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我愛你,永遠為期,死亡為界【2】
萬籟寂靜,至少在蘇畫的世界裏是如此的,醫護人員手忙腳亂的場景,小天驕張大嘴巴哭泣的模樣,何影哄着小天驕的急切,蘇哲扶額的惆悵,以及小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窘態……在她眼前只有各種交錯的影像,卻一絲聲音都沒有,她唯一知道的就算寸步不離,跟着她深愛的男人,他生她便生,他死她也死。
救護車呼嘯着穿過城市,抵達急救中心,蘇畫一路跌跌闖闖的跑着,顧不得沒穿鞋的腳,顧不得斷掉般疼痛的胳膊……哐當一聲,手術室的鐵門關閉,護士將她攔在了外面,她瘋狂的往裏面沖,是的,她已經瘋了,誰也攔不住。
啪地一耳光,不重,卻足夠讓她冷靜一些,蘇畫捂着臉癟着嘴,“爸?”
“走,出國,馬上走,飛機在等你!”
“為什麼?”蘇畫搖着頭往後退,“說什麼我也不能離開!”
“你不能喜歡他,聽爸的話,否則……你會後悔的!”
儘管不知道其中原因,可蘇畫還是堅定的搖了頭,“不會後悔的,不管結局如何,我都不後悔,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爸,我從17歲就開始喜歡他了,12年,已經刻進我的骨血里了,就算有一天我老了要入土了,我也不可能對他釋懷,所以,我只有跟他在一起這一條路可以走!”
蘇畫從沒坦白過心聲,以前是被陸銘寒壓抑,重相逢是被已婚的狀況壓抑,你現在,終於她是自由身了,而他也明確說了愛她,這就如同她生命中的奇迹一般。
“血,那位是傷患家屬,血庫血量不足,急需輸血。”
蘇畫急忙轉身,“我,我是萬能血型,可以用我的。”
“好,你跟我走。”護士帶路。
蘇畫回眸,祈求的喊了一聲,“爸?”
而蘇哲卻手背後,轉身無視了她那祈求的眼神,可她剛走過轉角,蘇哲就難過的捂着眼睛老淚縱橫起來。
蘇畫坐到窗口,老爸向來善良,沒想到他令在如此危機的時候冷漠以對,她滿心的原諒。
不多時,腳步聲急沖沖的傳來,她扭頭看去,是陸奕。
陸奕擼起袖子,“我是傷患的父親。”
蘇畫如同看到救星,可護士卻在驗血之後皺了眉頭,“萬能血型,只能適量採用,請儘快聯繫傷患的親生父親,否則無法保證供血量的話,手術存在很大風險。”
隨着這句話陸奕腳步搖晃了一下,跌坐在冰冷的長條椅上,茫然的看着護士,“你說什麼?”
護士瞬地反應過來,“這位先生請你冷靜點,救人要緊。”
在如此危機的時刻居然出現如此駭人的消息,可蘇畫一心只想着救陸銘寒,她捂着針孔,忍着頭暈和噁心蹣跚的走了過去,“陸伯伯,求你了,救救銘寒,找他親生父親來,救救他。”
陸奕整個人如同傻了一般,蹭地起身,險些將蘇畫撞倒,他衝進護士站,一把揪住剛剛那個護士,“驗錯了,肯定是你們的結果出錯了,重新驗。”
好幾個護士湧上來,強行的掰開了陸奕的手,勸說,“這位先生,這是驗血結果,白紙黑字,不可能出錯,還請你冷靜。”
說著護士看向蘇畫,“還有其他家屬在嗎?馬上聯繫患者生父,時間就是生命,否則……”
蘇畫滾着喉,強忍着眼中滾滾的熱淚,顫着手給小伍打電話,小伍也在醫院裏,見是她的號碼跟快接通,抽泣着問,“蘇畫……老大,怎麼辦?”
蘇畫的心在顫抖,大腦也如同別人般空白一片,她告訴自己必須冷靜處理,“尹淑琴,馬上派人將尹淑琴帶過來。”
像是一道靈光從蘇畫腦中閃過,“還有剛剛被帶去警局的那個犯人,將他也押過來,越快越好,你老大的命……”
還是沒忍住,蘇畫捂着嘴,剋制不住的嗚咽出聲,她跑去手術室門前,額頭死死抵着冰冷的鐵門,可除了祈禱她也只能如此無助的等着。
“蘇畫,車禍,聽說押那個犯人來的警車半路上出了車禍,現在還不能確定情況。”小伍已經哭的滿臉淚痕,一抽一抽的。
又是車禍,老天這是要亡了陸銘寒,殺了她這顆心嗎?蘇畫腦袋嗡嗡作響,發泄般的訓了小伍一句,“挺大個老爺們,哭什麼哭,你老大還沒死,給我憋回去!”
被罵了一句,小伍抹了把眼淚,“我們該怎麼辦?”
“讓所有保鏢來,獻血。讓醫院廣播通知,呼籲好心人來獻血,總會有符合的血型,總會有!”說完這話,蘇畫就跟瘋了似的,衝到醫院大廳,在交錯的人群中一個個的問,一個個的求。
旋轉門被撞開,女人還沒進門嚎啕的聲音率先傳了進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到手術室的,還沒站定就挨了一耳光。
尹淑琴懼怕的看着陸奕,隨即抓緊陸奕的胳膊,“老陸,你聽我說,我只是因為太愛你……”
啪又是一耳光,直接將尹淑琴扇翻在地,陸奕渾身顫抖着嘴唇發紫,“我們之間的事之後再說,銘寒生父在哪?還不快點找來,不然他就沒命了!”
因為一直被關在律師事務所,她的手機被沒收了,陸奕將手機丟過去,怒吼,“還不快!”
雖然沒看到事態究竟多嚴重,不過看蘇畫瘋子般的拉人來獻血,陸銘寒的狀況可想而知,她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啊,她顫着手,按下電話號碼,可對方卻遲遲未接,她坐在地上,大哭大罵,“混蛋,接電話啊!要死了,我們銘寒要死了。”
“銘寒,銘寒在哪?”門口傳來變了音調的喊叫聲,周圍人都被這個渾身是血的人嚇得閃開。
這回蘇畫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那個幾度想要害死她的人,看情形剛剛警車被撞的也挺嚴重的,他的額頭破了,腿一瘸一拐的,身上的衣服也裂開了好幾個大口子。
蘇畫衝過去,拖拽着那個人往手術室走,已經不必再問,這個人肯定就是陸銘寒的親生父親,只是她不懂,為何陸銘寒的母親要這麼恨她,不惜讓陸銘寒的生父對她痛下殺手。
她已經無力去思考這些混雜的事情,也不想思考,只要陸銘寒能安然無事,所有糾纏的愛恨情仇,她都能忘記、都能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