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章 喬默儲番外(下)+楚銘城番外(上)
手不知怎麼突然就沒了力氣,無奈地鬆開垂在身側,千言萬語,只換成一句連我自己都體會不出是怨恨還是無奈的話:“張筱,你是我見過最可惡的女人!”
她眨眨眼睛,眼淚還在掉,卻不假思索地接話:“老師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
“油嘴滑舌。”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想想,於是轉身就走,可她又纏了上來,抱着我的腰死活不放:“老師,老師,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你要打要罵隨便,但是不要丟下我了呀。”
我冷聲:“鬆開!”
張筱見感情牌沒用,就剛才耍賴:“不要嘛,你不是答應給我做蘿蔔羹嗎?你給我做呀,你不能不講誠信,你是大律師,要說話算話。”
我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心想這女人是什麼腦迴路?“你騙了我,還指望我給你做蘿蔔羹?”
“嘿嘿,這不是一回事呀,騙你的事我們回頭慢慢算,想把午飯解決再說。”
說著她竟然若無其事地拉着我走,看她根本毫無愧疚的模樣,掌心痒痒的,還是有點想要掐死她。
原本以為,被拆穿失憶后她就會識趣離開,然而我到底是太低估這女人的臉皮厚度了,她非但不走,反而還跟之前一樣每天纏着我,只是不再是讓我給她講過去的事,而是找茬。
嗯,對,找茬。
我覺得她是在找茬,但妹妹說她是在追我。
“老師老師,你給我看看唄,第一次寫鋼筆字漂亮不?”
“老師老師,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吧。”
“老師老師,你冷不冷,我給你暖和暖和。”說著她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裹在我脖子上,還帶着她的體溫和獨特的沁香。
我僵了一下,抬頭看她,那雙騙人的時候狡黠,捉弄人的時候促狹的眼睛此時笑盈盈的,好像又再打什麼鬼主意,我正提防着,她忽然低頭,快速當在我鼻尖親了一下,隨即臉上飛起嫣紅,轉身就跑。
全然出於本能,我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回來,她一個趔趄跌坐在我腿上,看着她緊張的小臉,想起她這十五年來的可惡行徑,忽然想要狠狠懲罰她。
“唔——”她嚶嚀一聲,唇舌已經被我纏住。
十五年,每每午夜夢回總是想起記憶深處這雙靈動的眼睛,以為那是恨,其實是得不到的不甘心,是忘不掉的不死心,是舍不去的不放棄,連我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像是老樹盤根深深扎在我心裏。
還好,她終究是回來了。
現在回來了,以後就別想走掉了。
“張筱。”我說。
“下次你敢再逃,我就打斷你腿。”
……
後來張筱跟我住在了一起,白天纏着我,晚上不務正業——大概是因為她這些年一直奔波流浪,所以心一直定不下來,做婚禮策劃也是一時興起,現在已經不感興趣,前段時間對賭馬好奇,連贏了五場后就不玩了,最近又在研究淘寶小店,她說要把自己包裝成網紅一姐,開個服裝店日進斗金。
我習慣了她的天馬行空,只要不過分她愛怎麼玩怎麼玩,只是今天早上出門前她說她不來律所找我,下意識問她為什麼,她說身體不舒服想睡覺。
當時我沒有多想,然而現在下班回家,屋內卻黯淡無光,像是沒有一個人在一樣。
心頭忽然噗通跳了一下,本能不安起來。
“張筱?”
沒有應答,我三步做兩步進了卧室:“張筱!”
依舊是空無一人,諾大的公寓一點生氣都沒有,想起她忽然離去十五年,心頭就像是被一群蜜蜂蜇着,疼得窒息。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居然敢又跑了!
這次她驟然離開,心裏的憤怒比較十五年前有過之無不及。
好,膽子真的大了,把我警告的話都當耳旁風!
憤怒到極點反而生出了冷笑,剛想出門去安排人搜找,後背忽然飛撲上來一個人,緊緊抱住我的脖子,聲音里毫不掩飾笑意:“我在這裏哎呀!怎麼?老師以為我跑路了?”
是她!
我猛然轉身,背後這個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人不是張筱是誰?
張筱抿唇笑着:“我在這兒呢,別怕嘛,我這輩子纏定你了,絕對絕對不會跑的。”
平復下翻天覆地的心情,我一字一頓說:“你有前科,放心不了。”
張筱又撲上來抱住我,拉起我的手往我手腕上扣上一個冰涼的東西:“那這樣好不好?”
我有點驚訝,沒想到她竟然弄來了一個手銬,直接把我們銬在了一起。
張筱很滿意自己傑作,笑意淺淺:“這樣我就再也跑不掉啦。”
順着手銬落在她的手腕上,這才發現她身上竟然穿這紅色的旗袍。
這種旗袍不是那種規規矩矩的旗袍,裙擺開叉很高,把整條腿都露出來了,胸前用了紗網,沒有起到遮掩的效果,反而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感。
看到這裏,我眸色瞬間深了幾分。
忽然知道她最近搗鼓的淘寶店賣的是什麼了。
張筱像一個妖精貼了上來,抱着我的脖子踮起腳尖來親吻我的唇。
唇舌交纏,她完全順從地被我掌控,我情不自禁地將她抱得更緊,滾燙的身體地地磕磕絆絆進了房間,她躺在純白色的被褥上,艷麗得像是雪地里驟然綻開的梅花。
她咬着唇笑着:“我好看嗎?”
而我的回應是直接的侵佔。
她是我的,我這輩子都不肯放手的。
喘息間,有誰低低呻吟,話語卷着冬夜的涼風似帶了花香在鼻尖縈繞。
“老師,你娶我好不好,一張結婚證比手銬靠譜多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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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銘城番外
我叫蘇雲,在峇里島上一個五星級酒店當服務生,這個島嶼是浪漫的象徵,包括明星在內的很多新人結婚都會選擇這座島,連帶着我們酒店的生意也紅紅火火。
前幾天我們酒店又承包了一個婚宴,說真的,我在這家酒店當服務生三五年,第一次見到有人出手這麼闊綽,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前段時間轟動全球的豪華求婚就是這對新人。
懷揣着好奇心,我端着咖啡到包廂給他們的時候多看了那對新人兩眼,和流出的照片相差無幾,男才女貌……
“哎呀——!”
一不小心看得太入神,把咖啡整杯都倒在另一個座位上的客人身上,客人當場驚呼起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拿了毛巾幫他擦褲子,原本在跟他們商討婚宴的經理立即提着我的耳朵把我臭罵一頓,我不敢反駁連連道歉。
“算了,沒關係,一條褲子而已。”男人的聲音帶着笑意,聽起來特別舒服撩人。
我怔怔地抬頭,對上一雙言笑晏晏的桃花眼,心臟毫無徵兆地漏了一拍。
“出去出去,重新去泡一杯來。”經理把他們當祖宗供着,生怕我再添亂就把我趕了出去。
在泡咖啡時,腦海里一直都是那雙勾人的眼睛。
我以前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的,覺得那玩意挺唬人的,第一眼看上的一定是皮相而已,現在親身經歷了才知道,如果皮相不入眼,沒人想要繼續相處日久生情。
我端正咖啡出去,心裏比剛才還要忐忑。
我走到走廊,看見經理帶着他們三個人從另一條樓梯下樓,那個穿着淺藍色襯衫的男人走在最後,似有所感地轉過頭,我們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對上,他又笑了,還對我眨眨眼,痞痞的,漫不經心的態度像極了一個風流子。
聽別人說,他的名字叫楚銘城。
第二次見面是在婚宴上,他的好兄弟結婚他特別高興,一直找人拼酒,喝得爛醉如泥,等到酒宴散了,我們酒店的服務生幫着把喝醉的客人扶回房間,我鬼使神差地走向他,還沒等到我走到他身邊,已經有另一個女人上去扶起他,我下意識轉身要走,那女人看到我了,喊着我:“能麻煩你幫我一下嗎?他喝醉了,我想送他回房。”
我吶吶地回:“好、好。”
我們一人一邊攙扶着他進電梯,他的房間在七樓。
“我手機忘在酒桌上了,你幫我把他送到705房。”說著女人把一張房卡塞到我手裏,也沒出電梯,直接就下樓。
醉酒的客人一般都很難纏,遇到色慾熏心的沒準還會被吃豆腐,這些年我應付了不少,知道怎麼才能全身而退,可是,我沒學會在心動的人抱着我吻的時候該怎麼脫身。
楚銘城爛醉如泥,幾乎全身重量都壓在我身上,我艱難移動,一不小心絆倒地毯兩個人一起往床摔下去,他壓在我身上,醉眼朦朧地看着我,忽然伸手撫摸着我的臉,嘴角勾起一抹迷魅的笑。
我深陷在他的笑容里失了魂魄,直到他含着我的唇廝磨時才回神。
說真的,我當服務生是因為我學歷不高,一般白領的工資不夠我生活,高等白領的門檻我夠不上,這裏經常有中國人來消費,我有時候還能充當的翻譯,薪水比較可觀,但我一直都潔身自好,根本沒玩其他服務生那套‘特殊服務’,按說我現在就該推開他個他一巴掌,可是他眯着眼睛看我,黑白分明的瞳眸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了深情,鬼使神差地沒了動作,任由他從親吻到更多。
“雲兒……”
他喊了我的名字,我就在這一聲‘雲兒’里放棄了自我。
後來我才知道,楚銘城一直都是這樣的,那雙桃花眼看誰都是情深幾許,我根本不是特例。
第二天早上他先醒,我是聽到水聲才睜開眼,昨晚的一幕幕席捲上心頭,我猛地坐了起來,看着自己赤身裸體,身上一道道紅痕,羞憤又懊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楚銘城從浴室里出來,身上只穿着寬鬆的浴袍,發梢還是濕的。
四目相對,他只是挑了下眉,這時候門鈴響了,他就轉身去開門,門外衝進來一個女人,不由分說就給了我一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
“賤人!臭婊子!死三八!竟然敢勾引我男朋友,我弄死你!”
她一邊罵著一邊對我拳打腳踢,我身上一件衣服都沒穿,裹着被子東躲西躲,那種狼狽和難堪是我一輩子的恥辱。
最後楚銘城一把抱住她,把她拉了出去,我連忙穿上衣服,他回來時看了我一眼,說對不起,還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說裏面有五十萬……
我怔怔地看着他,又去看白色床單上的紅色痕迹,喉嚨口頓時湧上來一陣腥甜。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人是他當時的女朋友,叫趙芸笙,昨晚他認錯人了,喊的也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