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他是什麼毛病啊!
一晃到了農曆八月二十五,一大早,方芍藥帶着賀禮上門,給劉老太太拜壽。
拜壽的布料,本是準備給蔡大廚的,被她挪用,送到劉家。
“娘,你去拜壽,回來再接我一趟吧。”
小多餘捨不得阿花,還想多待一會兒。劉家距離於家村不遠,他娘參加了壽宴,剛好折回來接人。
“我看你是不想回京都。”
方芍藥算算日子,農曆八月二十九是蕭鐵山的生辰,她不能把小多餘留在於家村。
“娘,我知道我得回去。”
小多餘想了想,雖然在於家和阿花在一起玩好,但是不去武館,遠離爹和娘,他也就新鮮個一兩日而已,然後就想家了。
兒子想和未來的兒媳多玩一會兒,方芍藥沒阻攔,帶着四喜去拜壽,留下了方糕。
主僕二人到了劉家,被熱鬧的場面震驚了。
從村口到劉家,每隔着一段距離,擺放一張桌子,放眼望去,應該比三百桌還要多。
村口停着幾十輛馬車,人來人往,暨城有點身份的人,怕是得到了消息的,都來拜壽了。
劉家忙忙碌碌,劉粉黛又穿回她的一身粉衣。但是昨日目睹劉老太太穿過以後,再看劉粉黛上身,就有說不出的怪異感。
“我祖母說了,她過壽,我若是不打扮得人模人樣的,給她丟臉。”
劉粉黛正在帶着丫鬟白果接待客人,但是收禮這事兒,老太太指派了劉粉黛的大伯二伯,收到一筆,記賬一筆。
老劉家盛產四方臉,院子裏出現好幾個四方臉,讓方芍藥差點犯了臉盲症。
院子裏氣氛熱烈,在知府夫人帶著兒女來到劉家時,氣氛達到巔峰。
知府夫人姓張氏,一來就拉着劉粉黛的手不放,脫下自己手上的鐲子,給了一個貴重的見面禮。
“這就是粉黛吧,出落得真好。”
張氏上來就對劉粉黛一通誇讚,劉老太太破天荒地沒有發表反對言論,頻頻點頭,嘆口氣,“就是粉黛的親事,我們一家子都跟着愁啊。”
這回是粉黛了,而不是劉大丫。
“哦?”
張氏見劉老太太主動提起這茬,很是驚喜,趕緊接話,“粉黛長得好,不像我那兒子,早年生病,就成了這樣的相貌。”
張氏身邊跟着她的兒子,確切的說,也不是嘴歪眼斜,而是眉毛和眼睛都耷拉着,活像個弔死鬼。
仔細一看,還有張氏的影子。
方芍藥懷疑,張氏的兒子根本不是生病長成這樣,而是遺傳。
“張夫人,你們家潘公子,哪有你說的那麼丑,我看長相挺周正的。”
劉老太太笑眯眯地,知府夫人張氏一聽有門,當即喜形於色,心花怒放。
潘公子看向劉粉黛,似乎對她京兆尹千金的身份很滿意,而他身邊的那個小姐,始終低垂着頭,怯生生的。
這二人一拍即合,很快湊到一處說話,方芍藥離得遠聽不到,只見劉老太太的臉笑成一朵老菊花,想必是聽到了自己喜歡聽的。
劉粉黛板著臉,一點高興的模樣都裝不出來了。
這會兒,恰好潘小姐的丫鬟,端出來一壺茶,劉粉黛一個回身,剛好撞上丫鬟,身子濕了半邊。
被熱水燙過,必須馬上把衣衫脫下來。
劉粉黛慌慌張張地,找不到白果,只得匆忙回到屋子裏。
方芍藥總覺得,劉家人要起么蛾子,還真被她發現了,撞人的丫鬟,給了知府夫人一個手勢,接着,潘公子趁亂,就要進屋。
這是什麼操作?趁着劉粉黛換衣衫,讓潘公子撞到她衣衫不整,劉粉黛壞了名節,只能嫁給這個歪瓜裂棗?
如此下三濫低劣的手段,讓人不齒。
這一看,就是事先商議好的伎倆,也不曉得劉家人有沒有參與其中。
“你別去了,去了也無濟於事的。”
一直沒說話的潘小姐抬起頭,眼裏帶着水光,如一隻純潔的小白兔。
她咬着嘴唇,猶豫了下,還是道,“劉小姐的大堂哥,聯繫了我哥,都是事先商議好的。”
兩家彼此對對方都很滿意,換親后,算是門當戶對。
她不過是姨娘生的庶女,對親事沒有自主權,肯定要被主母賣到劉家來。
“你認命,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的好姐妹可不能嫁給一個下三濫。”
方芍藥帶着怒氣反駁,長得丑出來嚇唬人,還用如此低劣的手段,醜陋外加上人品差,這潘家也是個火坑。
方芍藥給四喜使了個眼色,二人正要有所行動,白果從一旁冒出來,衝著二人搖頭。
“知道劉家人不省心,我們小姐早有準備。”
白果忍笑,從廚房端着一盤菜,對方芍藥道,“您就等好吧,一會兒還有熱鬧看。”
白果說得很篤定,劉粉黛是個心有成算的人,方芍藥沒插手,而是靜靜地等待屋裏的動靜。
這邊,劉粉黛穿着濕衣裳進門,就從一旁的小角門出去,對着他二伯家的二堂哥招手。
這個陰毒的計策,劉粉黛昨晚就知道了,還是二堂哥來告密。
兩個人做交換,她給二堂哥三百兩銀子,而對方幫她解決這個麻煩。
劉粉黛不算太有錢,她用自己的首飾抵債,二堂哥欣然答應下來。
這會兒,對方果然說話算數,迅速進了凈房,而劉粉黛從另外的後門,直奔了後院。
“劉小姐,你在凈房嗎?”
潘公子嘿嘿地笑了兩聲,以後,他可成了京兆尹大人的女婿,那身份水漲船高。
不提身份,劉粉黛長相還不錯,這個買賣,他不虧本,他娘和他說起這個計策,他馬上答應下來。
凈房內傳來水聲,對方似乎有些驚慌。
這下,潘公子更加得意,對方衣衫不整,讓他看見,他壞了劉小姐的名節,願意負責。
潘公子接來下的話都想好了。
想到此,潘公子加快腳步來到凈房。他眼睛一花,看到一個裸着後背的人,以為是劉粉黛,當即撲上去,嘴裏還念叨着,“美人!來,哥哥疼你!”
接着,凈房內有人發出吼聲。
知府夫人張氏聽到兒子的呼聲,知道這是信號,趕緊帶着眾人踹門進屋。
眼前的一幕,讓眾人震驚了。
劉老太太看着地上和潘公子滾成一團,沒穿衣衫的二孫子,吶吶地道:“這……這是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我正在凈房換衣裳,潘公子進門,就撲上來了,還用……用手摸我!”
劉粉黛的二堂哥欲哭無淚,用手抱着肩膀,哽咽道:“他是什麼毛病啊!”
方芍藥跟在人群后圍觀,差點沒笑抽,劉粉黛的二堂哥也是個演員,就差直言控訴潘公子有斷袖之癖。
眾目睽睽之下,二人抱在一起,剛剛分開,劉家二公子身上還有抓痕,肯定是潘公子留下來的。
來的賓客不敢明着說什麼,心裏卻有數了。
知府夫人張氏氣得夠嗆,不曉得其中哪裏出現偏差。她看得清楚,明明是劉粉黛進去了,怎麼突然換成了她堂哥?
這會兒,她明白過來,對方將計就計,反將一軍!
張氏如果說出什麼,就把自己的計劃透露出去,她一句話不能說,吃個啞巴虧!
出來這麼大的事,劉家老太太壽宴,她也沒臉再留下去,帶着一兒一女快速離開。
“這是咋回事?進去的明明是大丫,怎麼換成了你?”
劉家老太太瞪着二孫子,好好的一樁親事,就被這個不成器的給攪合了!
看張氏帶着怒氣離開,以後也不會有太多的來往。
“奶啊,你說啥呢,你咋不問問我呢,我可是被那潘公子玷污了,這要是讓人知道,咋給你娶孫媳婦呢!”
劉粉黛二堂哥是個聰明的,一問三不知,堅持自己是個受害者。