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與眾不同
洛翼面無表情,出聲道,“來人!”
從殿外進來兩名黑色霧氣裹着的男人,他們低着頭,臉被黑紗遮住,看不清容貌。
“把她帶到修羅山去!”
話音剛落,兩名男人閃身來到絲綾身邊,駕着還在昏迷的她,往殿外走去。
邏孽瞪大眼睛,出聲阻止道,“站住!”
沒有洛翼的命令,兩名黑衣男人沒有停下。
邏輯一着急,看着洛翼道,“你要幹什麼?!”
修羅山乃是懲罰妖精犯錯,受苦受罰之地,現在絲綾這個樣子,去了豈不是凶多吉少!
洛翼已經坐在榻上,眼睛輕瞟了一下絲綾,低聲道,“她有膽子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那就要有本事承擔,我答應你救她的命,但是罰還是要罰的!”
邏孽急得都快哭了,跑到洛翼身邊,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悶聲道,“洛翼……”
洛翼抬眼看向邏孽,只需一眼,她就閉上了嘴巴。
兩名黑衣男人已經拖着絲綾離開,邏孽獃獃的伏在洛翼腿側,竟是連一句求情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逕自道,“因為我,害了這麼多的無辜……”
是她讓絲綾吸食自己的妖靈的,也是她縱容絲綾跟千面動手,是她求洛翼救絲綾,也是因為她,那些個無辜的妖靈在她面前魂飛魄散。
洛翼垂目看着伏在自己腿邊的邏孽,輕聲道,“不是你不好,是她們不好”。
邏孽在心裏使勁兒的搖着頭,不是的,不是的,就是她不好,是她的錯。
碧兒跪在地上,頭低的很深,出聲道,“碧兒謝小孽姑娘出手相救,謝少主手下留情!”
邏孽側臉看向跪在地上的碧兒,她能感覺到她身上法力的虛弱,就在剛才,這個小女妖幾乎為了她而喪命。
洛翼出聲道,“不是我手下留情,要謝就謝你自己比她們幾個的法力高,要不然,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碧兒把頭低的更深,額頭觸到冰涼的青石地面,恭敬到近乎虔誠的回道,“是,少主教訓的是,碧兒下去一定苦心修鍊!”
“好了,下去吧!”
洛翼隨口道。
碧兒給洛翼和邏孽施了禮,然後躬身退下去。
整個大殿之內就只剩下洛翼和邏孽,兩人一個榻上,一個塌下。
洛翼手裏拿着一縷邏孽的青絲,看着又黑又滑的頭髮,他低聲道,“小孽,是不是我太過縱容你,所以才使得你這樣的無所顧忌”。
他的聲音輕輕地,但卻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力。
邏孽心裏一顫,幾乎是同時,她抬頭看向他,眼中滿是委屈。
洛翼與她對視,不消片刻,他便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然後對她伸出手。
邏孽的纖白小手搭在他指節分明的大手上,他用力,她倒在他懷中。
聞着他身上好聞的龍涎香味,邏孽輕聲道,“洛翼,這件事情不是絲綾的錯,你這樣懲罰她,讓我怎得好過?”
洛翼支着一條修長健碩的長腿,一手搭在膝蓋上,出聲回道,“我知道不是她的錯,要不然她還能活到現在?”
邏孽突然想到當初絲綾的那句話,如果我吸食你的妖靈,少主知道的話,他不會滅了我的元神吧?現在想來,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小孽,我不許你做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要因為一時的任性,就去胡鬧妄為!”
洛翼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邏孽抿着嘴,不甘心的回道,“我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妥,我們是妖,是妖就可以吸食對方的妖靈,再說是我願意的,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洛翼沉默着,邏孽以為他是不高興了,心裏在暗自打鼓。
這時,洛翼緩緩開口道,“你覺得絲綾為什麼會突然顯出元神?”
邏孽馬上回道,“當然是被千面傷的!”
“呵……”
洛翼竟然從鼻間哼笑一聲。
邏孽抬眼向他看去,出聲問道,“難道不是么?”
洛翼垂目與邏孽對視,薄唇輕啟,回道,“小孽,你總是把事情想得很簡單,我為什麼不讓別人吸食你的妖靈,一則是不想讓別人覬覦,二來……你的妖靈對於他們而言,是根本無法消化的巨大能量,你的妖靈在絲綾體內,早已控制不住快要爆發,恰巧她又與千面動手,動用了這麼多的能量,她不死,是她命大!”
聽到洛翼的解釋,邏孽的小臉突然變得煞白,她從未想過,自己一廂情願的幫助,竟然差點成為害死絲綾的直接原因。
洛翼伸手覆上邏孽的小臉,低聲道,“好了,不要難過了,我已經給她療過傷了,她不會死了”。
縱是如此,邏孽還是忍不住心裏難過,垂目,不語。
洛翼看着邏孽,俯下身,幾乎是與她面對面,薄唇對着她的紅唇,出聲道,“你這樣子讓我心裏不舒服呢”。
溫柔的聲音響起,邏孽忍不住渾身輕顫。
目光對上洛翼的視線,她瞬間沉溺在他如夜的黑眸中。
他一動不動,她微抬着下巴,湊上自己的紅唇。
千百年來,她已經習慣了絲綾的存在,但她更不能離開洛翼,洛翼之於她,也許是命一樣的存在吧。
洛翼一手攬着邏孽的纖腰,另一手支在塌邊,專心的吻着她。
忽然,洛翼的吻停下了,邏孽緩緩睜開眼睛,只聽得他道,“門外的人進來!”
然後門外閃過一道黑影,一個男人低頭跪在洛翼面前,恭敬的道,“奴才給少主請安!”
看他這身打扮,邏孽微微挑眉,她從未見過他。
“什麼事情?”
洛翼沒有放開邏孽,任由她窩在自己懷中。
跪在地上的人從胸前拿出一封信箋,雙手呈給洛翼,出聲回道,“稟少主,冥王的親筆信件,還請少主過目!”
冥王?那就是洛翼的父王嘍?邏孽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目光落在那封被滴了血蠟的信箋上。
洛翼伸手接過信箋,手指出現一道黑色的霧氣,然後血蠟漸漸融化,他打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