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的死亡是個迷題
華澤感覺到,身體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他手指一彈打暈了小九,又一揮手,把她放在了石榻上。
他本是想,給她送回家,卻無力的看着他的身影,離着熟睡的她越來越遠。
此時的華澤,感覺到他的元神,在召喚,身子一縱回到了九重天、三清境、太明殿,進入元神之中。
他依靠在軟榻上,意識開始渙散,無力的閉着眼睛,他知道,這是要沉睡了,可是他怎麼可以沉睡,他的娘子,他的小九還在等他。
他運用着功法,強撐着要昏睡過去,努力睜着眼睛,對着自己打着幾個指決,扯出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對着他說了一句:“你休息十年後,帶我和她告個別,說我們之間沒有緣分,讓她忘記我!”
這個一模一樣的人是華澤的影子,他領命的點着頭,又很快的沒入他的身體裏。
實在堅持不住的華澤,一個不受控,就倒在軟榻上,心裏依舊在想他的心事,他逆了天,違背了天意,受到了上天的懲戒,那麼他的小九呢!在和她糾纏下去,她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呢?
他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很多的畫面,從他在繁華河畔救了那隻小白狐開始,一直到現在,所有的畫面既不受控制,又很清晰的往出跳着。
第一次小九要離開的時候,他擔心她會怕打雷,尋了她,還說願意讓她,把他鎖在狐狸洞裏。
第二次小九要離開的時候,他還是攔住了她,還為她變化出這麼一大家子人,陪着她演這樣一齣戲出。
第三次他的小九,分明已經要忘記他,還要從新開始新的生活,而他又說了句,喜歡人家,也在乎人家的話。
華澤到現在才明白了,原來真正放不的人,不是小九,只是他而已。
他無奈的苦笑了下,摸了摸他腰間的那一跺狐狸毛,輕嘆的說了句:“九兒,對不起,終究是我虧欠了你。”
說完再也忍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小九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日以後。
她沒想到,來這裏洗個澡,夫君也會跟着一起來,還說喜歡她,也在乎她,這樣的話。
心裏高興着,左右看了看,沒有見到夫君的身影,她很着急的起了身子,一遍走一邊大喊着:“夫君,你在哪裏呢!”
小九尋遍了整個山頭,都沒有見到她的夫君,這是怎麼回事,靈機一動的她想着,我不餓,不代表夫君也不會餓,他應該是回家吃飯了。
想到這裏她笑了笑,身形一頓,化成白煙,就往王家府邸趕着。
到了王家大門前,小九詫異的不敢進門,怎麼房門上都是白色的靈綢呢!是誰過世了,腦里突然閃過啊娘的身影?她的心裏忐忑着,面上也浮出驚恐悲傷的神情,很快的往朱紅大門裏進。
進了門,小九繞過庭院,往中廳的方向走着,還未進門就看見王老夫人,目光低沉的坐在主廳的位置,面色平靜的念着經文。
看着阿娘沒有事,小九鬆了一口氣,又一想,那離世的會是誰呢!
她不敢打擾阿娘念經文,正要去內室尋找夫君,卻看見夫君的結髮妻子,一身孝服的走了過來,小九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風一般的跑了過去,眼中不自覺的含着淚,扯着她的胳膊,有些着急的問了句:“大姐,夫君呢!”
大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用手絹抹了下眼淚,抬起了手,顫顫的指了指,不遠方的那間祠堂,哭訴說了句:“哪裏。”
小九不明那是什麼意思,卻很快的往祠堂的方向跑去。
站在門前的她,看着祠堂里供奉的牌位,雙腿卻不聽話的,邁不開步子。
她俯着身,用着雙手去掰開她的腿,很艱難的前行着。
在進去祠堂的那一刻,她倒在了地上,素手一招,把供桌上的牌位拿了過來。
她的臉,白的如紙,淚如珠,成串成串的滴在牌位上,緩緩的摸着上面寫着的字,一字一字的念着:“先夫,王落平之位。”
夫君他死了,他怎麼能死,怎麼可以死呢!小九使勁的搖着頭,不能相信會是這樣結果。
她不會信這樣的事,他的夫君還不到四十歲,她要去幽冥司找孤影,他們是好朋友,他一定會告訴她,她的丈夫一定沒死。
小九身形一動的就要離開,卻聽見門外的大鬧之聲,她又很快的扶着門,站了起來,目光呆呆傻傻的看着庭院裏的人。
大夫人伸開了手臂,擋住了四位夫人的去路,哭泣的說著:“夫君,屍骨未寒,你們就要離開嗎?”
其餘的三位夫人沒有說話,到是哪位平常和大夫人最好的,又擅長歌技的二夫人,推着她的胳膊說了句:“大姐,我們和你不一樣,還年輕,沒有必要苦守着。”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剩餘的三個姐妹,也理直氣壯的推着大夫人,絲毫不在意,他們叫着許久的大姐,在看着她,依舊擋在她們的面前,也不留情面的,用了更大的力氣,推到了大夫人,然後看都不看她一眼,直徑的離開。
大夫人就那樣,傻傻的看她們四個離去的背影,坐在地上悲情的哭着。
四人繞過倒地的大夫人,又拜了一下,坐在中廳位置,看似是接待賓客,實則是閉眼禮佛的老夫人,很快的離開了王家。
小九身形一頓的出現在老夫人的面前,半蹲着身子,摸着她的手,她是想安慰她,可是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王老夫人感覺,有人摸着她的手,也睜開了眼睛,看見是小九說了句:“小九,你也要離開了嗎?”
小九用力的搖着頭,大哭的說著:“不,啊娘,我不相信,夫君會掉在海里,我會一直陪着你,等他回來。”
王夫人本是堅強的心,一下子柔軟起來,她也流着淚,哭訴的說了句:“好孩子,平兒他一定會回來的。”
小九點着頭,抱着王夫人的腰,泣不成聲的哭着。
王夫人則摸着小九的頭,默默的想着,九兒,對她的兒子是真心的,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捂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