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二章：兩隻大雁烤着吃
臨近小安的生辰，正好又是去國寺祈福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日子，祈福原本不必皇上一道去的，但北宮陌不放心，非得跟着去。
言落知道北宮陌一旦跟着，自己這一趟出宮，和在宮裏就沒有什麼差別了，他時時刻刻盯着她，還不如窩在宮裏。
清寧殿內。
言落頗為無奈，托着腮，看向他，道：“這一趟祈福只是端陽節前，很小的一次祈福，不是什麼大事，按例祈福而已，我又不是不懂，你何必跟着？”
北宮陌頭都沒抬，伏案批閱奏摺，淡淡道：“你明日要帶着小安一起去的，小安第一次出宮去國寺祈福，我不跟着，你一個人不得忙得焦頭爛額？”
言落走到他身側，道：“小安已經快七歲了，周圍跟着這麼多侍從暗衛，你擔心個什麼？”
北宮陌抬頭，側過臉看着她，道：“我擔心你。”又低下頭來，道：“跟着我去又怎麼了？難道你真的想要背着我紅杏出牆啊？”
言落立刻搖頭否認，道：“不是。”
北宮陌對她這反應速度很滿意，抿唇淡淡一笑，問：“既然不是，那你為什麼這麼怕我跟着？我又不是不讓你到處玩。”
言落歪着腦袋問他：“那你能讓我吃荔枝冰酪嗎？那裏能讓我去買那些春宮圖冊嗎？那你能讓我去浮霜館嘛？那你能讓我去酒館喝酒到深夜嗎？”
北宮陌冷酷無情，淡淡道：“不能。”
“所以……”言落眼神黯淡地看着地上大理石，手戳在冰涼涼的地上，很是哀怨：“所以，你別跟着我去了，眼不見為凈。”
“我陪你去。”北宮陌將手中的毛筆擱在書案筆枕上，道：“你想做的事，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着你，絕對不攔着你，可以吧？”
言落有些懷疑：“當真？”
她的記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知道北宮陌的脾性，怎麼可能會放肆自己做這些？
北宮陌認真點頭，道：“當真。”沉默許久，好像還有下文的樣子，言落雙眸凝視着他，等着他繼續說，手揪着衣袖，有些忐忑。
果然，他繼續道：“但是，你也得陪我，做我想做的事。”
言落不解，問道：“你想做什麼呀？”
北宮陌道：“你先答應。”
言落想都沒想就道：“好。”然後皺着眉頭，雙眸微縮，惴惴不安的等着他說，就生怕他說出她做不到的事情來。
“陪我……”
北宮陌看她緊張得秀眉蹙得糾結在一起，心中暗笑，長臂一攬，把她拉到懷裏，下巴抵在她發心打圈摩挲，感受她細軟的青絲在下頜掃過，低聲道：“陪我過完這一生。”
言落聽完，舒了一口氣，拍拍胸脯，道：“這個簡單！”
看她爽朗地笑着，北宮陌捏捏她臉蛋，笑道：“不解風情。”又把她往懷裏抱緊，道：“你這個時候應該反抱住我的，笨蛋。”
“可是我反抱住你，你不會又要……”
上一次她一激動，反抱住他，北宮陌那一整天就沒放過她，有時候言落覺得北宮陌對自己，情慾比愛意要強烈得多。
北宮陌皺眉，把她的手拿過，放到自己腰側，道：“好好抱着就是了，擔心也沒用，我要對你做什麼，你又逃不掉。”
“哦。”
言落怏怏不樂，不情不願地轉過身去，與他面對面，輕輕抱了抱，立馬轉身，沒動。
因為北宮陌說了，她逃不掉。
看她乖乖坐在自己懷中一動不動的樣子，北宮陌心滿意足地笑了，抱着她批閱奏摺，像是抱着一塊溫香軟玉，甚是愜意，若是累了，下巴抵在她肩上，貼着她小憩半晌，往她脖子上咬一口，又精力充沛。
言落盡職盡責地當好他懷中的“抱枕”，手中看着自己的書，問他幾句，北宮陌便能扯出好些話來回她。
北宮陌喝了兩口茶，把剩下的遞到她唇邊給她喝，她圖個新鮮，嘗了兩口的點心，把剩下的塞給他吃。
言落靠在他懷裏睡着，北宮陌翻閱奏摺的聲音都會變得輕。
下午，言落和北宮陌出去透透氣，活動活動筋骨，順道來看小安學劍，學弓弩，主要不是為了看他長進了沒有，是為了來開心開心，看小安平時和周以端，和泠小西鬥智斗勇，是言落和北宮陌日常開懷事，優哉游哉坐在敞軒里，吃着點心，把小安上課當戲看。
七歲的小安，手腳還不夠長，泠小西一招制敵，手掌壓在他頭頂上，離他一個手臂的距離，小安怎麼打都打不着泠小西。
泠小西很是滿意，笑嘻嘻道：“小皇子，看你挑食不吃飯，這下子栽了吧？短手短腿的，嘖嘖嘖……”
即使發現言落和北宮陌在旁邊，泠小西也沒有收斂，這可是這兩位授意的，泠小西當然不需要對小安手下留情。
“啊啊啊啊！泠小西！”小安氣勢洶洶，怒紅了臉，道：“我要殺了你！”
泠小西搖頭道：“小皇子，剛才我已經給你殺我的機會了，可惜啊！”
“母后！父皇！”小安用餘光發現了看戲的兩人，委屈嚷嚷道。
然而，兩人一臉平靜淡然的起身，當做沒看到沒聽到他的求救，看向別處的風景，嘴裏道：“北宮陌，我覺得那大雁很肥美。”
“一會兒我親自打下來，今晚給你烤了。”
“兩隻。”
“好。”
被冷落的小安很鄙視父皇母后這種不管不顧的行徑，晚飯時少不了控訴，但父皇母后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靜靜聽着他控訴，繼續吃飯。
去國寺祈福這日，天朗氣清。
出發前，在盛安宮主殿內，言落身着綢裳，九尾白狐大袖，清雅華貴。
她一直盯着北宮陌的衣服，伸手上去給他熨平整，踮起腳尖，衣領認認真真翻折好，手摸到他腰間束帶，越看越不順眼。
雖然記起來這是自己的給他做的，但這也太陳舊了，被洗得都泛白了，這樣穿出去讓百姓們看了，還以為言落虐待皇帝，只顧着自己穿好看的，皇上的腰帶都是舊的，看着很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