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誰都有秘密
“阿菀哪裏比得上表哥表嫂，姑奶奶莫笑話我了。”林菀羞赧道。
“好孩子，莫要妄自菲薄，你娘跟我的親女兒沒什麼區別，你自然也是我的親孫女。”易老太君拍拍她的手背，笑道。
易玹聞言目光微微一凝，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這事是我們的疏忽，好在表妹心細，時常代我們來寬慰奶奶。”
按理說只要易老太君沒有老糊塗，聽了易玹的話就該心中警惕，分出親疏遠近。但古怪的是，易老太君聽了只微微頷首道：“是啊，阿菀也是你妹妹，你們平時也該多親近親近。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年紀大了，就想看着府里和和美美的，不要明明住在一個屋檐下，卻像陌生人似的。”
易玹暗暗皺眉，今晚這老太太怎麼這麼古怪？
他狐疑地向林菀看去，林菀對上他的目光，眼神坦蕩，卻好似因為害羞又低下頭去。
凌相若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又不是瞎了聾了，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古怪？若是沒有失憶，自是能對眼前的情形一目了然。可她現在卻只覺撲朔迷離，老太太到底什麼意思？易玹和林菀對眼做什麼？她一時摸不清楚。
這一頓飯吃的味同嚼蠟。
回到院中，凌相若依舊心情不佳。
“老太太是想讓你納了林菀？”凌相若沒忍住問了出來。
易玹本來正在思考易老太君今晚異常的原因，被凌相若這麼一問差點嚇出心梗來，忙道：“沒有的事，不納妾不僅是易家家風，也是家規，奶奶不可能做違背家規的事。我一顆心都撲在你身上，更不會有這種心思。”
凌相若面色稍霽，隨即又炸毛道：“你納不納妾關我什麼事？我是有夫之婦！”
易玹：“……噗。”
“你笑什麼？”凌相若瞪他。
“是，你是有夫之婦。”易玹憋笑道。
可不就是他的小媳婦么？
凌相若一拳打進棉花里，忿忿地抱着小果凍進屋去了。
易玹卻轉個身去了書房，招來暗衛辰龍：“這林菀有古怪，你暗中盯着她。”
“是。”辰龍領命道。
“等等。”易玹想到什麼，又把他召回來。
“主子還有何吩咐？”辰龍問道。
易玹讓他取個瓷瓶過來，然後劃破手指往裏放了不少血。
“主子您這是做什麼？”辰龍雙目一縮。
“你雖然武功高強，卻未必擋得住邪術，我的血能剋制邪祟，你隨身帶着，以防不測。”易玹思慮周到道。
“是。”辰龍鄭重地收下瓷瓶。
這樣的主子誰不願意誓死效忠？
另一邊，林菀躲在屋中焦急道：“大仙，為什麼我迷惑不了易玹？”
“我不是告誡過你不要去正面招惹易玹嗎？”一道陰森的聲音響起。
林菀一慌，心虛道：“我，我……”
“蠢貨，最近不要聯繫我，免得被他察覺什麼。”那聲音罵道。
“是，是。”林菀不敢違抗。
待那聲音消失后，林菀漸漸冷靜下來，眼中驚慌不再，心中堅定道：“只要我抓牢易老太君，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經過那聲音的警告之後，林菀不敢再去招惹易玹，生怕被察覺異常，轉而一心抓住易老太君這根大腿。只要易老太君看重她，那麼在安國公府便沒人能動她。
轉過天來，孫院正如期而來為凌相若針灸。
“今日世子妃有何感覺？”針灸結束后，孫院正問道。
“倒是緩解了一些頭疼。”凌相若回想一番后，回答道。
“如此說來還是有些起色的，那明日老夫再來。”孫院正聞言多了幾分欣慰。
易玹照舊親自送孫院正出門。
凌相若暗想道，既然孫院正針灸之術如此高明，不如暫緩離開計劃，先讓他治着，要是真能恢復記憶，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想通這點后，凌相若心情大好。但很快就又不好了，因為林菀又叒送湯來了。
“怎麼臉色這麼臭？”易玹回來看到她臉色不好，不由得關心道。
“有嗎？”凌相若堅決不承認，轉移話題道，“喝湯嗎？我去給你煲。”
易玹聞言立即明白了她心情不好的緣由，不由得心中一喜，嘴上則應道：“想喝。”
凌相若深深看他一眼，將小果凍塞給他，然後起身去了廚房。
掌勺原本見凌相若昨天沒來還有點失落呢，結果今天就又見到了，立即高興道：“世子妃您來了？今天還煲雞湯嗎？”
“煲！”凌相若說得豪氣干雲。
掌勺蹭一下抽出刀來，開始殺雞。
拔毛的時候，掌勺一心二用提議道：“世子妃您別怪我多嘴，咱們府上的那位林姑娘每次煲湯都會往各處主子那送一份，甚至還有多餘的分給下人。您是咱們正經的世子妃，可不能輸給一個外人啊。”
“你的意思是？”凌相若挑眉。
“您想啊，同樣是煲湯，她各處都送，可您只給世子，這萬一有那拎不清的瞎比較，不是壞您的名聲么？”掌勺壓低聲音道。
凌相若沉吟少許，煞有介事道：“你說得對，說得太對了。”
“可不是。”掌勺得意道，“我雖然是個廚子，可我什麼樣的雞沒殺過？”
凌相若比了個大拇指：“有見地。”
“不過她都送完了我再送，落了下乘不說，還浪費食材，你是不是？”凌相若話鋒一轉，“這一天得殺多少只雞？”
“也對。”掌勺點點頭，“而且喝完了她的又喝您的，這一天主子們凈喝湯了，就是龍肝鳳髓也得喝吐了。”
“對啊，這一天兩頓湯喝飽了，你們不就失業了么？”凌相若補充道。
掌勺頓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合著這還關係到他們的飯碗呢！
不行，他得把廚房的人都敲打敲打才行，別傻愣愣地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等凌相若拎着雞湯離開，掌勺果然立刻將人都召集起來好好敲打提點了一番。
“你們別不以為然，沒見最近老夫人都不怎麼吃咱們大廚房的飯菜了嗎？”掌勺沉聲道。
確實，易老太君最近總是留林菀在院中吃飯，自然都在小廚房開火，而且都是林菀下廚！
林菀是因為要給各處都送湯，所以才來大廚房煲。但是正餐卻都是在易老太君的小廚房做的。
掌勺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心中一凜，不敢再掉以輕心了。如今只是老夫人，若是日後連國公和夫人都被林菀給籠絡了去，那他們大廚房豈不是真的成了擺設了？
雖說沒活干是清閑，但萬一上面覺得他們尸位素餐要裁人怎麼辦？而且廚房不開火就沒食材，沒食材……他們怎麼“拂”起來？
廚子不偷，五穀不收啊！
而凌相若再送完雞湯之後，抽了空去找了三管事。
三管事剛剛從李寡婦那回來，心裏也有鬼，見到凌相若的時候嚇了一跳。
“世，世子妃，您怎麼在這裏？”三管事小心問道。
凌相若笑道：“三管事剛回來啊。”
三管事心中咯噔一聲，暗道這聽着話裏有話啊，面上更加謹慎應付：“啊，這不剛忙完嘛。”
凌相若點點頭，又道：“最近廚房開銷是不是有點大？”
三管事：“……”
凌相若揮揮手：“三管事怎麼突然晃神？”
“世子妃您誤會了，那，那是我自己掏錢買的……”三管事緊張兮兮道。
凌相若一愣，頓時反應過來三管事以為自己說他呢，頓時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大廚房煲湯的食材開銷。我知道，在這偌大的國公府誰都有秘密，你的事，我不問。”
三管事滄桑道：“好，我也不知道世子妃來過。”
兩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