山停下馬車，一臉嚴肅的說了句，“我是大夫，有沒有事我說了算。”說完便拉開紫玖寒胸前的衣襟，裹着的白布此時已經被血色浸染。
百葉的臉上染上一層怒意，“不愧是聞名天下的紫寒王，忍常人所不能忍，這樣的傷要是換做一般人早就哀聲大叫起來。”
“先生何必挖苦我？”紫玖寒淡淡的吐了句。
從一旁拿出藥箱，百葉一邊替紫玖寒處理着傷口一邊說道：“公子該不會是想儘早找到蛇域草治好雪大哥體內的毒，早點結束生命和她相聚吧？”
對於百葉的話，紫玖寒沒有做任何回答。
百葉嘆了口氣，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幾分，紫玖寒發出一聲悶哼。
“知道痛便還活着，還能有心愧疚，有心傷感，若是死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百葉說道。
紫玖寒緊皺着眉頭掀開一旁的車簾，看向遠方的視線沒有焦距，只是在漫無目的的看着。
“等到了青夷，我打算去祭拜一下她，你呢？”百葉的話讓紫玖寒不由的一陣心痛，痛的差點讓他窒息。
百葉故意這麼說是想讓他早些接受現實，“早就早回吧，寶兒還在等你回去。”
“寶兒。”紫玖寒默默念了句，神情明顯緩和了不少。
兩日後，紫玖寒和百葉來到青夷國主城。
“主子，到了。”
“嗯。”紫玖寒挑開車簾，無心的看着繁華的街道。剛放下車簾，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一閃而過的蘇瀧玉，猛地掀開車簾，朝着蘇瀧玉剛剛出現的地方看去，然而卻沒有蘇瀧玉的影子。
“公子，你去哪？”百葉話說剛落，紫玖寒便跳下馬車慌忙的在人群中找了起來。
蘇瀧玉看着前方不遠處的玉器店，想了想，隨即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紫玖寒追了上來，看了看周圍沒有見到蘇瀧玉，快速的繼續向前尋着。
蘇瀧玉在玉器店裏仔細的挑選着，選了幾顆玉珠又買了些繩結，滿意的笑了笑。
紫玖寒穿街過巷瘋了一般的尋找蘇瀧玉的身影，來到一處小巷子口，忍不住捂上胸口，腦中儘是蘇瀧玉一閃而過的畫面。
“公子，你這是做什麼？”百葉追了上來，看他臉上的神色很差，擔心的問道。
紫玖寒吃力的站直身子，“我，我剛剛看到她了。”
百葉先是有些微微吃驚，而後搖了搖頭，“公子，瀧玉妹子已經死了，你還是接受現實吧，她——”
說道這，百葉看到一閃而過的蘇瀧玉的身影，下意識的喚了句，“瀧玉妹子。”
聽到這聲音，又見百葉這副神情，紫玖寒順着百葉的視線看去沒有看到什麼，接着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齊齊的朝着巷子口走去。
“啊，嗚嗚嗚……”幾個小朋友玩耍，其中一小孩摔在地上，蘇瀧玉將小孩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哪裏摔疼了？”
“糖葫蘆，糖葫蘆，嗚嗚嗚……”小孩哭的很傷心。蘇瀧玉從懷裏拿出兩枚銅錢遞給他。
小孩也不哭了，看着蘇瀧玉手上的銅錢。
“娘說，不能要陌生人的錢。給小朋友錢和糖的都是壞人。”
蘇瀧玉抽了抽嘴角，撓撓頭，站起身揚了揚袖子，轉了一圈。
“你看我像是壞人嗎？”
“姐姐長得好看，不像是壞人。”小孩一臉天真的看着她。
蘇瀧玉再次無語了，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理論。
“小弟弟，長得好看呢不一定都是好人。”蘇瀧玉擔心要是這小孩被好看的人帶走豈不是她的過錯，所以她有必要糾正一下。
小孩愣住了，歪着頭看着她。
“嗯……我的意思是，以後不能隨便要陌生人的東西，長得好看的也不行。不過，要是長得像我這樣的就是好人。”蘇瀧玉厚着臉皮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