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替罪羊

文氏也轉頭往樹上瞧。

鬧鬼的事，她大概也聽顧南諼說過，是菲兒和陶姨娘兩人所為，但顧秀妤話里話外的，似乎並不那麼簡單。

顧順立時命了人來爬上樹，很快的便將樹上、屋頂上的東西拆了全套下來，細細一數，光這石制圓軲轆便有四十幾個之多，圓軲轆之間以黑色絲線相牽引，這絲線極細，韌性卻大，不是府里應有之物。

顧順再看手裏的圓軲轆，表面圓滑，做工精巧，很顯然出自專人之手，應該也不是府里應有的東西。

顧順這時來了氣，揚手將軲轆往陶姨娘扔去，喝道，“說，怎麼回事？”

軲轆滾了幾圈，正打在陶姨娘的膝蓋上，疼得她“啊”一聲尖叫。

跪在她身後的菲兒伸手將那軲轆抓住，正想說話，顧秀妤卻轉身指着文氏，冷笑，“爹爹，在府里裝神弄鬼害娘的人，就是她！”

“什麼？”文氏一愣，見顧順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好笑，“我？當年我不是還沒進府么？我為什麼要害她？”

文氏想不明白，這事兒是怎麼燒到她身上的。

顧秀妤“哼”一聲，“就是因為你還未進府，這才想以為可以撇脫嫌疑。你問我為什麼要害我娘？那請問，我娘又為什麼要害姨娘？”

顧南諼心頭暗叫不好。

顧秀妤身邊少了那個叫柳綠的丫頭，怕是有備而來。

而那個圓軲轆，菲兒不說，其他的人便解釋不清楚。

顧秀妤又道，“爹爹想想，這些圓軲轆是安在樹上，屋頂之上，內院之中，又有哪個丫頭能辦得到？”

顧南諼心裏“哦”了一聲。

玲瓏錦瑟。

果然，接着所有置疑的目光，都落在了這玲瓏錦瑟的身上。

“你們倆，說，誰弄的？又是誰，指使的。”顧順瞪着錦瑟玲瓏。

“不是奴婢。”

玲瓏錦瑟雖然心裏沒鬼，但對這樁鬧劇心裏是有數的，回望顧南諼一眼，未免有些無奈。

顧南諼輕輕點頭，示意她倆安心，且聽顧秀妤那邊怎麼說吧。

看着滿地的軲轆繩子，顧秀妤愣了一會兒，這時看着顧南諼冷笑，“除了你倆，誰能上得了樹？”

“哼，”陸氏看着文氏一陣冷笑，“文氏，為了害我，你也真用心良苦！”

霎那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文氏身上。

文氏看看地上跪着的陶姨娘，犯了難。

雖說具體情形顧南諼沒有對她細說，也就是不想讓她管，又怕她兩面犯難的意思，可大致上怎麼回事，她心裏還是隱約有數的。

說出陶姨娘吧，陶姨娘怕是不但沒法子替兒子申冤，恐怕連性命也保不住。

說不知道，陸氏這邊虎視眈眈的，她恐怕真得費好一番口舌。

“什麼用心良苦，”顧南諼冷哼一聲，“太太，您說話可得有證據，單憑這兩個丫頭有些工夫，就說這東西是她們安的，鬼也是她們扮的，有些牽強吧？不過上個樹，熟能生巧的東西，您今兒要練練，明兒后兒也能上。”

“呸！”顧秀霽大力啐她一口，向顧順，“爹，您瞧瞧這丫頭，說得像人話么？”

“夠了夠了，”顧順才懶得管她們的口舌之爭，不耐的揮揮手，又向玲瓏錦瑟，“你倆個，怎麼說？”

玲瓏搖頭，“奴婢一點兒不知，真沒什麼好說。”

陸氏冷笑，“大人，這兩丫頭嘴硬的很，不打，怕您什麼也問不出來。”

“不能打！”

她的話音剛落，文氏也是一聲厲喝，毫不示弱，向顧順道，“大人，玲瓏和錦瑟雖是個丫環，可都是皇后賜下的，與別不同。若是犯了錯，應當責罰，可今兒這事，單憑這兩丫頭有點功夫，就斷定是她二人所為，未免太過武斷。”

“那就打這兩個賤人！”陸氏一手指着陶姨娘，冷笑，“打她兩個也是一樣的。這兩賤人說得有板有眼，什麼公子還魂，分明就是和人有勾結，若是……”

陸氏衝著陶姨娘冷哼，放沉了聲音，“嫣紅，我的脾氣你知道，若是你想少受些皮肉之苦，不妨早些把幕後之人供出來，讓大人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