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歸京
汝慕言一骨碌站起來,退到他三米外的距離看着他,玄獵適時地走進來,將醒酒湯交到汝慕言手上說:“汝姑娘,這是醒酒湯,你讓王爺喝下去吧,哦對了,王爺的衣服已經放在裏面的衣櫃,他喜歡穿黑色的衣服睡覺。”
說完,他便完成任務了,冷峻的臉上帶着絲絲笑意退出去。
“站住!”
汝慕言看了看手裏醒酒湯,臉色難看,“你幫他換衣服,我不會伺候人。”
玄獵轉身,還沒開口奢青龍就說了,“你出去,不準進來打擾。”
這話顯然是對玄獵說的,他看了一眼汝慕言,腳步生風般卷了出去。汝慕言放下醒酒湯也往外走,奢青龍立馬過來攔住她,張開手臂等着她脫衣服。
汝慕言咬牙看着面前的男人,“你自己沒有手嗎,自己脫不就行了!”
“我從來不自己動手。”奢青龍悠悠然道。
絲滑的布料下是肌理分明的肌肉,結實有力一如曾經,等等,曾經?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彈了一下,心中泛起波瀾,難道她曾經也這樣摸過他?該死,她怎麼這麼好色!
奢青龍雖然有足夠的耐心等她,但是現在看到她純凈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妖艷的唇微微張着,他就沒有耐心了,手臂一彎把她抱起扔到床上,隨之身體覆了上去。
汝慕言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到了床上,然後被他重重地壓住,腦袋嗡地一聲響起警鈴,剛要掙扎,下一秒頭就被一雙大手捧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臉壓下來,然後唇被堵住什麼也喊不出了……
翌日清晨,汝慕言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地從奢青龍的房間衝出來,驚呆了剛走到門口的小辰和玄獵。小辰眨巴眨巴眼睛,天真地問:“娘親,你為什麼不跟小辰一起睡?”
汝慕言尷尬地張了張嘴,氣呼呼地跺腳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怎麼會在奢青龍的房間睡著了,現在是有嘴說也不清了。
玄獵看着那個風一般跑回自己房間的女子,又扭頭看着奢青龍半開的房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小辰扯了扯自己還沒繫上的衣帶,嘟着嘴看向玄獵,“叔叔,娘親不幫我穿衣服了怎麼辦?”
小辰不讓別人幫系衣帶,非要來找娘親,現在汝慕言不管他了,他不知道找誰。
玄獵蹲下來握住他小小的肩膀,說:“小辰乖,叔叔幫你系啊。”
“玄獵,把他帶進來。”奢青龍的聲音從房間傳出來。
玄獵拉着小辰進去的時候,奢青龍正側身躺在床上,上身赤裸只用薄被蓋了一點,露出精壯白皙的胸膛,胸口上幾道紅色的抓痕特別顯眼,他半支着頭笑盈盈地看着小辰。
玄獵收回視線假裝什麼也沒有看見,心裏卻在腹誹,王爺笑得一臉春情蕩漾,果然是被汝姑娘滋潤過了,這兩人也太不注意了吧,一個衣衫不整地跑出去了,一個連衣服都沒穿就在這綉身材,簡直絕了。
小辰走到奢青龍面前,小小的手扯着自己的衣服給他看,奶聲奶氣地說:“叔叔,我不會系衣服,娘親她不管我了,你幫我系吧。”他現在除了娘親,就跟奢青龍感情最好了。
“好。”奢青龍伸手把他抱到床上,修長的手指挑起他的衣帶麻利地幫他系好,然後把他抱到臂彎里問他,“小辰晚上睡得好不好,嗯?”
“我睡得很乖的,一覺睡到早上,可是起來沒有看到娘親,咦……”他歪着小腦袋看着奢青龍的胸口,手指摸上他胸口的抓痕,好奇地問,“你這裏怎麼了,好長的傷口哦,疼不疼?”
奢青龍眼中帶着寵溺,大手裹住他小小的手掌柔聲說:“是小辰的娘親抓的,很疼呢。”
玄獵忍不住惡寒了一下,王爺指不定多喜歡那些傷口呢!
“啊?娘親為什麼要抓你?”小辰皺着小眉頭十分不解,嘟着小嘴巴湊到奢青龍的傷口前吹啊吹。奢青龍的心柔成一灘水,小傢伙可愛又貼心,真是個小寶貝。
“叔叔,我幫你吹吹,你不要怪娘親好不好?”小辰抬起腦袋,真誠地看着奢青龍。奢青龍把他摟到胸口前,捏着他的臉蛋說:“我不會怪她的。”
……
外表低調內里奢華的馬車停在驛站門口,奢青龍抱着小辰先上了馬車,撩開帘子等着汝慕言。她躊躇着不想上去,早上醒來居然躺在奢青龍懷裏,兩人都衣衫不整,似乎發生了那種事情,她現在覺得尷尬不已,一點都不想跟他共處在一輛馬車上。
奢青龍眉眼含笑,低頭在小辰耳邊說:“娘親不願上車,你要不要叫她上來?”
小辰立馬爬出車門,伸出小胖手朝她招手,“娘親,我們要出發了哦!”
“來了。”汝慕言無精打采地低低應了一聲,扛着巨大的心理壓力上了馬車。坐到車裏,奢青龍已經慵懶地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並沒有看她,她微微鬆了一口氣,靠在車壁上目光不敢亂移。
馬車動起來,小辰爬上軟榻,扒在窗子上看着驛站越離越遠,扭頭問汝慕言:“娘親,我們還會來這裏嗎?”
汝慕言望向窗外,街邊小攤零星擺着,路上行人三三兩兩,“小辰還想來嗎?”
小辰認真地想了想,小小的臉蛋做出惆悵狀,“我們是不是離太爺爺和太奶奶越來越遠了,我想回去了。”
“我們還會回來的。”汝慕言摸摸他的腦袋,柔聲安慰,她也跟小辰一樣,離得越遠越想念。
馬車行了半日,玄獵騎馬靠近馬車說:“王爺,有飛鴿傳書過來,魏將軍請示要不要等一等王爺。”
奢青龍看了看窗外,搖頭道:“不必,讓他直接帶軍隊回京。”
“是。”玄獵驅馬上前。
恍惚了半日,汝慕言坐在軟榻上發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藏在袖子裏的雲腳珍珠卷鬚簪。
一股冷冽清香的氣息霸道傳來,抬頭才發現奢青龍已經坐到她身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她的心咯噔愣了一下,第一個反應是去看小辰,小傢伙已經在奢青龍的軟榻上睡著了。
“你,你離我這麼近幹什麼?”一雙眸子慌張地亂轉,就是不敢看他。
奢青龍雙手撐到她兩側的車壁上,把她圈在自己的胸膛和車壁之間,低聲說:“從早上到現在,你就沒有話要跟我說?”
“沒有,你離我遠點……”
奢青龍撐在車壁上的手捏得咯咯響,眼睛一瞬不瞬地睨着她的臉,語氣冷得要結冰,“當真沒有話要說?”
“嗯。”汝慕言弱弱地點頭。
奢青龍嘲諷地勾起嘴角,鬆開她坐回自己的軟榻上,不再與她說話。她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溫下降了,車裏壓抑又沉悶,只有車軲轆碾壓地面的聲音傳進來。
疾馳的馬車忽然停下來,車輪在地上滑出一段轍痕,堪堪停穩。小辰醒過來,揉着眼睛爬起來看窗外,朦朧的眼睛立馬瞪大,驚喜地喊道:“李叔叔!是李叔叔啊娘親!”
汝慕言急忙掀開車簾,那個讓她思念多日的人正高坐於紅棗馬上,隔着奢青龍的一排侍衛與她對望,嗓音溫潤又急切地喚她:“慕言,我回來了!”
“東祿……”清澈的雙眸染上淚光,她起身欲下車,被奢青龍從後面拽回軟榻。
奢青龍一臉陰寒地看她一眼,起身下了馬車,站在車邊嘲諷地看着李東祿,“羽澗國的使臣來我涇川,什麼時候可以用‘回來’二字了?況且慕言是本王的未婚妻,閨名豈是一個外人可以隨便喊的。”
李東祿握着韁繩的手捏出聲響,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潤,但是比平時多了惱意和擔憂,“龍王,我怎麼不知道慕言成了你的未婚妻,你可有憑證?慕言和小辰都是自由身,不受任何人束縛,你又憑什麼將她拘於車內?”
“呵……”奢青龍冷笑,扭頭看向車廂內一臉着急委屈的汝慕言,聲音極冷地問她,“如果本王不攔着你,你是不是會立即跟他走?”
汝慕言不說話,但是臉上意圖很明顯,她現在一心都撲在李東祿身上,包括小辰,他不懂大人之間的糾葛,興奮得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抱住李東祿。
奢青龍頓時一陣心絞痛,胸腔里一口血在翻湧隨時會吐出來,被他生生壓住。他冷笑着上車,扣住汝慕言抓着車簾的手把她牽制在懷裏,對車夫命令道:“駕車!”
“你幹什麼?”汝慕言用力掙扎,手腕都被他握出紅痕了,小辰看着奢青龍一身怒火,嚇得不敢亂動。
外面傳來打鬥聲,李東祿已經跟那幾個侍衛打起來了,汝慕言急得掉淚,掙扎得更厲害,掙脫的手碰到袖子裏的簪子,沒有多想拿出來就朝奢青龍的手臂刺過去。
呲地一聲,金簪刺破布帛的聲音傳來,奢青龍右邊的手臂被刺中,刺骨的痛傳遍全身,摟住她的手臂鬆開了。他痛心地看向她,眼睛裏全是傷。
汝慕言嚇得趕緊鬆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臂上的簪子,那裏有鮮血咕咕湧出,染紅了他月牙白的錦袍,“我……我不是故意的,對,對不起!”
她掏出手帕要給他止血,奢青龍躲開她的手,一言不發地拔出金簪扔在桌上,用自己的手帕壓住傷口。小辰直接傻眼了,愣愣地看着他們。
“我幫你止血,否則傷口會感染的。”汝慕言垂下眼瞼柔柔地開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對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
奢青龍看也不看她,靠在車壁上閉了眼。
“慕言,你有沒有事,有沒有被欺負?”李東祿始終不得靠近馬車,只能站在幾米外對她喊話。
汝慕言看了看奢青龍的表情,他正嘲諷地看着她,想了想撩開帘子對李東祿說:“我沒事,你快走吧,做你的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