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終章 友人
姓傅的真小氣!
姓傅的小肚雞腸!最是心胸狹窄!
霍雀謙坐在自己上京的豪宅別院裏不止一次的幽幽嘆氣,嘆到最後就忍不住罵一罵皇宮裏那姓傅的小人!
他作為小嫣嫣人生中最最最重要的朋友,就不能進宮去看她一眼嗎?
走正門兒不行!連半夜爬牆也不允許!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傅凜這種垃圾小人?
天可憐見的!他的小嫣嫣好一顆青翠欲滴嬌嫩可人的小白菜怎麼就被一頭腹黑的小人豬給拱了呢!
天知道他好想小嫣嫣啊,想得都不喜歡錢了都。
錢有什麼用?
錢沒有小嫣嫣軟,沒有小嫣嫣可愛,還沒有小嫣嫣美,最關鍵的是沒有小嫣嫣幽默風趣迷人!
見不到小嫣嫣他要這百萬家財有何卵用?
霍雀謙急啊,身邊圍着一大堆下人捧着錢給他撒。
他撒,他撒個屁!
他是喜歡撒錢的人嗎?
他只是喜歡和小嫣嫣一起撒!這些不懂事不貼心的下人們都給本大人滾!
轟走了下人,他火急火燎的撩起袍子便出了門。
聽說小嫣嫣懷了孩子,媽蛋!想起來就來氣!憑什麼……憑什麼那姓傅的小人傷她最深,卻又最得她的心?
他要搶走小嫣嫣,要把小嫣嫣和三個小寶貝一起帶走!
結果,他人才剛在宮城牆頭冒出一個腦袋,就被驚蟄發現了,一劍落下來,正落在他頭頂。
霍雀謙一腔孤勇也沒動,他就要看看驚蟄到底敢不敢殺了他!
驚蟄倒是沒殺人。
他家娘子最近快臨盆了,正是要少殺人,多積德的時候。
霍雀謙還以為驚蟄良心發現,允許他進宮來着。
沒想到,才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姓傅的那小人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傅凜:你來幹什麼?
霍雀謙下巴微揚,露出自己的大金鏈子:當然是來找小嫣嫣敘敘——
傅凜眉峰微斂,不悅,“嗯?”
霍雀謙話鋒一轉,梗着脖子尖聲道,“本大人當然是來找小嫣嫣打麻將的!”
他當然沒忘記上次偷溜進棲鳳宮被這廝抓住之後,關入典刑司一頓暴打的遭遇。
哎,回想起來真是不堪入目,難登大雅之堂,難以啟齒……
傅凜的表情不見緩和,直接冷硬的拒絕,“阿嫣正在午休,沒空見你。”
霍雀謙:姓傅的,你就是不讓我見小嫣嫣!
傅凜眉梢一挑:姓霍的,她是朕的女人。
霍雀謙咬牙:她是我……我最好的朋友!我們難道連一起打麻將的機會都沒有了嗎?你這個可惡的霸權主義者!可惡!
傅凜眉心一皺:朕會陪她打麻將,不用你操心!
霍雀謙愣了一會兒:傅凜,我一生都無法擁有她了,你就不能讓我以朋友的身份時時來看望她么?
整個宮城大道忽然安靜下來,氣氛有一瞬間的冷凝。
霍雀謙收起玩笑的心思,認真道,“傅凜,求你了。”
除了上任鬼王,他一輩子還從來沒有如此低聲下氣的求過別人。
可他不得不如此卑微,因為他真的不捨得放棄紀嫣然這樣一個通透的好朋友。
哪怕他們這輩子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相處,只要能隨時想見就見,他心裏就滿足了。
“霍雀謙,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心思。”
過了良久,傅凜才放出一句話來。
霍雀謙眼眸亮了亮,“你答應了?”
傅凜迴轉過身,淡淡的斜了他一眼,“日後進宮,必須經朕同意。”
霍雀謙立刻豎起三根手指,“沒問題!”
“沒朕的允許,你不得隨意近阿嫣的身,對了,不能送阿嫣錢財,也不能送她金銀首飾,好吃的也不行。”
霍雀謙聽得滿頭黑線,義憤填膺,“那本大人的錢財有何用武之地?它們被本大人賺來,就是為了給小嫣嫣花的!”
傅凜:“哦,那你從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罷,朕富有天下,她有朕養着就夠了。”
霍雀謙內心:去你媽的皇帝老兒。
霍雀謙表面:行,你說什麼都行,只要能讓本大人……經常看到小嫣嫣。
傅凜頭也不回的回了內宮。
霍雀謙歡欣雀躍的跟在他屁股後面想去找紀嫣然,卻發現仍舊被玉鈐衛的人阻攔於宮外。
“我草你媽!姓傅的!”
他罵罵咧咧往宮城外走,在東華門口擦肩而過一個白衣男子。
臨出宮門前,他還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奇怪,那人好似眼睛受了傷,一條白綾覆在雙眼上,墨發飛揚,盡繫於身後,在侍從的帶領下走得緩慢卻又步伐端正。
燕弘微微側了側頭,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打量他。
片刻過後,他又當沒事兒人一般往宮內走去。
“那人是誰啊?”霍雀謙扯過一個侍衛。
“城主大人不知么?他是燕家唯一剩下的嫡公子,燕弘。”
霍雀謙好奇,“唷,燕家還有人活着呢?不是死光了嘛?”哼,他就該跟着燕家的人造反去!掀了傅小人的江山,把小嫣嫣搶回來!
侍衛恭謹道,“只因這燕公子是當年的秦王殿下要保的人,這才活下來的。”
“秦王?”霍雀謙皺了皺眉,“原來是賀蘭令玥,難怪。”
說話的功夫,燕弘已經走遠了。
霍雀謙也不在意,賀蘭令玥早已在多年前就死在了北都城斷魂殿內,至於當年秦王與燕弘的往事,他也不太關心。
他現在只關心,什麼時候能避開姓傅的那小人的耳目進宮陪陪小嫣嫣去。
霍雀謙無法進宮,燕弘卻在第一時間見到了紀嫣然。
傅凜將紀嫣然保護得極好,聽說她身懷有孕,身子受不得寒氣,只能日日在棲鳳宮內休養生息。
傅凜便大發慈悲的准了他的拜見。
紀嫣然坐在鋪着厚毯子的椅子上,見到燕弘,心裏一跳,“燕公子,你的眼睛怎麼了?”
燕弘立在殿內,循着紀嫣然的聲音,拱手行禮,“草民參見娘娘……”
紀嫣然急急起身扶住他的手,揪着眉心看向他的雙眼,“你的眼睛。”
燕弘站直身子,感覺身前一道淺淺的呼吸,帶着融融的馨香的暖意,叫他在如此寒冷的冬日裏心裏溫暖起來,“娘娘不必在我眼前揮手了,草民看不見。”
紀嫣然有些尷尬,放下手,“你怎麼知道我……”
燕弘溫柔的笑了笑,“我聽得到,感受得到,心裏也看得到。”
紀嫣然抿了抿唇,讓人扶着他坐下,“燕公子專門進宮來找我有事么?”
燕弘脊背挺直的坐了一會兒,徐徐道,“娘娘的那盆白掌還好嗎?”
紀嫣然猛地怔住,瞳孔微縮,“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有白掌?”
燕弘輕輕淺淺的勾起嘴角,也不解釋,只道,“娘娘,它還活着嗎?”
紀嫣然默默看着燕弘半晌,暗暗握緊了拳心,“嗯,還活着,我病了那會兒它差點兒死了,好在它生命力實在很頑強,澆了些水,又活過來了。”
燕弘安安靜靜的坐着,聽紀嫣然講完,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紀嫣然滿腹疑問的看着他,神色複雜道,“燕公子為何知道我有白掌?難道林州城中的九爺並不是賀蘭,而是你?你故意偽裝成賀蘭?”
面對紀嫣然的聲聲質問,燕弘不置一詞。
他站起身,將放在身旁的盲杖握在手心裏,“娘娘,照顧好它。”
紀嫣然憤然拉住他的衣袖,“燕弘,你給我說清楚!”
燕弘被拉得身子往後搖晃了一會兒,“娘娘,我如今已經是個盲人了,我什麼也不知道。”
紀嫣然突然很氣憤,“那你為何要在林州城假扮賀蘭欺騙於我?你明明知道賀蘭對我來說很重要!”
燕弘愣了愣,“娘娘,你還記得我要找的那個姑娘么?”
紀嫣然咬了咬牙,放軟了語氣,“記得,你找到她了嗎?”
燕弘突然啟唇一笑,“嗯,找到了。”
紀嫣然糾結的蹙着眉心,他能找到他喜歡的女子她自然會替他開心,只是他當初偽裝賀蘭又抱着什麼目的?
賀蘭現在在哪兒?他到底是生是死?
這些對她來說很重要的!
“燕弘,你能找到她我很替你開心,只是我好想知道關於賀蘭的消息,你能告訴我么。”
燕弘搖了搖頭,“娘娘,燕弘到現在才明白,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真的,早知今日,還不如不知道。”
紀嫣然皺了皺眉,不解,“你什麼意思?”
燕弘輕笑一聲,聲音有些蒼涼,“沒事,只是我瞎了,我永遠也看不見那雙讓人驚艷的眼睛了。”
“不過也好,她永遠在我心裏,我心裏記着就行。”
紀嫣然心下恍惚,“燕弘,你要去哪兒?”
燕弘擺了擺手,“娘娘不必相送,燕弘出宮去了。”
紀嫣然在可兒的阻攔下咬牙切齒道,“你回來!你特么還沒說清楚呢!!”
可兒淡定的橫抱住紀嫣然的腰,“主子,注意胎教!注意胎教!”
冷風打着旋兒從宮門前吹過,燕弘聽見紀嫣然的聲音,想起當年那個檐下女孩兒,雙眼清亮如水,狡黠動人,撩動人心。
那時他的心就亂了……
現在,他平靜的走到她面前,即便他再也看不見她的眼睛,這一生,也不會遺憾。
至於賀蘭……
只要白掌還活着,他就還活着……
紀嫣然氣得七竅生煙,懷孕期間本就脾氣爆炸,因燕弘的緣故,又是氣又是怒的窩在床上落淚。
傅凜走進鳳兮殿,便聽見她低低的啜泣聲。
他知道賀蘭是因他們而死,他同樣心中有愧,阿嫣傷心難過,他也不好過。
“哎……”
他走到床前,脫了靴子上床,長臂一伸便將那哭泣中的女人攬進懷裏,“阿嫣,別哭了。”
紀嫣然將整個臉埋在他懷裏,聽見這一聲嘆息,愈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吧。”
“不是你的錯。”傅凜垂眸看見晶瑩的的淚珠掛在她長長的睫羽上,孱弱可憐,又讓人心疼,他動情的吻了吻她的發頂,“阿嫣,是我的錯。”
紀嫣然微微抬頭,雙眸雨水洗過一般紅彤彤的,黑黝黝的眸子認真而專註的盯着他,“阿凜,我們派人出去找找賀蘭吧,我總覺得他沒死,洛華傾不是失蹤了么?賀蘭也沒有找到屍體,他們兩一定還活着,要不然不可能找不到屍體的。”
傅凜鳳眸輕垂,“好,我答應你。”
紀嫣然眼眸一彎,吸了吸鼻子,“你說話可要算數。”
傅凜忍不住伸出手指颳了刮懷裏女人紅彤彤的小鼻子,她哭起來的樣子真是太過透明易碎,在他懷裏蹭來蹭去撒嬌的模樣又像極了一隻慵懶的小貓,叫人心裏自痒痒,只要能哄她開心,他願意付出一切。
“天子一言九鼎,更何況,我是你的夫君,這輩子都不會失信於你。”
紀嫣然忍不住抱住他精壯的腰,彷彿這樣就能給她無限的安全感,“好。”
“寶貝別哭了,寶寶會不好看。”某人軟語相求,輕哄慢哄的吻着她嬌嫩的耳朵。
“我才沒有哭好嗎,你少污衊我。”紀嫣然受不住,躲開他。
“小騙子。”
“傅凜你敢罵我?你飄了,你敢罵我?”
“小騙子。”
“喂!我現在可是孕婦,我生氣起來可是連你都敢打的哦。”
“是么,小騙子。”他附身,準確的含住某人喋喋不休的唇,將她剩下的話悉數吻進嘴裏。
“唔……你能不能別總是親我啊喂!珞兒和小鈴鐺要下學了,你注意點兒影響!!”
“不管他們。”
紀嫣然:……
紀嫣然終歸是不知道賀蘭有沒有活着,也不知道燕弘為什麼要在林州城扮成賀蘭的模樣送她白掌,又留她看一夜湖燈。
她記得那晚燕弘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
天快亮的時候,那盆白掌就被他交到了她手裏,他叮囑她,要好好照顧,不能讓這花死了。
她不解其意。
到後來仍舊不解其意。
只是傅凜讓無數人出去尋找賀蘭的蹤跡,也沒找到,後來連燕弘也找不到了。
燕弘的眼睛為什麼瞎了也成了未解之謎。
他去找林老夫婦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林老夫婦有沒有告訴他當年那個簪子的主人是誰?
那個檐下的女孩兒到底是誰?
這一切的一切隨着歲月的沉澱慢慢變成了無人在意的秘密。
只是某個春暖花開的午後,紀嫣然坐在搖椅上與霍雀謙喝茶的時候,時常還會聊起。
霍雀謙的勢力並不小,同樣也沒法找到賀蘭與燕弘。
洛華傾更像是鬼一樣,消失得沒有一點兒痕迹。
至於那把鑰匙。
由霍雀謙親自交到她手裏,紀嫣然握住那把鑰匙,感覺內心漸漸掀起一陣莫名的波動,一股神奇的力量由鑰匙里傳出來,讓她有一種想要飛升的感覺。
“啪嗒”一聲,傅凜從她手裏搶走了鑰匙,順便十分“客氣禮貌”的請走了死皮賴臉想留下來用膳的霍雀謙。
霍雀謙罵罵咧咧的離開,一路上“姓傅的”“傅小人”“小氣吧啦”等詞不絕於耳。
傅凜習以為常也不生氣,反正他霍雀謙得不到他家阿嫣,也只能讓他罵上幾句聊以慰藉。
他將鑰匙收進懷裏,對紀嫣然微微一笑,“阿嫣,今晚我想吃你做的酸菜魚,可以喝湯的酸菜魚。”
紀嫣然無奈的指了指鑰匙,“那是我的東西,你先給我。”
傅凜挑了挑眉,抱住她,低聲道,“只要你好好在我身邊,這東西就無用了,阿嫣,留下來,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紀嫣然嘆了嘆氣,放棄掙扎,“你是不是傻,我不會離開你和孩子們的。”
“那這把鑰匙我替你保管。”男人生怕她會反悔,謹慎道。
紀嫣然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我像是那种放着還在吃奶的小兒子不管的人嗎?我可是極有職業操守的人,做娘親,我是專業的~~~”
傅凜目光陡然幽深起來,“阿奕不是一直吃乳娘的奶么?”
紀嫣然聞言急忙捂住微微脹痛的胸口,臉頰通紅,“你這個禽獸!你連兒子的東西都搶!”
傅凜嘴角微勾,魅惑一笑。
紀嫣然深感危機降臨,急於逃跑。
誰知,堪堪逃出一步,便被某人拉回了懷裏。
紀嫣然恨不得仰天長嘆,好好一個用晚膳的時間,就這麼被傅凜這禽獸浪費了……
偏偏他時間又長,等兩人沐浴更衣完,她的三個孩子都已經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紀嫣然尋思着這樣下去不行啊,身體受不住得腎虧啊。
可傅凜這人,總是纏着她讓她補償他幾年的禁慾時光……那在床上恨不得搖着尾巴求歡的性感模樣讓人也很沒法拒絕。
她還能怎麼辦,只有寵他唄。
霍雀謙仍舊是忿忿不平,他親眼見傅凜教三歲的傅明奕游泳,小阿奕怕水,站在岸邊不肯下去,傅凜一臉冷峻,對自家兒子毫不留情,“咚”的一聲,一腳將小阿奕踹進溫泉池裏。
小阿奕在水裏撲騰撲騰的喊“父皇”。
嘖嘖嘖!天下怎麼會有這樣““表現優異的父親!真是天助我也!
霍雀謙逮住機會便去紀嫣然面前“告狀”。
紀嫣然風風火火衝到上泉宮,沒見傅凜為父不尊,反倒是將小阿奕抱在懷裏好一頓輕哄。
反觀小阿奕,頭一次又可憐又無助又害怕的趴在平日裏最討厭的父皇懷裏哭得那叫一個惹人憐愛。
紀嫣然幾個爆栗子砸在霍雀謙頭頂,離開了上泉宮。
霍雀謙摸着腦袋看了看傅凜,咦,不對啊!傅小人怎麼這麼狐狸!果然有心機有城府會演戲!
傅凜摟緊了懷裏的小人兒,從霍雀謙身邊路過的時候嘴角輕揚。
夜裏,他邀功一般纏着紀嫣然,“阿嫣,阿奕今日一直粘着我,晚上還吃了我喂的桂花糕。”
紀嫣然攏緊衣襟,冷漠臉,“哦。”
“阿嫣,你揪着衣服做什麼?”
“你說呢,當然是防禽獸!”
傅凜輕笑起來,大掌撫上她嬌嫩的臉頰,輕輕落下一吻,在她耳側呵氣,“阿嫣,我們睡覺吧。”
紀嫣然瑟瑟發抖,耳朵里酥酥麻麻的發癢。
就在傅凜正準備欺身而上的時候,一隻小肉糰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上大床,然後一陣風似的撲進傅凜懷裏。
紗帳外的燭火晃了晃。
“父皇!阿奕好怕!阿奕怕水!”奶聲奶氣,可憐兮兮。
傅凜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黑。
“父皇,父皇,今晚抱着阿奕睡好不好?”小奶音真的好萌哦!
傅凜臉色稍微緩和,頗有一番咬着牙才妥協的意思,“好……”
紀嫣然偷笑,在一側躺下來,“阿奕,下來,睡到中間來。”
小糰子眼眸亮晶晶的從傅凜懷裏爬出去,乖巧的睡到紀嫣然身邊,“母后,阿奕今日學會游泳了,阿奕厲害嗎?”
紀嫣然忍不住親了親小糰子的臉,“棒,棒呆了!”
小糰子糾結的嘟了嘟小嘴,“阿奕才不呆呢!娘親壞壞!”
小傢伙肌膚嬌嫩得能掐出水來,紀嫣然一邊摸摸小傢伙的臉,一邊哄道,“小笨蛋,棒呆了就是超級厲害的意思。”
“是么?”小阿奕眨眨眼,滾進紀嫣然懷裏,一雙肉乎乎的小胳膊抱住娘親的細腰,“娘親,阿奕好喜歡娘親,唔,親親親親!”
小糰子主動索吻,紀嫣然心都快被萌化了。
然而沒等她親上去,一隻大手便無情的斬斷了他們短暫的“母子情緣”。
“乖乖睡覺,別鬧你娘。”傅凜霸道的將小糰子扯回來,按在自己身側。
小糰子不悅,正待哭。
傅凜隆起劍眉,捂住他的小嘴,“阿嫣,他怎麼這麼喜歡哭?”
紀嫣然默默翻了個白眼兒,“估計是遺傳了你吧,反正我從小到大都不怎麼哭。”
傅凜鳳眸微眯,“不若我們再試試,看能不能生下一個像你的女兒?”
紀嫣然瞪大眼睛,紅了臉,“你瘋了嗎?阿奕還在這兒呢……”
傅凜才不管阿奕如何,他伸出大掌直接蒙住小傢伙的眼睛,俯過身子吻上紀嫣然的唇。
紀嫣然不敢掙扎,默默回應。
傅凜嘴角微揚,氣息微喘的放開她。
然而他手下的小糰子不樂意了,“父皇壞壞!放開我放開我啦!”
傅凜放開他,小傢伙防備性的躺在兩人中間,小肉臉一本正經,“阿奕要睡覺了。”
紀嫣然笑了笑,將手放在小傢伙軟乎乎的肚子上,輕拍着,“好的,阿奕晚安哦。”
阿奕知道家裏的禮節,說了晚安是要親親才能睡的,於是可愛的撅起小嘴親親娘親,“娘親晚安哦!”
親完紀嫣然後,他又轉過小身板兒親了親傅凜,“父皇晚安哦!”
傅凜心下柔軟,拍了拍小傢伙的小腦袋,也親了親他,“阿奕晚安。”
於是一家三口就這麼溫馨的睡了過去。
紀嫣然時常覺得自己受了那麼多苦才得到今日的幸福,總會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生怕有一日一切都會忽然消失。
她忍不住拉住傅凜的手,男人掌心的溫度一直溫暖着她,讓她才逐漸心安。
此心安處是吾鄉,就在她以為那些二十一世紀的過往快成上輩子的事兒的時候,公孫離回來了。
公孫離喜歡旅行,在幾年前便帶着大楚的使團出使西北塞外。
世界很大,但需要勇敢的人去探索。
公孫離幾年後回上京,帶給紀嫣然一本探案集。
紀嫣然閑來無事喜歡看些話本子,那日春光正好,小阿奕坐在她身邊陪她看書。
她輕輕打開封面,之間扉頁上寫着三個字。
楊輕寒。
她指尖微微顫抖,眼眶一熱,眼淚驀的滑落。
“娘親,你怎麼哭啦!”
“阿奕,娘親的好朋友來了。”
……
後記
在西南大海上有一片島嶼,島上鮮花盛開,四季如春,傳聞那片島上有一個島國,名櫻花國。
國中有一種秘術,可以將死去之人的魂靈注入植物里,然後交給最愛的人保管,年復一年,那人便能起死回生。
“老爺爺!這是真的嗎?真的能讓人起死回生嗎?”
“當然——”坐在槐樹下講故事的老頭子捋了捋花白的長須,“當然不是真的啦!都說是傳聞了,其實老頭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不過生死有命,誰也違抗不了天命啊。”
“那你這故事講得一點兒也不好,一點兒也不完美!好歹也給人留一個希望不是么?”
老頭子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小丫頭,你還是太年輕了。這世上哪有真正完美的故事?”
“哼!確實沒有真正完美的事,所以,香噴噴的烤鴨不給你了!”
小丫頭生了氣,氣得小臉緋紅,她聽了大半天故事,各個都是be。
老傢伙賺足了她的眼淚,還騙她說有起死回生的方法。
果然娘親說得對,江湖就是險惡!
她站起身,抱着懷裏的烤鴨轉身就走。
沒曾想不小心撞進一個充滿了花香的懷抱里,她揉了揉鼻尖,不滿的抬頭,一句“走路不長眼啊”還沒出口,便忍不住“卧槽”出聲。
“小丫頭,你受傷了么?”
“沒有!沒有!沒有!”
她眼冒星星的望着他,一身燦爛紅衣,一張風華絕代的臉龐,一雙瀲灧桃花目,直教人移不開眼。
“哇,你好帥啊!你比我爹爹還帥!”
“你爹爹?”
“嗯嗯!我爹爹在我娘親面前自封天下第一美男!”
“呵呵。”紅衣男子輕笑一聲,撫了撫小丫頭的頭毛,柔聲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傅明璫。”
“姓傅么。”
“嗯嗯!帥哥哥,你叫什麼呀?”
“玥。”
“玥?月亮的月嗎?哇,你的名字好特別,你從哪兒來呀。”
男子嘆息了一聲,聲音悠遠道,“櫻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