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發現端倪
普天之下誰都知道,自從和帝繼位以來,後宮之中無半點香火之旺。鄧朱氏之言,便是依照朝中數年以來的狀況,加以權衡可行性。依照鄧朱氏之言,只要她施以巫蠱之術,後宮之中日後永無香火,必然是陰孝和一人獨大。
所以說,不管結果如何,陰孝和始終是後宮之中權勢最高之人。
陰孝和咬着嘴唇,想了想,道:“姨娘,眼下行事,定是最佳時機。鄧綏身體抱恙,皇上病患深入膏肓。不管她們命格如何,皆是最佳時機了。”
不管是凡人之身,還是真命天子。身體髮膚受之病痛折磨之時,便是污穢之物最容易侵襲之時。眼下,事成定局,只要施加巫蠱之術,定能萬無一失。
鄧朱氏點了點頭,將裝有鄧綏頭髮的荷包藏入袖中,低聲道:“娘娘放心,原本娘娘便是天選之人。何需如此懼於鄧綏之命。老身可以就地施蠱,定是萬無一失。”
說著,朝着屋中走去。
何綾兒低頭沉思,朝着陰孝和道:“娘娘,眼下宮中如此平靜。長秋寺中又封鎖皇上病患之情。依奴婢之見,定是有蹊蹺。”
陰孝和疑惑地看着何綾兒,道:“難道,你有何發現么?”
何綾兒低聲道:“娟兒日前與奴婢說過,那長秋寺中對都統領身亡一事,竟閉口不提。定是有着巨大陰謀。常理之下,都統領在長秋寺中身亡,謝大人應該發昭通知娘娘,也該通知朝中眾臣。可是那長秋寺竟如無事一般,恐怕沒那麼簡單。”
陰孝和面色一變,雙目中帶着幾分焦急,道:“本宮也發現了不對勁,為何謝流楓膽敢私自將皇上藏在長秋寺中。憑他出身之府,若是皇上出事,他府邸之氏定會遺臭萬年,世代不得翻身,可是為何他竟能這般沉穩?”
忽地目光一沉,道:“難道,皇上已經不測,他們在暗中收集證據,便是要打壓本宮么?”
何綾兒搖頭道:“按照邵陽殿中的情況來說,恐怕也不會這般嚴重。不過,奴婢之見,休要讓祖母在宮中行事。”走到陰孝和的身邊,輕聲道:“若是在宮中留下痕迹,給長秋寺留下線索,不管日後如何,皆是於椒淑殿中不利。”
陰孝和點了點頭道:“本宮也是這般考慮,不如便讓姨母回得府上施蠱。如此一來,縱是皇上恢復身子,日後也定然不會有事。”
何綾兒道:“姨祖母既是可靠之人,讓她回去之後,安心施蠱。休要在街頭巷尾拋頭露面便好。”
陰孝和想了想,道:“既是如此,你便準備些銀錢,連夜將姨奶送出宮去。以免夜長夢多。”
何綾兒點了點頭,道:“奴婢這就前去準備。”
陰孝和急急地朝着寢房中走去,進得房中,便見鄧朱氏將荷包放到佛堂之前,雙腳跪地,口中念念有詞。
陰孝和上前輕聲道:“姨娘,本宮有話對你說?”
鄧朱氏慢慢地睜開眼睛,笑道:“娘娘不必多慮,老身心中有數。眼下,便是將鄧綏和皇上魂魄施附在這發須之上,帶出宮去。老身知道,若是在宮中行法,日後難免落下痕迹。待老身施法之後,便動身出宮。”
說著,朝着佛堂深深磕頭三下,恭敬地站起身子。
將台上的荷包取出,小心翼翼地藏入袖中,朝着屋外走去。
何綾兒取了些銀錢,交給鄧朱氏。
陰孝和朝着鄧朱氏道:“姨娘,回去之後,安心施法。日後若是有銀錢需要,便讓人傳話過來。你身為本宮親眷,日後也休要在拋頭露面了,如此下去,讓本宮顏置何地。”
鄧朱氏接過錢袋,藏入袖中,呵呵一笑,道:“娘娘放心,老身定會竭盡所能,給娘娘祈福。老身後半生的幸福,也便在娘娘手上了,老身定會儘力的。”
說著,朝着陰孝和深深鞠躬,道:“娘娘安心休息,老身告退。”
陰孝和朝着何綾兒使了個眼色,何綾兒連忙跟了出去。
只等何綾兒送走鄧朱氏,陰孝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慢慢地坐到鳳榻上。
伸手端過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水。
門外,娟兒慢慢地走進了進來,朝着陰孝和跪地道:“娘娘,奴婢有事稟報。”
“你有何事,快說罷。”
陰孝和放下茶杯,朝着娟兒道:“可是鄧綏那邊,又有事了?”
娟兒低頭想了想,道:“奴婢聽壽安說的,好像鄧美人擔心皇上身體,打算替皇上抵命。”
陰孝和眉頭高高皺起,冷冷一笑,道:“那鄧綏果然幼稚,她還真的以為,她能替皇上去死么?”
娟兒咬着嘴唇,低聲道:“所以,奴婢擔心,若是真有那命脈之說,鄧美人真的替皇上擋災之後,只等皇上恢復了,奴婢等還有活命么?”
陰孝和目光一冷,臉上帶着幾分輕蔑,笑道:“本宮也曾擔心,若是鄧綏真的死在宮中,根據司馬大人所說,皇上必會安然無恙。可是,依本宮之見,恐怕那皇上早就出事了。”
娟兒身子一抖,吃驚地道:“若是皇上真有事,那長秋寺中恐怕沒那麼大的膽子,竟還敢隱瞞。”
陰孝和哈哈一笑,道:“你真以為,那謝流楓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尋得偏方,救治皇上么?若是他真有辦法,也無需勞煩禮郎中進宮了,還讓那禮郎中白白丟了性命。本宮看那長秋寺中,定是在尋無中生有的線索,便是想嫁禍給後宮之中其他貴身,為自己開脫罷。”
娟兒輕輕地抬起頭,看了陰孝和一眼,沉聲道:“娘娘,可曾記得那謝流楓是鄧綏一手推薦之人。為何眼下故意將皇上藏在長秋寺中,就連鄧美人都不得一見?”
陰孝和猛然一驚,站起身子,急道:“你的意思是?”
娟兒微微一笑,道:“奴婢之見,那皇上定是早已經無事了。”
“啊?這,這怎麼可能?”陰孝和抬手指着娟兒的鼻子,道:“你起來說話。”
娟兒慢慢地站起身子,雙目中帶着無比的平靜,輕輕一笑,道:“娘娘,那謝流楓本就是鄧美人身邊之人。他能有今天,完全是鄧美人一手提拔。從美人未進宮時起,謝大人便攜美人親筆書信前來,才讓皇上免去了那亂黨之罪。美人進宮之後,就連自己親哥哥都不讓晉陞,卻讓皇上對謝流楓次次提拔。”
陰孝和愕然地看着娟兒,道:“那謝流楓府上世代為皇室效力,皇上提拔,也是情理中事。難道,是那鄧綏有私心之念么?”
娟兒輕輕地搖頭道:“娘娘,縱是那鄧綏有私心之念,也是正常。奴婢便是見謝流楓將皇上藏在長秋寺中,就連鄧美人都無法得知消息,這才讓人懷疑。到底是誰,給了謝流楓那麼大的膽子,竟然連御林軍統領都敢擒下?”
陰孝和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照你這麼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鄧綏安排的么?”
娟兒慢慢地抬起頭,雙目中帶着幾分輕蔑的不屑,輕笑道:“娘娘難道沒有發現,不管宮中發生何事,鄧美人都會沒事么?若是沒有皇上親送的玉佩,那姚晨有何德何能,敢動都統領分毫?”
看着陰孝和驚恐的眼神,娟兒輕輕一笑,道:“長秋寺,若是皇上無事之時,定是宮中權威之所。可是現在皇上連話都說不出了,肯定是御林軍統領說了算。那鄧綏就憑藉一塊玉佩,便將御林軍壓製得無法喘氣,娘娘不感覺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