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追蹤』
是誰。
是誰在呼喚我。
那個聲音……
腦海中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叫……蒼炎，吧。
視野彙集的盡頭出現了一個細小的光點。隨後那一處的光芒通過投射逐漸變成了一條長長的光徑，向前延伸開來……
那裏，是哪裏？
追隨着聲音的源頭，少女的身體不由得向前探去。
啪。
腳底似乎有些沉重呢。
回過神的少女身體猛地一晃，卻沒有摔倒在地。一股十分可靠的力量，牢靠地支撐起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
“柳瑩……柳瑩？”
回過神來的柳瑩，發現凌楓正扶着自己的肩膀。
凌楓？
忽然想起來，他就是幾天前從小混混手中把自己救下的男生。
“我……怎麼了？”
瞬間呆住的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周圍的景象。
學校，教學樓，台階……
明明只是這些再熟悉不過的一切，卻又好像變成了其他某種陌生的東西。
而且之前自己似乎和凌楓一起吃過飯……
想到這裏的少女，有些痛苦地抱住了後腦。
那時候吃飯的，只有自己和凌楓兩個人么？
或者……還有別人在那裏？
“柳瑩，柳瑩！沒事吧！”
在凌楓的呼喚聲中，少女的意識逐漸遠去了。
即便這樣，柳瑩還是察覺到了那一絲若隱若現的違和感。
身體中發生了某種變化的自己，似乎在這個瞬間，忘記了某些重要的東西。
……
“我說你，就把人家送到校醫院就完了？這樣還怎麼監視蒼炎的行蹤！”
回去的路上，白漣語重心長地教導着凌楓。
“我怎麼覺得，你就想看我笑話。”凌楓嘆了口氣，“那種時候應該留給人家靜養的時間吧，通常來說。”
“虧你還曾經英雄救美過一次……”想起這些，白漣也是無奈地說道：“我甚至能夠通過你的心電感應，感受到你內心深處的遺憾。”
“遺憾的是，下午還要照常上課。”凌楓打了個哈欠，順便轉移話題道：“好在下午一講不是什麼重要的課，順便補個覺吧。”
按照平時來說，他或許會有些淡淡的愧疚感。
但剛才在鏡之領域中戰鬥了這麼久，雖然肉體很快就恢復了，精神上的疲憊可不是鬧着玩的。
這場惡戰，讓他有一種午休之後連續上了十節課的錯覺。
“睡吧，為了確保安全，儘快恢復到最佳狀態是必須的。”
說完這句話，意識空間中的少女便安靜了下來。
走進教室的凌楓，在找了一個靠後的位置之後，便和腦海中的少女一同進入了夢鄉……
……
一覺起來，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最近為什麼有些嗜睡……可能是，白漣的緣故吧。
魂印者都這樣嗎？
帶着這樣的疑問，凌楓緩緩走出教室。
頭有點乏……是睡得太長時間了么。
話說自己本來是來上下午課的。結果撞上了蒼炎，還戰鬥了許久，最後又睡了兩節課。
呵……
正在醒盹的凌楓慢慢悠悠的走着。有些無聊的他，悠閑地踢着地面上的塑料瓶。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眼前一晃而過……
“那個影子，不就是……”
“是柳瑩！”
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的凌楓和白漣，在心電感應中快速喊了出來。
“快跟上！”
“怎麼了？”腦海中白漣的聲音，讓凌楓精神為之一振。
眼前的景象，讓剛睡醒的他瞬間清醒了。
剛剛把昏倒的少女送到校醫院的他，是最清楚柳瑩的身體情況的。和蒼炎的力量融合之後，對於本身沒有魂魄的少女，產生了極大的負擔。
這傢伙不在醫院好好養着，跑外面來幹嘛？
“這麼匆忙應該不是正常回寢或者去吃飯，跟着看看去。”
“你是說……要跟蹤？”想到會被當成尾行校花的變態，凌楓就一陣沉默。
“有點好奇，不行嘛？”少女故作調皮的聲線，下一秒卻陰沉了下來：“而且我還是有些在意……現在的她還是不是之前的她了。”
“你是說……？”凌楓忽然明白了什麼，小心地跟着那個熟悉的背影一起走下樓梯。
“嗯。咱倆想一塊去了。”白漣點點頭，“現在正在行動的應該不是柳瑩……而是，蒼炎！”
……
一記飛踢過來，樊博微微側頭避開，同時另一隻手借力打力，點向劉慶和的后心！
面對身後的攻擊，微微一笑的劉慶和不慌不忙地抓住了樊博的手腕。頭猛地一低，也順勢躲過了對方的側踢。
躲過這一擊的劉慶和本想用掃堂腿踢向對方下盤。誰知樊博同樣不慌不忙地朝着側前方跳開了一步，同時兩側手刀劈下！
來不及改變姿勢的劉慶和，勉強用肘部架住了樊博的攻擊。
而這時候場下的學生們，已經叫成了一片！
“好！”
來看武術協會展示的大都是那些崇拜武術文化的少男少女，當然也有不少看熱鬧的學生混在其中。
剛才二人的切磋無疑是已經讓眾人眼前一亮了。場下做出了微微的停頓之後，隨即響起一陣歡呼聲和掌聲！
也有不少女生在談論他們兩個。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收回動作的劉慶和做了個抱拳的動作，走下了檯子。
“吳哥，今天不在狀態啊。”樊博笑了笑，一臉『承讓』的表情。
“哪裏。我真的已經儘力了。”劉慶和笑笑，和所有人一一打過照面，向教室走去。
自己能夠在戰鬥以後參加社團活動，本來就很疲倦了。況且剛才在很近的距離被蒼炎擊飛，雖然被嵐救起，但是身為一個男人，自尊心和身體都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雖然在鏡之領域中所受的傷能夠在現實中以極快的速度癒合。但是那種精神上的疲憊感，短時間內是無法消除的。
“那個人類……不錯啊。”嵐說道。
“怎麼，中意他了？”劉慶和半開玩笑地打趣道。
“倒也不是。只是最近找魂印者有些累了，不如讓你就這樣享受享受校園生活也好。也能多睡覺。”
“少見地對尋找魂印者不感興趣了呢。不像你啊……回去我多睡會，你也能儘快恢復了。”劉慶和說完，閉口不言。
一開始的邂逅的場景，再次回蕩在他的腦海之中。
『我找到下一個軀殼的同時，就會把你扔掉。即便這樣，你也要跟隨我么？』
嵐……
少年默默地動了動嘴唇。
現在的自己，是個合格的軀殼么？
……
校外的街道上，柳瑩突然閃入一條小巷，隨即快速進入了一棟低層建築。
對方這樣故意上上下下來回很久了。作為魂印者的本能，還是會一再確認有沒有人跟來。
“沒想到會跟到這裏……這地方你來過嗎？”凌楓踏上一層層的樓梯，用心電感應向白漣問道。
“對方應該是回到了『蒼劼』的本部……有很多若隱若現的魂印反應呢。”白漣說著看了下前面的拐角，“先在這裏停下吧。”
凌楓點點頭，表示同意。
如果繼續接近的話，很可能會被對方的魂魄感應到。
再怎麼說，柳瑩的速度也有點太快了。很難想像之前看似瘦弱的身體能以這種速度在城市中穿梭，這難道也是魂印者的原因？
這一刻，凌楓不禁回想起自己初次見面時候抓住少女手腕的感覺。
毫無疑問，現在正在行動的，是蒼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