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新姨娘
上門恭賀的人絡繹不絕,顧順在府里腳不沾地的忙了幾日後,再讓文氏簡單的收拾了些行李,說要去蘇陽呆上些日子,清查蘇陽弊案之中涉及到的往來賬目。
直到出門,顧順眉心緊鎖,臉色沒再開朗過。
蘇陽弊案本來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也不知怎麼就落到他頭上的。
其實不用查,明眼人都能看出蘇陽弊案是怎麼回事:欺上瞞下,官官相護的惡性循環罷了,最終不過是想將皇上一層一層的深深蒙在鼓裏。
男丁保田新政在全國很是如火如荼的推行了一陣子的,有弊案的地方又豈止蘇陽一個?若是徹查蘇陽,其他地方官一樣岌岌可危,地方官又常與京官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扯出一個會帶出一串,所以這才一拖再拖,查無頭緒。
皇上要從蘇陽地方的小金庫查起,勒令他去牽頭查案,豈不是要他把人都得罪盡了?本來還有個宣平候做後盾,現在好了,因為顧南諼的事情,得罪了宣平候府,陸氏還是候爺夫人的眼中釘!
顧順甚至懷疑,是不是宣平候早就對他心生芥蒂,所以才暗地裏使的手段、落的絆。
還有同時督察的皇十一子,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
顧順越想越頭疼。
好在還有即將成為親家的武安候,那是與皇上關係匪淺,能獨當一面的人物,除了宣平候,武安候也是個不錯的靠山。
再退一步說,如今尚書府與武安候是親家,他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武安候也是面上無光,皇上的賜婚又是不能退的,所以……武安候當是會罩着他的才對,若真有什麼錯,只要武安候在皇上面前遮掩幾句,皇上也必會睜隻眼閉隻眼才是。
這樣想,顧順心下又存了一絲饒幸。
臨去蘇陽之前,崔守瑜來了府中與文氏拜會辭行,找機會與顧南諼只見了一面,當時文氏在,兩人並沒有機會多說。崔守瑜自然也沒有提崔靖的事情,只悄悄說了一句:“等我從蘇陽回來再說。”
顧南諼應下。
而顧順離府之後,府里一切還算平靜。
文氏沒有理由總困着陸氏。
陸氏帶着兩個女兒回了一趟候府,在候府說了什麼,外人無從得知。只是陸氏回府之後,將身邊所有的丫環婆子打發的打發,嫁人的嫁人,又讓管家徹查了一回府中的花名冊,但凡與候府有些關聯的下人,立了張名冊出來呈給文氏,要文氏全部打發掉。
文氏自然樂意如此,便按她說的辦了,打發了府里許多丫環婆子,很快也從外面挑了合適的進來補上,雖然府里亂了一陣子,好在一段時間過去,一切慢慢的也就恢復如常。
於嬤嬤死了。
據說死狀十分之凄慘。
渾身被打得沒有一塊好皮,扔出去的時候,陸氏連裹屍草席都不願給。
下人們並不明白府里發生了什麼,只看見主母大刀闊斧的整治,下人們噤若寒蟬、人人自危了好一陣子,慢慢地才恢復正常。
陸氏像變了一個人,整日悶在房中不出,又去了日服燕窩的舊習,甚至連燕窩二字都聽不得,
候府也不再往尚書府送燕窩。
一切跡像都表明,儘管顧順反對,顧秀妤顧秀霽勸阻,陸氏還是不顧一切的與宣平候府鬧翻了,切斷了自己的後路。
慢慢的,連姨娘和庶女們都不再登陸氏的門。
沒有陸氏做後山,姨娘們翻不起什麼浪來,往文氏屋裏跑得勤了許多。
尚書府里陡然變得井然有序,女人們的關係倒是變得前所未有的融洽與平靜。
尚書府里唯一沒有受燕窩影響的是顧秀妤的親事。
一轉眼就是年底,文氏得了顧順的回信,說幾日便回。
大半月未見,接了信,文氏的臉上還是現出淡淡的喜色。
然而,顧順回府,卻給文氏帶來了一份意外的“大禮”:兩個年剛豆蔻、貌美如花的新姨娘。
只在看見一左一右兩名抱着琵琶、握着玉笛的少女的時候,文氏愣怔了一瞬,很快便面色恢復如常,帶着眾人向顧順行禮,“見過大人。”
起身之後,文氏便靜靜地看着顧順。
顧南諼挽着文氏,面帶嘲諷的打量着面前的顧順。
顧順的臉上完全沒了剛去蘇陽時的頹喪猶豫,取而代之的卻是難掩的意興飛揚,合身的官服將他原本挺拔的身體襯托得愈發昂揚,周身上下都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志得意滿包裹着。
目光落在顧順微腫的眼瞼,顧南諼忍不住輕勾唇角。
這是日日笙歌燕舞、聲色犬馬的結果罷?
顧順的面上露出些些尷尬,乾咳一聲,抬手指向文氏,向身後的兩個美人道,“獃著做什麼,還不快見過夫人!”
兩人美人這才神色一斂,向文氏福身行禮,嬌滴滴的,“奴婢蝶豆、丁香見過夫人,夫人萬福。”
兩美人聲音婉轉若乳燕初啼,美目流盼中亦風流盡顯,腰肢輕扭時也別有一番風情。
顧順的眸光便跟着失神了一瞬。
文氏在袖裏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掌心,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恩”了一聲,目光落在顧順臉上,半是揶揄,“大人辛苦。不過這兩位姑娘,妾身敢問大人,打算如何安置。”
“也是同僚的盛情,我實在難以推卻,這才……帶回府。安置么,後院的事情,還不全憑夫人安排?”
顧順邊說,在兩位美人身上游移的目光帶着掩不住的貪孌。
兩位美人掩嘴輕笑,看來都是天生的風流胚子,眾目睽睽之下,依舊不忘與顧順眉目傳情。
顧順落在二人身上的目光亦變得愈來愈灸熱。
文氏實在看不下去,“蹭”的站起身,揚聲喚:“李嬤嬤!帶兩位新姨娘下去好生安置,依府里定製配丫頭婆子伺候,不可怠慢。”
李嬤嬤應下。
兩位美人喜滋滋的謝過,起身的時候仍不忘向顧順拋了個媚眼。
顧順頓時感覺胸中有隻小爪子在撓,再也坐不住,正好跟着文氏起身,訕笑,“那……我也歇了,趕了許久的路,實在累。”
文氏不理他,伸手向顧南諼,“諼娘,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